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仰慕之人
楊文傑一早就來林宅找林宇飛。
陳若穎詫異地看著兩人，心底一陣思量：
這什麽情況，兩人一見如故？不會有什麽曖昧吧？應該不會，相公沒這個癖好。
等到楊文傑告之是以琴會友後才一臉釋然，沒辦法……誰叫相公這麽優秀呢，趕緊讓柳琴把半年前就收藏起來的那把琴拿了出來，這才出門去了銀號。
林宇飛猜測楊文傑是為那首曲子而來，也好奇楊文傑為何對這首曲子如此在意。
“宇飛兄，這首曲子你多年前就會彈奏了？”楊文傑將昨天那首曲子又彈奏了一遍，一臉疑惑地問道。
“是啊，很多年了。”
楊文傑從昨天開始就有點懵，這首曲子都還沒流傳開來，他林宇飛怎麽可能早就會呢？
“那宇飛兄一定認識宋紫妍了?”
“不認識。”
“這……這怎麽可能，實不相瞞，我是聽了紫妍彈了幾次後自己揣摩出來的，我之前讓她教我彈奏這首曲子，她以此曲沒有出處為由婉拒了。”
“宋紫妍是誰？”
“她是錢塘樂坊的老師……也是我仰慕之人。”
林宇飛有些意外，楊文傑絲毫不隱瞞自己的喜好，看來也是一個坦蕩之人。
“這首曲的曲譜我隻給過一對姓何的……父女。”
“何靖！”楊文傑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興奮地說道。
“哦，文傑兄也認識何靖？我是幾個月前在去汴京的船上認識他們父女倆的。”
在林宇飛看來錢塘城還是太小，到處能碰到熟人。
“哈哈哈，宇飛兄你被騙了。”楊文傑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指著林宇飛大笑。
“你是說那女子就是宋紫妍？”
林宇飛算是整理出些頭緒來，但這事真有這麽好笑？
“來來來，我來為你解惑。”說著楊文傑拉著林宇飛坐下，笑嗬嗬地說道：“何靖是宋紫妍的舅舅，可不是父親哦。”
林宇飛想起當初在船上何靜並沒有說過他們是“父子”關係，隻是為什麽要女扮男裝呢？突然很好奇宋子妍穿女裝的樣子。
林宇飛笑道：”看來文傑兄跟宋紫妍關係不一般啊。”
“我跟她的關係……那真是一言難盡啊，說出來都是淚。”楊文傑仰頭歎息道。
像是找到了傾訴對象，他把心中憋了好多年的話一股腦兒全說出來了。
“當年我14歲不到就考取貢生，那可是錢塘城幾十年來最年輕的一位，由此大家都稱我為神童。可是我並不驕傲，因為我知道12歲的學妹紫妍才學不在我之下。”
“因為女子不能考取功名，她後來就專注學習曲樂，拜錢塘樂坊坊主，前大樂令陶亮為師，當時我也跟著去學了一段時間，你娘子也在裏麵待了半年多時間，在曲樂上，要按輩分算起來，宋紫妍是我跟若穎妹妹的師姐。”
“18歲那年我媽給我談了一門婚事，可把我急的，逼的沒辦法了，我硬著頭皮跟紫妍表白，沒想到她告訴我已有心儀之人，那時我可真是肝腸寸斷、痛不欲生啊，反正後來我連進京趕考都不想去了。”
“最氣人的是宋紫妍心儀之人張宇相貌沒我好，才學不如我，論家世我更是甩他幾條街。”
“這就結束了……我沒看到你流多少淚啊？”林宇飛不解地問道。
“最最可氣的是我屢試不中，張宇那小子不知道走了什麽狗屎運，去年高中探花，真是老天瞎了眼。”
“那宋紫妍跟他……”林宇飛很好奇。
楊文傑挺直了身子，眼睛裏仿佛藏著一股的怒火道：“這混賬高中後都沒回錢塘，直接娶了左丞相王文采的女兒。”
“想當初張宇第一次進京趕考落榜，回錢塘後沒錢讀書想放棄，宋紫妍整整資助了他三年，連去年進京考試的錢也全是紫妍出的，還將她娘留給她的玉簪當定情信物送給了張宇。你在船上碰到的時候，正是紫妍跟何靖去汴京找張宇要回那支玉簪。”
“不過我估計在京城何靖會把張宇打個半死。”楊文傑笑眯眯地說道。
“何靖還敢打丞相的女婿？”林宇飛不相信。
“何靖當年可是皇城司的大提督，隻是後來受他姐夫，也就是宋紫妍的父親牽連才辭官的，不要說打入，就是他把張宇殺了我都相信。”
