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章 打雷了
  新興花園在遠城區,海上明珠大酒店在中心城區,騎自行車過去不現實。所以,寧可叫了出租。

  才上車,天空飄起淅瀝小雨。

  出租車司機三十歲左右的年紀,笑得彌勒佛似的,問:“美女去哪啊?”

  “海上明珠大酒店。”

  謔,七星酒店。司機說了聲‘好的’後,啟動車子。說:“聽口音不是市的,美女你哪裏人啊?”

  “b市。”

  “b市啊,那是個好地方,旅遊的網紅地啊。我跟你說,上個月我還去那玩來著……”

  然後,司機說了些遊玩項目以及在遊玩過程中碰到的奇聞樂事。滔滔不絕之後,他發覺寧可對他說的事不感興趣,於是轉了話題,說:“總而言之,b市是個好地方,宜遊樂宜居家,美女你生在那裏是你的福氣。”

  “嗯。”

  “美女你來市幹什麽啊?”

  “走親戚。”

  這個美女話好少,好冷場的說。司機摸了摸鼻子,看來,餘下的路程有些難熬。

  差不多十分鍾時間,天空中傳來沉悶的‘轟’的一聲。

  “咦,打雷了?這大冬天的居然打雷?”司機好奇的委身看向前麵的天空,沒發覺副駕駛上的人眉間有了明顯的不奈煩。他又說:“這冬天打雷可不是個好兆頭啊。”

  似乎又想起了什麽,他又道:“不過年青人喜歡。有句詩是怎麽寫的來著,哦,對了,冬雷陣陣夏雨雪,山無梭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有好多年輕人會趁這個機會和心愛的人表白。美女,你有男朋友沒有啊,要趁這個機會表白哦。”

  表白。

  表特麽白。

  寧可心中升起煩躁。

  也不知還會不會繼續打雷。

  如果繼續打雷……

  她七歲那年被雷劈過,自此留下一隱疾,但凡聽到雷聲,就會控製不住自己做出一些非常暴力之事。

  父親、母親第一次見識她的破壞力的時候嚇個半死。

  師傅曾經提醒過父親,打雷的日子要把她關進密室。

  可是,父親心疼她,在打雷的日子舍不得把她當狼人般的囚禁。所以,那一次,她讓二老見識了一場打雷天不關著她是什麽下場。

  從此後,二老特別關注天氣預報,b市但凡雷雨天的日子,他們就會事先帶她外出旅遊以躲避。哪怕後來她遠在劍橋留學,二老也關注著英國的天氣,但凡雷雨天,他們必提前趕到,然後帶她去別的城市旅遊。這麽些年來,能被她碰到的打雷日子真的是少之又少。

  父親在入獄前夕還無不擔心的說:“妞妞啊,現在隻剩下你和你媽媽,你要自己懂得照顧自己,懂得關注天氣預報,懂得提前躲避昂。”

  今天,怎麽特麽就打雷了呢?

  還會不會繼續?

  冬雷,應該很少吧。

  就算繼續,她能去哪?

  回新興花園?

  如果控製不住自己,嚇著媽媽怎麽辦?

  一想到媽媽,寧可想著剛才的雷聲媽媽應該也聽到了,現在肯定在為她擔心。於是,她掏出手機,撥號。

  “……”

  母親的聲音特別焦急,明顯是為她擔盡了心,寧可說:“媽,我沒事。”

  “……”

  “嗯,我知道。”

  “……”

  “好的,媽,別為我擔心。你看,我現在不是很好。”

  又奈著性子叮囑了幾句,寧可掛了手機,心底的煩躁之氣似乎降了些,她靠在椅背上,揉著額頭。師傅教過她心經,她默念著心經。

  又一陣雷聲‘轟’的一聲傳來。

  緊接著,手機響起。

  見是母親來電,寧可穩了穩心神,接通,說:“媽。”

  “……”

  “媽,打雷,不要打電話。”

  “……”

  “我現在感覺非常好。這麽多年,應該沒事了,反正現在我沒事。”

  “……”

  “您早點睡,最好把手機關了,別放在頭邊,放遠點,注意安全。”

  掛了電話後,寧可覺得頭有點痛,再度揉著額頭。

  司機看寧可接了兩通電話,且都是這女孩的母親,於是笑著說:“你們母女的關係真好。”

  不奈的揉著額頭,寧可‘嗯’了聲。

  新興花園。

  森浩然三步並做兩步跑上二樓,拍門。

  本就被雷聲攪得心神不寧,猛然聽到拍門聲,寧母開了房間的燈,問:“誰??是你嗎?”

  “媽,開門,是我,浩然。”

  “浩然?”寧母愣了愣,本要下床的人又重新坐回床上。

  從寧母話中聽出寧可似乎不在家,森浩然心中更急了,門拍得越發響,“是不是不在?她在哪?媽,你快告訴我。”

  自從海景酒樓一別,森浩然花了點時間打聽清楚寧母、寧可她們二人的下落,來到這裏時天色已晚,想著她們母女肯定休息了,他便找了個離新興花園最近的酒店住下,尋思著明早再來看她們。

  哪曾想,才躺到床上的人聽到雷聲。於是,他不管不顧衝到新興花園。

  “媽,開門啊。告訴我去了哪?我好去找她。媽,開門啊。”

  寧母雖然傷心這個養子的無情無義,但又擔心著女兒的安全。聽著養子不停的拍著門,寧母的心越發亂。

  有鄰居被吵醒,拉開門,吼道:“到底讓不讓人睡了還?”

  大晚上的這般擾民,確實不應該,森浩然說了聲‘對不起。’

  寧母聽到鄰居的抱怨,把門打開,很是不好意思的說:“對不起。”。

  鄰居說:“也不看看幾點了,要吵架關起房門吵,別打擾我們。”

  寧母越發不好意思,又說了聲“對不起”。

  鄰居不耐煩的一把把門關上,關門聲震得長廊震了震。

  森浩然早在寧母開門的時候衝了進去,屋子很小,一眼什麽都看得全,寧可不在。

  “呢,媽?人呢?”

  寧母關上門,走到床邊坐下,說:“不知道。”

  “媽。”森浩然半跪在寧母麵前,說:“媽,我知道您恨我,恨我是隻白眼狼。但是,爹地的事是他咎由自取……”

  “啪”的一聲,寧母一掌扇到森浩然臉上。接著,她的手抖了起來,到底是她養大的孩子,且是從繈褓之時養大的,這是她第一次打他的臉。

  森浩然低頭,捂著臉,半晌,他深深吸了口氣,抬頭,說:“媽,你恨我歸恨我,但一碼事歸一碼事,現在不說爹地隻說,她受不得這雷聲啊。媽,求你了,快告訴我,她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