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震澤水寇
  錢塘龍山渡,林宇飛準備乘船走水路去汴京。

  大月帝國在重商政策的引導下,商品經濟空前發展,帶動了水路運輸的空前繁榮。

  從錢塘經運河、通濟渠、汴河可直達京城汴京。

  家人來給林宇飛送行。

  林宇飛用力拍了拍陳國林的肩膀,說道:“替我照顧好你姐,給你的銀票省著點用。”

  “姐夫,您放心……哪個敢欺負阿姐,我打斷他的狗腿。”

  陳國林上前半步,一張壞壞的笑臉,貼著林宇飛的耳朵,低聲說道:“那烏茲鋼的刀記得給我帶個十把八把的。”

  林宇飛:“……”

  “宇飛,你要照顧好自己,家裏的事不用擔心,”陳若穎眼眶濕潤,這次相公出遠門,怕是要兩三個月見不到,她哪裏舍得。

  “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保證平安回來,”林宇飛從身上取出一塊絲巾,擦拭著妻子眼角的淚水,抬手指向站在船頭的左安民道:“這不還有他保護我嘛。”

  “左師傅,勞煩你了。”陳若穎對著一身黑衣的左安民喊道。

  作為錢塘五大銀號之一的阜康銀號跟錢塘第一大鏢局昌隆鏢局有長期合作關係。因此陳若穎第一時間安排了最好的鏢師,年輕有為的左安民保護林宇飛的安全。

  左安民對著陳若穎雙手作拱手禮,並未說話。

  “登船了,登船了,再不登就要開走了。”身穿短衣的船夫在船頭大聲喊道。

  這是一艘雙層客船,船體線型窄而長,高數丈,四壁施窗戶,如房屋之製。

  客人大都是去京城的商隊和遊客,親朋好友紛紛趕來送行。

  此時的龍山渡口熱鬧非凡,寒暄笑鬧及哭泣聲連成一片。

  林宇飛轉身擺了擺手,說道:“若穎、阿林你們回去吧,我要登船了。”

  纜繩被解開,客船緩緩的向前移動,甲板上站滿了跟親友揮手告別的乘客。

  林宇飛站在船尾甲板,望著漸漸遠去的家人,心裏感覺像被掏空了一樣。

  再見,錢塘。

  客船漸行漸遠,遠方的錢塘城隻剩下一個小點,悵然若失的林宇飛返回船艙。

  客船二層是貴賓艙,前艙就餐後艙住宿。

  前艙餐廳裏,林宇飛點了一杯徑山茶,指著對麵的左安民對夥計道:“也給他來一杯。”

  “不需要。”左安民那冰冷孤傲的眼睛仿佛沒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滿了平靜。

  林宇飛雙手交叉放在桌子上,一雙眼睛好奇地看著左安民。

  ‘鏢師都這樣子?一天了都沒說過三句話,真是無趣。’林宇飛暗自嘀咕。

  隻見左安民筆直地站了起來,轉身坐到了不遠處的角落裏閉目養神。

  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的過去了。

  白天運河兩岸風景如畫:

  麥苗夾岸穗將作,柳葉籠蔭絮已頻。

  最是篷窗心愜處,雨晴綠野出耕人。

  夜晚客船靠岸寂靜無聲:

  月落烏啼霜滿天,楓橋漁火對愁眠。

  今夜不知何處泊,寂寞寒波急暝流。

  漫漫旅途,百無聊賴。

  這兩天除了回後艙睡覺,其他時間林宇飛唯一感興趣的事情就是看著一對父子下棋,左安民則一如既往坐在角落裏,一身黑衣,卓爾不群。

  那父親五六十歲,身軀凜凜似有關爺之勇,浩浩中不失文雅之氣。

  那兒子二十左右,頭發黑玉般有淡淡光澤,脖頸處的肌膚細致如美瓷。

  林宇飛很好奇,這對父女為什麽要扮父子。

  因為男子長不出如此標致的五官,對自己的觀察力林宇飛還是挺自信的。

  父親名叫何靖,兒子自稱小何,家就在錢塘湖畔,這次也是到京城辦事。

  客船順流而下,馬上就要到吳州了。

  突然船老大通知客船改道震澤湖北上,讓大家小心一點,別招惹了水寇。

  原來運河吳州段的一座拱橋被撞塌了,堵住了航道,如果不從震澤湖繞過去,起碼要耽誤四五天行程。

  很快,船上的幾個護衛,都進入了警戒狀態。

  林宇飛心中納悶,當今天下太平還會有水寇?

  轉身問正在下棋的何靖:“何老,這震澤湖之中,真有水寇。”

  “小老弟,這震澤湖方圓1000多裏,島嶼眾多,之前這些水寇就在島上建立山寨,他們就靠打劫過路的商船為生。”

  “朝廷幾次派大軍去清剿,這些年水寇基本銷聲匿跡了,因此也經常有船隻走震澤湖北上。”

  何靖拿著棋子的手在空中停頓了一下,側過身子看著林宇飛說道:“不過這震澤湖寬廣無比,難免有漏網之魚,還是小心為妙。”

  就在林宇飛跟何靖聊天的時候,遠方的湖麵突然出現一聲尖嘯。

  船上的人頓時臉色大變,紛紛跑到窗邊甲板,探頭看著遠方的湖麵。

  “有水寇,傳令下去,加速前進。”船老大大聲喊道。

  所有的水手,都拿出吃奶的勁,拚命地劃動著船槳,一些乘客嚇的已經瑟瑟發抖,祈求船快一點,再快一點。

  然而此時,幾艘戰船已經乘風破浪,朝這邊飛馳過來。

  一眨眼功夫,戰船已經出現在乘客麵前。

  五艘戰船,戰船甲板之上,站滿了手持弓箭的水寇

  很快,客船就被五艘戰艦團團圍住,船上之人驚慌失措,四處逃竄。

  “都是些殺人不眨眼的家夥,不要反抗,將身上的錢財全部交出去,先保命要緊。”何靖拍了一下林宇飛的肩膀說道。

  林宇飛轉身望向角落,左安民已不知所蹤。

  隻見一艘戰船開上前來,戰船之上,立著一位身材魁梧,麵貌粗獷,身穿皮甲的大漢。

  “船上的人都給老子聽著,我是天龍寨的金龍,不要反抗,否則格殺勿論。”

  話音剛落,那艘戰船就靠了過來,幾十位水寇,跳上客船。

  沒有抵抗,沒有流血,這時候沒人願意當英雄,一船人全成了俘虜。

  清晨,東方露出了魚肚白的顏色,漸漸地呈現出紅色,把震澤湖照得波光粼粼,宛如一麵碩大的銀鏡。

  湖水中五艘戰船圍著一艘客船平穩地駛向湖中央的一個小島。

  經過大半夜的奔波,一行人終於到達了天龍寨。

  押人搬貨一陣忙碌後,岸邊又恢複了平靜。

  波浪有節奏的拍打著船舷,濺起千百朵璀璨的水花。

  這時客船邊上的湖麵突然一動,一顆腦袋從水麵探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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