林宇飛終於知道宋紫妍在船上從來不笑的原因了。
“所以宋紫妍跟張宇分開了，你的機會來了。”林宇飛調侃道。
楊文傑猛地站了起來，伸手指著林宇飛道：“打住……打住，你千萬不能有這種想法，我跟宋紫妍算是青梅竹馬，但他拒絕我之後，我一直是把她當親妹妹看待的，能經常聽到她的琴聲我就心滿意足了，你的想法真的很危險，讓我娘子聽到了，那還不鬧翻天啊。”
“文傑兄，見諒見諒，可是你剛才也說她是你仰慕之人啊。”林宇飛一臉歉意。
“我那是仰慕她的才學，可沒有非分之想，當然我也知道你是無心之說。”楊文傑一本正經道：“其實我最想知道的是這首曲子是何人所作，該不會是你創作的吧？”
“是這樣的，前幾年我無意之中找到一本年代很久的曲譜，這個時間太久了嘛，曲譜殘缺不全，沒有一首曲子是完整的，我就試著將曲譜補全，沒想到彈出來還挺好聽的。”林宇飛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那宇飛兄除了這首，是否還有其他曲子？”楊文傑兩眼放光，興奮地問道。
“是還有幾首。”
“宇飛兄，獨樂樂不如眾樂，好東西要兄弟們一起分享啊。”楊文傑站了起來，伸手邀請林宇飛撫琴一曲。
盛情難卻，林宇飛起身來到古琴邊，彈起了《瀟湘水雲》。
隨著琴聲響起，飄逸的旋律使人進入碧波蕩漾、煙霧繚繞的意境。
琴聲展現了一幅雲水奔騰的畫麵，音區大幅度的跳動和巧妙的組合，交織成一幅天光雲影、氣象萬千的圖畫，最後再現出的“水雲聲”，更引起聽眾心頭的深深共鳴。
此時楊文傑已經找出一直筆開始記錄譜曲。
“宇飛兄，不要停，繼續彈。”
一遍又一遍，彈到第五遍的時候曲譜終於記錄完畢，俯身在上麵的墨字上吹了吹，楊文傑的臉上笑開了花。
接著楊文傑一遍又一遍的彈起這首《瀟湘水雲》，林宇飛凝神傾聽，然後指出了楊文傑的一些細小的差錯。
幾個時辰之後，楊文傑滿懷感激地走出了陳宅大門，連午餐都沒留下來吃。
林宇飛明白他是急著與宋紫妍分享這美妙的曲樂。
陳若穎詫異地看著兩人，心底一陣思量：
這什麽情況，兩人一見如故？不會有什麽曖昧吧？應該不會，相公沒這個癖好。
等到楊文傑告之是以琴會友後才一臉釋然，沒辦法……誰叫相公這麽優秀呢，趕緊讓柳琴把半年前就收藏起來的那把琴拿了出來，這才出門去了銀號。
林宇飛猜測楊文傑是為那首曲子而來，也好奇楊文傑為何對這首曲子如此在意。
“宇飛兄，這首曲子你多年前就會彈奏了？”楊文傑將昨天那首曲子又彈奏了一遍，一臉疑惑地問道。
“是啊，很多年了。”
楊文傑從昨天開始就有點懵，這首曲子都還沒流傳開來，他林宇飛怎麽可能早就會呢？
“那宇飛兄一定認識宋紫妍了?”
“不認識。”
“這……這怎麽可能，實不相瞞，我是聽了紫妍彈了幾次後自己揣摩出來的，我之前讓她教我彈奏這首曲子，她以此曲沒有出處為由婉拒了。”
“宋紫妍是誰？”
“她是錢塘樂坊的老師……也是我仰慕之人。”
林宇飛有些意外，楊文傑絲毫不隱瞞自己的喜好，看來也是一個坦蕩之人。
“這首曲的曲譜我隻給過一對姓何的……父女。”
“何靖！”楊文傑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興奮地說道。
“哦，文傑兄也認識何靖？我是幾個月前在去汴京的船上認識他們父女倆的。”
在林宇飛看來錢塘城還是太小，到處能碰到熟人。
“哈哈哈，宇飛兄你被騙了。”楊文傑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指著林宇飛大笑。
“你是說那女子就是宋紫妍？”
林宇飛算是整理出些頭緒來，但這事真有這麽好笑？
“來來來，我來為你解惑。”說著楊文傑拉著林宇飛坐下，笑嗬嗬地說道：“何靖是宋紫妍的舅舅，可不是父親哦。”
林宇飛想起當初在船上何靜並沒有說過他們是“父子”關係，隻是為什麽要女扮男裝呢？突然很好奇宋子妍穿女裝的樣子。
林宇飛笑道：”看來文傑兄跟宋紫妍關係不一般啊。”
