第553章 斬斷和他的兄弟戰友情
  密室。

  五徵一逕往後倒,直至‘轟’的一聲撞到牆壁才止住去勢,接著滿口噴血的滑落地上。

  宮一咬了咬牙,沒有上前。

  羽丫頭上前兩步最終又止住腳步,兩手緊緊的攥著,唇翕了翕。

  如果十三是可可姐,那麽現在的可可姐又會是誰?

  直升機上她問出這麽一句話,當事時隨著她的問話落地,機艙的溫度都降了幾分,她尤記得頭兒回了一句:是誰?我這就帶你們去問個清楚明白。

  可是令她萬萬沒想到的是頭兒帶著他們來問的人居然是五徵。

  別看頭兒性烈魯莽,一個不爽那一雙鐵拳是逮誰揍誰,但頭兒的腦袋轉得比誰都快,心思更是縝密得嚇人。不說頭兒這些年來為老國王出的秘密任務都圓滿完成,隻說這次糖糖的事,頭兒的心思就轉得比任何人都要快。在他們一眾人都還在雲裏霧中時,頭兒已將所有的事參透。現在,頭兒罰五徵,必是五徵做了該死的事。

  失神的看著蒙烈,五徵滿眼的不明白,他一大早接到宮一的電話急忙趕到碧雲天山莊,接著就被二商帶到這間密室,再然後頭兒就給了他當胸踹。

  沒有任何言語,蒙烈上前兩步再度一腳踹出。盛怒中的人下腳完全不講輕重,隨著他又一腳踹在五徵身上,羽丫頭、宮一等人聽到骨骼斷裂的聲音。

  再堅強的人也忍不住這活生生的斷骨之痛,但五徵偏生忍住,悶哼中又噴出一口鮮血。

  血沾染到蒙烈褲腿上。

  緩緩擦著嘴角的血跡,五徵仍舊失神的看著蒙烈,仍舊滿眼的不明白。

  “小五。”

  “頭兒。”

  “我的人,當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

  “請頭兒明示。”五徵不明白他到底做錯了什麽惹得頭兒脾氣大發。

  “我記得當年你偏要效忠於我是因為我救了你一命。”

  “是的,頭兒。但是,頭兒,請你相信小五,哪怕小五的命不是頭兒你救的,為了頭兒,小五我也可以不要這條命。”

  “好,很好。”蒙烈緩步走到五徵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說:“寧可就是我的命。”

  寧可?!

  六年了,頭兒終於追責了!

  太陽穴微抖,五徵眼色黯然語帶愧疚,“當年沒有保護好寧小姐,是我的錯。”接著,他激動的說:“但是,頭兒,寧小姐現在好了啊,她又完好無損的回到了頭兒你的身邊。”

  “是嗎?”

  看著他們頭兒冰涼的眼神,五徵隻覺得脊梁骨陣陣發涼,頭兒回答‘是嗎’隻代表一個意思,那就是否定一切。

  “回到我身邊的果然是她?”

  隨著蒙烈的問話落地,五徵驚懼的看向他們頭兒的眼睛,那眼中再也沒有原來的兄弟戰友之情,剩下的唯有冰涼冷漠。

  頭兒要斬斷和他的兄弟戰友情!

  有了這個認知,五徵隻覺得越來越冷,越來越冷,如臨地獄。

  那一年,她說:小五,怎麽辦?我以為我把他忘了,但是沒有,根本沒有啊。看到他對寧可那麽好,我嫉妒,瘋狂的嫉妒,嫉妒得想殺人。

  她還說:如果當初我不離開,是不是就不會有寧可什麽事?小五,我後悔了,非常非常的後悔,哪怕我的命是寧可給的,但能夠活下來的我卻後悔了。後悔當初不該離開他。

  她更是說:小五,我是不是特別的自私?我應該感謝寧可的對不對?我不應該嫉妒她的對不對?

  當初,她離開頭兒是因為活不下去。也是因為活不久所以她才能夠非常坦然的對待她和頭兒的感情,也能夠將感情處理得非常的好。

  後來,她活下來,倒又生起心思,且心思越來越濃,濃得她最後說:小五,我寧肯寧可不要救我,我寧肯我如期的死掉。現在活著的我不過一具行屍走肉,生不如死。

  她之所以得那一身的病是因為他五徵啊,她之所以遭受一次又一次病魔的摧殘也是因為他五徵啊,如果她日日生不如死的話讓他可怎麽活?

  所以,當她說‘小五,幫幫我,好不好’的時候,他未有任何猶豫不決,點頭答應。

  寧可本來就想死遁以逃離夜闌的掌控,既然寧可想死,那又何必浪費掉那麽好的一個身份?

  她變成寧可,可以如願守在頭兒身邊。

  寧可變成另外的人也可以好好的活著。

  這是兩全其美的法子。

  所以,他,她,駱鼎計劃好一切。

  RC賽車中,駱鼎在地上隨時觀察著寧可,而他五徵在天上亦隨時觀察著寧可。

  出事那天,她就在他的直升機上,一身燒傷的她就在他的直升機上。看到那樣的她,他不是不心疼,她就似那隻撲向烈火的飛蛾,寧死也要賭一回。

  偷梁換柱,偷天換日……

  一切的一切安排得是那麽的完美。

  現在,她闖過重重難關活過來成為真真正正的寧可。

  寧可也沒有死,活得好好的以十三的身份被人寵得全民嫉妒。

  有什麽不好?

  所以,六年來他未有絲毫的良心不安。但現在看著他們頭兒決絕的眼神,他的心越來越不安,難道有什麽是他忽略了的?

  “頭兒,回到你身邊的不是寧小姐還能有誰?”做著最後的掙紮,五徵問。

  “孩子呢?”蒙烈不答反問。

  孩子?

  五徵俊眸瞪大。

  十三給駱鼎生下一對雙胞胎。他不是沒懷疑過那雙胞胎有沒有可能是他們頭兒的。但是按時間算,如果雙胞胎早產的話說是駱鼎的也不為過。

  不可能的。

  不可能是頭兒的。

  是駱鼎的,一定是駱鼎的……

  五徵幾近崩潰的安慰著自己,隻聽他們頭兒的聲音再度響起,“寧可她懷著我的孩子。她是回來了,但我的孩子呢?為什麽沒有隨著她回來?”

  什麽?

  頭兒說了些什麽?

  孩子是頭兒的!

  這個消息不啻一聲驚雷劈在五徵頭上。

  曾經,他安慰自己,雙胞胎一定是駱鼎的,要不然駱鼎不會那麽愛他們。

  曾經,他更安慰自己,如果寧可果然懷孕,頭兒沒有不知道的道理。又怎麽可能讓寧可去參加賽車?

  曾經……

  六年來的各種自我安慰在這一瞬悉數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