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6章 真是讓人操心(二更)
  第二天。

  哪怕蒙烈發神經病在晚上咬人後一走了之,但寧可仍舊睡了個踏實覺,直到聽到敲門聲她才迷迷糊糊睜開眼。

  妞妞就像一個忠誠的衛士般守在她身邊。

  她摸了摸妞妞的腦袋,說:“妞妞乖。”

  妞妞用頭蹭了蹭她,然後蹦下床,跑到門那裏利索的用碩大的爪子扒拉開門鎖。

  門外站著的是夏嬸。

  “四少夫人。”

  夏嬸這一喊,喊得寧可一個激靈翻身而起,坐在床上愣愣的看著笑得和藹可親的人。

  “四少夫人,夫人有請。”

  “好的。”

  洗漱的時候寧可發現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她在這裏沒有換洗的衣服。昨天穿來的那套衣服因為打雪仗的原因已經慘不忍睹,又因為鬧得太晚她無暇清洗烘幹它們……

  更衣室中,看著成排成排的男性衣服,寧可有點發愁。

  他比她高太多,哪怕找個最小的碼號穿她身上都有種罩著麻布袋的感覺。

  敲門聲響起,寧可道了聲‘進來’。

  進來的是白露,她手上捧著一套衣物。

  隻當是夏嬸,寧可穿著浴衣步出更衣室的同時說:“夏嬸,請和你們夫人說一聲……”

  當看到站在房中的白露時,寧可微窘,摸了摸腦袋訕訕笑道:“阿姨,不好意思,我忘了帶衣服。衣服還沒有烘幹。”

  看到寧可嘴角的傷口,白露微有點愣神,但很快她微微一笑,把手中捧著的衣服放到寧可手上,說:“是我的失誤,突然想起來就趕緊給你送過來。快去換了吧。”

  “嗯,好的,阿姨,你等一下。”

  “去吧。”

  再出來的寧可整一個精氣神可以形容,白露是越看越順眼,牽著寧可的手坐到床頭沙發那裏,上下打量著寧可,說:“挺好,這碼子正適合你,這衣服的樣子也適合你。”

  “謝謝阿姨。”

  “什麽時候該改改口了。”

  呃?寧可不好意思的又摸著腦袋,隻聽白露笑著說:“當初是我要你喊我阿姨,就阿姨吧,我隻要曉得你待我親切就好。”

  其實寧可覺得白露不錯,至少從來沒有刻意刁難過她。隻不過現在這聲‘媽’確實叫不出口,畢竟她算不上蒙烈正兒八經的老婆不是。

  “阿姨,剛才夏嬸說你找我有事,是什麽事?”

  “我想問問你覺得烈兒怎麽樣?”

  嘴角那裏的傷口仍舊隱隱犯痛,剛才看了的還有點腫。想著他昨夜的可惡,寧可直接說:“很討厭,欠揍。”

  這……

  白露哭笑不得,這語氣和兒子倒是如出一轍,也難怪他們能夠看對眼。

  昨夜兒子一去未歸,白露就估摸著小倆口出了問題。今天一看寧可嘴角有傷,她就越發估摸著問題不小。明明先還在花園打雪仗意氣風發的二人這麽快就鑼對鑼、鼓對鼓起來,唉,真是讓人操心。

  “可可啊,不是因為是他的媽媽我就為自己的兒子說話。而是這麽些年,烈兒過得真的非常不容易。”

  看著寧可詫異的眼神,白露輕聲說:“你肯定認為他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還有什麽不容易的是不是?”

  寧可點頭。

  “我說的不是物質上的,而是精神上、身體上的。”

  “烈兒一周歲抓周的時候,可能是因為紅色的原因,他選中了那雙豔紅色的拳擊手套。這一下把他爺爺給高興得隻當祖宗開眼,終於又給蒙府送來一個從武之材。”

  “蒙府祖上是因武功之德才有今日的門楣榮耀,偏偏子子孫孫在武功建樹方麵是一代不如一代,至你蒙叔叔這一代越發的走了文路。”

  “可是,蒙府掌管著皇宮安全,掌管著一軍。沒有一個在武功上有建樹的人領導終究是名不正言不順。所以,烈兒此舉讓老爺子高興得不明所已。在烈兒很小很小的時候,才學會走路的時候老爺子就給烈兒請了格鬥、搏擊、散打、武術這方麵的高手師傅教導烈兒武功。”

  “才多大的孩子啊,哪吃得了那種苦?開始的時候,烈兒哭,我也哭。我求老爺子放過烈兒。老爺子說我慈母多敗兒,幹脆把烈兒從我身邊帶走由他親自教導……”

  語及此,白露的眼睛紅了紅,寧可趕緊抓過一旁的紙巾遞到白露手中。白露笑著說了聲‘老了,愛回憶往事’的話,又問:“不嫌我話多吧。”

  寧可趕緊搖頭。

  “可以說,烈兒的成長軌跡中我參與的極少極少。倒是老爺子和你蒙叔叔參與得極多。”

  “自從烈兒被老爺子帶走後,我隻能在周末、逢年過節的日子才看得到烈兒。而烈兒呢,從最開始扳著指頭數周末,數到後來他也不再指望著逢年過節了。”

  “迄今我都不清楚他到底是真喜歡上了那些格鬥、搏擊、散打還是被逼得認了命。總而言之,他在這一行堅持了下來且頗有建樹。”

  “但是命運啊似乎見不得他順利,他九歲那一年突逢變故導致他失去味覺……”

  寧可驚呼:“失去味覺?”

  “你不曉得這事?”

  寧可急急搖頭,打死她她都不會把蒙烈往失去味覺那方麵去想。

  輕歎一聲,白露說:“這件事非親近之人不能透露,他從事的都是危險的事,如果讓有心人知道他失去味覺有可能就會危及到他的生命……”

  寧可若被雷劈的回憶著自打和蒙烈相識以來他在廚房中的種種怪異之舉,有他直接吃小米辣的,有他直接倒醋喝的……

  那個時候她還以為他有神經病。

  現在才曉得他是真的病了,隻是這個病是生理上的而不是精神上的。

  雖然人不能沒有水,但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吃著如水一般淡而無味的東西,就是神仙也會發狂,何況他隻是一個**凡胎的人。

  那這些年他是怎麽過來的?

  一時間寧可有些心酸難忍。

  隻聽白露又道:“自從失去味覺,他的性格開始大變,他不再愛講話,對誰都一派冷漠甚至於六親不認。他也不上學,每天沉浸在格鬥、拳擊、散打中。我明白自己的兒子,他是想把自己打麻木了,麻木得不再去想味道的事。他是在發泄,發泄失去味覺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