“我跟她的關係……那真是一言難盡啊，說出來都是淚。”楊文傑仰頭歎息道。
像是找到了傾訴對象，他把心中憋了好多年的話一股腦兒全說出來了。
“當年我14歲不到就考取貢生，那可是錢塘城幾十年來最年輕的一位，由此大家都稱我為神童。可是我並不驕傲，因為我知道12歲的學妹紫妍才學不在我之下。”
“因為女子不能考取功名，她後來就專注學習曲樂，拜錢塘樂坊坊主，前大樂令陶亮為師，當時我也跟著去學了一段時間，你娘子也在裏麵待了半年多時間，在曲樂上，要按輩分算起來，宋紫妍是我跟若穎妹妹的師姐。”
“18歲那年我媽給我談了一門婚事，可把我急的，逼的沒辦法了，我硬著頭皮跟紫妍表白，沒想到她告訴我已有心儀之人，那時我可真是肝腸寸斷、痛不欲生啊，反正後來我連進京趕考都不想去了。”
“最氣人的是宋紫妍心儀之人張宇相貌沒我好，才學不如我，論家世我更是甩他幾條街。”
“這就結束了……我沒看到你流多少淚啊？”林宇飛不解地問道。
“最最可氣的是我屢試不中，張宇那小子不知道走了什麽狗屎運，去年高中探花，真是老天瞎了眼。”
“那宋紫妍跟他……”林宇飛很好奇。
楊文傑挺直了身子，眼睛裏仿佛藏著一股的怒火道：“這混賬高中後都沒回錢塘，直接娶了左丞相王文采的女兒。”
“想當初張宇第一次進京趕考落榜，回錢塘後沒錢讀書想放棄，宋紫妍整整資助了他三年，連去年進京考試的錢也全是紫妍出的，還將她娘留給她的玉簪當定情信物送給了張宇。你在船上碰到的時候，正是紫妍跟何靖去汴京找張宇要回那支玉簪。”
“不過我估計在京城何靖會把張宇打個半死。”楊文傑笑眯眯地說道。
“何靖還敢打丞相的女婿？”林宇飛不相信。
“何靖當年可是皇城司的大提督，隻是後來受他姐夫，也就是宋紫妍的父親牽連才辭官的，不要說打入，就是他把張宇殺了我都相信。”
林宇飛終於知道宋紫妍在船上從來不笑的原因了。
“所以宋紫妍跟張宇分開了，你的機會來了。”林宇飛調侃道。
楊文傑猛地站了起來，伸手指著林宇飛道：“打住……打住，你千萬不能有這種想法，我跟宋紫妍算是青梅竹馬，但他拒絕我之後，我一直是把她當親妹妹看待的，能經常聽到她的琴聲我就心滿意足了，你的想法真的很危險，讓我娘子聽到了，那還不鬧翻天啊。”
“文傑兄，見諒見諒，可是你剛才也說她是你仰慕之人啊。”林宇飛一臉歉意。
“我那是仰慕她的才學，可沒有非分之想，當然我也知道你是無心之說。”楊文傑一本正經道：“其實我最想知道的是這首曲子是何人所作，該不會是你創作的吧？”
“是這樣的，前幾年我無意之中找到一本年代很久的曲譜，這個時間太久了嘛，曲譜殘缺不全，沒有一首曲子是完整的，我就試著將曲譜補全，沒想到彈出來還挺好聽的。”林宇飛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那宇飛兄除了這首，是否還有其他曲子？”楊文傑兩眼放光，興奮地問道。
“是還有幾首。”
“宇飛兄，獨樂樂不如眾樂，好東西要兄弟們一起分享啊。”楊文傑站了起來，伸手邀請林宇飛撫琴一曲。
盛情難卻，林宇飛起身來到古琴邊，彈起了《瀟湘水雲》。
隨著琴聲響起，飄逸的旋律使人進入碧波蕩漾、煙霧繚繞的意境。
琴聲展現了一幅雲水奔騰的畫麵，音區大幅度的跳動和巧妙的組合，交織成一幅天光雲影、氣象萬千的圖畫，最後再現出的“水雲聲”，更引起聽眾心頭的深深共鳴。
此時楊文傑已經找出一直筆開始記錄譜曲。
“宇飛兄，不要停，繼續彈。”
一遍又一遍，彈到第五遍的時候曲譜終於記錄完畢，俯身在上麵的墨字上吹了吹，楊文傑的臉上笑開了花。
接著楊文傑一遍又一遍的彈起這首《瀟湘水雲》，林宇飛凝神傾聽，然後指出了楊文傑的一些細小的差錯。
幾個時辰之後，楊文傑滿懷感激地走出了陳宅大門，連午餐都沒留下來吃。
林宇飛明白他是急著與宋紫妍分享這美妙的曲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