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章 鐵石心腸的女人(一更)
  寧可從洗浴室出來的時候頭發濕漉漉的,手上還擰著矯正器。

  蒙烈趕緊跳下床走到寧可身邊做勢要抱她,寧可急忙退後兩步說:“我自己來,適當走一走有利於骨骼複員。”

  她是習武之人,骨骼的複員關係著後期腿力還能不能達到從前的標準。蒙烈曉得其中的厲害關係,還是打橫抱起她,說:“白天又不是沒走,不在乎這一兩步。”

  他對她是越來越親膩了……

  寧可眼睛黯了黯,呶了呶嘴終究沒有出聲。

  一如前幾天,蒙烈細心的替她將腳上的矯正器上好,接著挑著眉頭看著寧可,說:“都答應替我生孩子了,幹嘛還這麽的防著我?”

  “嗯?”寧可有點懵。

  戳了戳寧可的額頭,蒙烈說:“你從來不讓我幫你上腰上的矯正器不是防著我是什麽?”

  “男女授受不清懂不懂。”

  “我們是夫妻,有什麽授受不清的?”

  “嘿,你……”

  算了,再提醒他是契約的也沒用,他似乎模糊了邊界。

  見寧可要站起來,蒙烈趕緊摁她重新坐下,問:“幹嘛?”

  寧可指了指腦袋,“頭發是濕的,得吹吹。”

  “哦,我去拿。”

  看著蒙烈跑進洗浴室的背影,寧可的眼神又黯了黯:是時候有必要給他敲敲警鍾了!

  蒙烈拿來吹風,堅持要替寧可吹頭。

  上次一頭長發被他吹成短發,這一次再讓他來,嗬嗬,這一頭短發估計也保不住。她才不想光著頭。

  想像著自己光頭的樣子,寧可打了個寒噤,伸手去奪吹風,說:“我自己來。”

  蒙烈把吹風舉高,寧可就夠不到。

  他乜斜著眼睛看著她,“我幫你就是我幫你。你腰、腿不方便,乖乖躺下,我幫你吹。”

  如果拒絕他,他不定玩出什麽新花樣。

  寧可妥協躺下,將頭放在床緣邊。蒙烈盤腿坐地上給她吹頭。

  “蒙烈,聽七公主說小時候你為了當她的新郎還和你三哥打了一架?”

  蒙烈的手頓了頓,‘謔謔’笑道:“你吃醋了?”

  “我隻是覺得那一幕挺友愛。”

  “她怎麽沒告訴你我之所以和三哥打架是為了奪那把槍。”

  呃,好吧,聽了這個解釋寧可感覺那一幕一點也不友愛了。心裏默默為七公主守著的童趣點了根蠟燭,寧可問:“七公主有才有貌有家庭背景,怎麽看都算不錯一人物,特別是那一手廚藝那真叫沒得說,誒,你怎麽就看不上?”

  “你希望我看上她?”

  如果在從前,她真心希望他能夠看上,那樣的話她就可以及早解脫不再受他禁錮。現在麽,她真心覺得那位公主太陰暗,老喜歡玩陰一套陽一套的把戲,總體上來說配不上光明正大、剛直明朗的蒙烈。

  “她配不上你。”

  她的意思是不希望他看上公主。

  謔謔,這不是吃醋是什麽!

  “成,聽你的。”說話間他正低頭準備在寧可額頭印下一吻時,突然聽寧可又說:“我覺得王曼不錯,比公主要好。”

  蒙烈頓住。

  “你看啊,王曼長相清秀,學識高,出生名門,也有一手好廚藝,更得你媽媽的喜歡。首先這婆媳關係就不用你傷腦筋。”

  “寧可。”

  “你不是說聽我的嗎?就王曼吧,她真的不錯。你考慮考慮。”

  她這是把他往別的女人身上推?

  枉他還以為她已經接受了他。

  原來他一直在自作多情。

  好心情不翼而飛,蒙烈一把將吹風砸到地上,猛地站起來,說:“寧可,你好樣的。真夠大度。大度得為我選二夫人了昂。”

  寧可緩緩的坐起來,靜靜的看著他,說:“我不是為你選二夫人,如果你願意,我可以讓出我這個位置。反正我們隻是契約夫妻。”

  很好,他是瞎了眼才會看上這麽一個鐵石心腸的女人。

  他從來沒有對哪個女人如此好過。

  就當他對她的那些好都喂了狗吧。

  他蒙烈要女人還不簡單,隻要他願意,成批成批往他身上撲的大有人在。

  “寧可,你不要這個位置,很好,我就如你所願。”

  看著蒙烈若龍卷風般撲出房門的身影,寧可深深的歎了口氣,抓過被子把自己裹得緊緊的。

  她並不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蒙烈這段時間對她態度的轉變她有感覺。

  一如蒙烈所言要她好好反省反省,她確實有反省。

  她和他是典型的不打不相識。

  如果他們最初還各自為營守好自己的一方天地,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她清楚的感覺到她和他之間出現了微妙的變化,這個陣營的邊界線也越來越模糊。

  她曾經為了他那句‘殘廢了怕什麽?我養你’的話而感到心動。

  她亦曾經為了他那句‘給你買的啊’而感到心暖。

  今天,他毅然決然的相信她並分分鍾還她清白,她不是不感動……

  可是,一切因為他那一句‘我維護寧可,因為她是我的妻子。別說她沒錯,就算她真的有錯我維護的也隻有她一個’而醍醐灌頂。

  他維護的並不是她寧可。

  他維護的一直以來是他的妻子。

  哪怕她隻是他的契約妻,維護她又何曾不是為了維護他?

  當事時她就有想,如果他的契約妻不是她寧可而是安安、王曼之流,他是不是也會這樣的維護?

  答案隻有一個:會。

  因為,他維護的隻是他的妻子。

  僅此而已。

  她清醒了,那他呢?

  應該還沒有清醒。

  他的界線更模糊,模糊到為了她放下所有的身段照顧她,模糊到要她為他生兒育女的地步……

  “蒙烈,如果我們不是契約夫妻,你對我又會如何?”

  是一如近期的胡攪蠻纏、親膩種種還是一如對對待公主般的冷眉冷眼、冷聲冷語?

  恍惚中聽到越野車啟動的聲音,接著可以清晰的聽到越野車揚長而去。寧可笑了笑,覺得自己不用再想太多,因為活閻王說過會如她所願,想必明天就會有一紙離婚協議書送到她麵前……

  樓下。

  看著揚長而去的越野車,濃藍、七公主麵麵相覷。

  這是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