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改道成都
  下船後,林宇飛漫無目的在鎮江城裏饒了一圈。

  走著走著,他會不經意的望一眼周遭的人群。

  還會有人跟著嗎?

  左安民在哪裏?

  林宇飛讓左安民提前下了船,暗中保護自己。

  鎮江是溝通江南和江北的交通要衝,西津渡是客商橫渡長江的必經之路。

  前朝王安石應召赴京,從西津渡揚舟北去,曾寫下了著名的《泊船瓜洲》:

  “京口瓜洲一水間,鍾山隻隔數重山。

  春風又綠江南岸,明月何時照我還。”

  林宇飛坐在西津渡口江邊的石凳上。

  映入眼簾的是滾滾東去的江水和隨風飄舞的柳絮。

  “揚子江頭楊柳春,楊花愁殺渡江人。

  問君能有幾多愁,恰是一江春水向東流。”

  林宇飛覺得自己的人生就是一個悲劇,前世被炸彈炸死,後被一棍子敲死,現在又差點被水寇撕票。

  難道這就是我的命——做一顆棋子!

  我不信——我命由我不由天!

  我將成為下棋的那個人。

  而且是其中的高手。

  陣陣涼風吹皺了平靜的江麵,渡口擁擠的人潮已經散去。

  身後雲台山的落日,散發著柔和的光芒,既不強烈,也不刺眼。

  林宇飛走在進山的羊腸小道上。

  路邊響起叮當、叮當的聲響,那是山間的泉水在吟唱。

  穿過狹窄的山道,眼前豁然開朗,放眼望去整片山穀如同綠色的海洋。

  從山頂上傾瀉而下的瀑布,好似一匹漂亮的綢緞從半空中飄落下來,巨大的水流衝擊在堅硬的岩石上水花四濺,霧氣蒸騰。

  林宇飛閃入穀口一塊碩大的岩石後麵,雙眼盯著空曠的山道。

  過了沒多久,山道上出現一位鬼鬼祟祟的灰衣人,盯著前麵的山路看了幾眼,停住了腳步。

  轉身低頭看著路麵上,好似身上什麽值錢的東西掉地上了。

  突然,他抬起頭朝林宇飛躲藏的方向望去,滿臉疑惑,林宇飛第一次看清楚了他的臉。

  翹下巴,凹臉龐,高顴骨,縮腮幫,深眼窩子黃眼珠,活脫脫的像個猴兒。

  林宇飛知道,這個人就是自己要找的跟蹤者。

  在灰衣人盯著這個方向看的同時,林宇飛看到了不遠處慢慢走來的左安民。

  “朋友,你是在找我嗎?”林宇飛從岩石後麵走出來,揚起右手,朝灰衣人擺了擺,微笑著說道。

  “沒……沒有,我剛才路過這裏掉了幾文錢,找了好久都沒找到。”灰衣人臉色微微一變,迅速恢複常態。

  “借一步說話。”左安民的短劍已經架在灰衣人的脖子上,押著他朝岩石背麵走去。

  “你……你們幹什麽?……救命啊……殺人了。”

  “再喊殺了你。”劍尖已刺破皮膚,鮮紅的血液慢慢地往外滲出。

  “我……我真的是路過,你們……還……有沒有王法。”灰衣人臉色慘白,衣領上沾滿了血跡和汗液。

  “從他下船,你就一直跟著了,我……沒冤枉你吧!”劍尖又往裏進了點,灰衣男子身體不停地顫抖,眼神中透出一絲絕望。

  “我......隻是……奉命行事,隻是追蹤他的行蹤,並未害他。”

  “奉誰的命令?”

  “我不能說。”

  “找死!”灰衣男子的衣領上已布滿血跡,眼簾慢慢下垂。

  “你們……不能……殺......我,我……是……官……府……”還未說話,男子垂下了脖子。

  “死了?”林宇飛不解的問道。

  “我也奇怪,怎麽這麽快就死了。”左安民一臉無奈,伸手在他身上摸索。

  拿著摸到的腰牌,左安民臉色微微一變,隨手遞給了林宇飛。

  “怎麽可能?”林宇飛拿著手上的腰牌低語道。

  “事已至此,擔心也沒用,趁天還沒黑把他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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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津渡碼頭客棧。

  窗外,明朗的月色,靜靜的江水,美的讓人心疼。

  林宇飛握著手中的腰牌,一絲憂鬱不知不覺的滲遍全身,因為腰牌正麵刻著錢塘織造四個字。

  “錢塘織造的人怎麽會在這裏,又怎麽會跟著我?”林宇飛實在想不通,一臉疑惑地望著左安民。

  “這裏還屬於江南,是他們的地盤。”

  “他們是皇帝的人,這次我是去京城,難道這之間有什麽關聯?”

  林宇飛沒有告訴左安民自己也是錢塘織造的人,剛才殺的人是自己的同僚。

  難道綁架自己的幕後黑手是錢塘織造?

  從錢塘出發後,自己的行蹤都在對方嚴密監視下,這裏離京城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接下來將會麵對什麽,林宇飛不敢想象。

  “左師傅,我們明天改道去成都。”為了走出當前的困境,林宇飛決定改變計劃。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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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津渡碼頭,林宇飛準備乘船沿長江走水路去成都。

  登上客船,船隻逆流而行,穿過平原草地,穿越崇山峻嶺。

  由於是逆水行舟,船航行的很慢,風帆驅動著船隻艱難的前行,水手拚命地劃著船槳,有些地方還需要纖夫拉著前行。

  林宇飛一行下船後,改走陸路,騎快馬趕往成都府。

  從錢塘出發,曆時半個月,終於到達了這裏。

  成都府自古就被稱作天府之國。

  唐肅宗至德二年,官軍收複長安,玄宗從成都返回長安,成都遂稱南京。

  李白曾作《上皇西巡南京歌十首》,極力鋪陳成都之美,其中一首渲染得淋漓盡致:

  “九天開出一成都,萬戶千門入畫圖。草樹雲山如錦繡,秦川得及此間無。”

  意思是說成都宛如仙境,城內千家萬戶,繁華美麗,如在畫中;

  白雲青山,草木茂盛,鮮花盛開,燦若錦繡,長安所在的秦川,哪裏能趕得上?

  馬不停蹄,林宇飛來到了刀王鐵匠工坊所在的靈泉山。

  刀王鐵匠工坊位於靈泉山南麓,方圓幾十裏的山地皆屬鐵匠工坊所有。

  鄧家通過幾代人的努力,攢下的這份基業,鄧青雲格外珍惜,因此當工部送來那把短劍的時候,鄧青雲愁白了頭發,他發誓要保住刀王這塊牌子。

  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等來了林宇飛,鄧青雲高興的像是娶了媳婦,笑得合不攏嘴。

  鄧青雲把工部送來的那把“烏茲鋼短劍”贈與了左安民。

  因為他得知林宇飛能平安到達,左安民功不可沒。

  現在的鄧青雲更開心了,因為這把寶劍找到了自己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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