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無聲的威脅
  碧雲天山莊。

  淩晨兩點。

  寧可才洗漱完畢準備上床休息的功夫,電腦‘嘀’的一聲響起。

  有郵件到。

  因為妞妞的原因,蒙烈近期都不在公司,公司現在的大小事情都由她負責處理。

  這麽晚也不曉得是誰發來的郵件,有可能是緊急事務。來不及細想,寧可跑到書桌邊打開郵箱。

  郵件來自一個陌生用戶。

  寧可腦中不知不覺飄過夜闌那雙藍色眼眸。

  都說女人的第六感靈驗,寧可覺得自己的第六感靈驗得暴棚。郵件果然是夜闌發過來的,是一個視頻文件。

  看?

  不看?

  擔心夜闌的文件帶病毒,她先用殺毒文件掃視一遍。確定無毒後,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她終究點開文件。

  是一個大雨滂沱的夜,景色是第一醫院的住院樓。

  心中一動,寧可看向視頻顯示時間,正是她給措哲捐骨髓那日,顯示時間夜間九點。

  漆黑的雨幕中,雷電一陣陣從天空滾過,觀察室中已經是狼藉一片,醫務人員都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

  與此同時,病床上的她雙眼通紅,雙手不停的搖晃著,而蒙烈一雙鐵臂正死死的箍著她,另有兩名醫務人員分別壓著她的腿。

  很快,那兩個醫務人員被她踹飛,觀察室中的儀器倒了一地。在她要脫困的時刻蒙烈伸出腿壓住她的腿令她暫時不能動彈。

  哪怕觀察室隔音效果再好,但從她的嘴型和舉動來看,病床上的她手腳並用正不受控製的‘啊’聲尖叫著。

  蒙烈仍舊緊緊的箍著她,安慰她的同時還回首看向窗外方向,也正是因為他回頭的這一望,他帥氣的俊容清晰的出現在視頻中。

  室內的她在又一聲‘啊’的尖叫聲過後,觀察室中的玻璃器皿止不住的開始炸裂,給她輸液的液管中有血液回流現象。有一個醫生冒死過來給她拔掉針頭止血,但她的手背就像一個缺了口的大堤,血液從那裏噴薄而出。

  病床上的她完全不曉得事情輕重,仍舊似隻困獸般想突破出蒙烈的緊錮。

  估計怕她流血而亡,緊急時刻蒙烈幹脆劈了她的後脖頸一掌,她像個無骨頭的麵人般癱軟在蒙烈懷中。

  蒙烈低頭吻著她的額頭安慰著她……

  一逕看視頻,寧可的眼一逕淺濕。說實在話,這是她第一次這麽清晰的看到瘋狂的自己。

  在寧府第一次發作的時候,她幾乎毀了父親的農莊,後期父親母親哥哥對此事隻字不提,但到底時刻關注著天氣預報,帶著她滿世界的躲避雷擊,她就明白她給他們帶來多大的恐懼。

  後來遇到蒙烈,她也曾經問過蒙烈怕不怕那個時候的她,蒙烈回答:不怕,而且幹架幹得過癮。

  她想著幹架而已,蒙烈缺的正是對手,瘋狂不受控製的她正好可以和蒙烈練練。可是萬不曾想事發時是這麽的慘烈。

  她曉得那天的醫務人員都是一軍的人,但她不曉得她把他們傷得那麽狠。

  她曉得他幹架過癮,但她從來不曉得她瘋狂時其實他的眼神有多麽的心痛和擔心……

  “蒙烈。”

  寧可一拳頭擂在桌子上,頭趴了下去,低聲說:“你騙我。”其實一點也不過癮,是不是?

  “嘀”的又是一聲,又有新文件。

  仍舊是夜闌。

  寧可點開郵件,還是視頻,這個視頻她非常熟悉,正是那個殺害王曼的‘真凶’視頻。隨著視頻而來的還有夜闌的一句話:妞妞,你說這兩個視頻中的女人是不是同一個人?

  一怒之下,寧可回了句:你去死吧!

  關閉電腦後,寧可睡意全無,雙手環胸站在窗前看著後院的風景。

  天上布滿星子,倒映在一望無際的碧雲湖中,水天一色,景色醉人。

  很明顯,夜闌發來這兩個視頻是無聲的威脅。

  哪怕她寧可不怕死,哪怕她寧可死也要死在蒙烈身邊,但有一個前提,那就是不能連累蒙烈。

  但是這兩個視頻一旦現世……

  後果不堪設想。

  哪怕那個‘真凶’視頻中的紅眼睛女人不是她,但不會有人相信,他們隻會相信他們在視頻中看到的,繼而認定蒙烈在包庇她。

  現在的媒體、網絡極其厲害,如果恁由它們繼續深挖下去,她是蒙烈的妻子一事也必會被人挖掘出來。

  到時候,情殺王曼,凶手寧可,蓋棺定論。

  到時候,蒙府有一個狼人再或者吸血鬼的媳婦將風聲鶴唳。

  蒙烈會被她影響,蒙府會被她影響。還有孤苦無依的母親,律師精英的哥哥,身在獄中的父親都將受到討伐……

  寧可啊寧可,你瞧瞧,你命中注定就是顆天煞孤星,你不應該貪求人世間的溫暖。你看看,愛著你的人因為你都會受到什麽樣的牽連?

  手機鈴聲響起,寧可看了看來電顯,是蒙烈。

  她滑開手機輕輕“喂”了聲。

  那一頭,蒙烈站在山頭,也看著滿天的星鬥,聽出她聲音的有氣無力,他問:“酒會很累?”

  “有點。”

  “有沒有替我拿到什麽獎?”

  “拿了三個,優秀新人,優秀企業家,優秀慈善家。”寧可一一報著所獲獎項。

  “辛苦你了。”蒙烈真心誠意的說。

  “曉得我辛苦就趕緊回。”

  “怎麽?想我了?”

  “蒙烈,我怕……”

  一直唇角噙笑的人突然皺眉,瞪著手機,問:“怕什麽?”

  “我怕……我累得不行英年早逝。”

  掛手機後,寧可將手機丟到一旁,窩到床上想著下一步該怎麽辦?她不想就這樣被夜闌拿捏住,她不想就這樣受製於夜闌。

  殺掉夜闌?

  不可能,誰曉得他有沒有留後手?

  他活,這個視頻還有不傳開的可能。

  他死,這個視頻鐵定會傳開。

  再說了,這世上如果單憑一個‘殺’就能解決問題,那還要法律、道義做什麽?

  揉著腦袋想了又想,寧可眼睛一亮:有了!

  跑到桌邊,她打開電腦,登錄郵箱,發出一條信息。

  電腦那一端,似乎曉得她會給他回信息似的,夜闌一直靜靜的坐著在等,看到信息亮起,夜闌笑了,回複一個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