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姐夫救命
  林宇飛看著自己留在書房中的私人物品——幾張銀票、京城宅子的房契,還有10幾封書信,奇怪的是沒有一件林啟元留下的物件,或許是因為傷心都隨父親下葬了。

  書信主要是自己跟父親幾位位同僚好友間的日常感情聯絡,其中大部分是戶部侍郎吳凱的信件。

  本想從信件中尋出一些蛛絲馬跡,最終發現都是些長輩教導如何做人、做學問的至理名言,隻得作罷。

  ............

  “林宇飛,你在哪裏?”伴隨著一聲響亮的叫喚,陳國林站正在堂屋中四處張望。

  “陳少爺,您坐......我馬上給你沏茶。”阿牛緊跟著陳國林進屋:“我家少爺身子剛好,受不了驚嚇,您可要多擔待啊。”

  “阿林!”林宇飛從書房中走出。

  陳國林用戲虐的眼神盯著林宇飛,繞著他轉了一圈,揚起右手在林宇飛胸前重重地拍了一下。

  “壯得跟頭牛似的。”轉身坐到旁邊的太師椅上,拿起剛沏的茶盞抿了一口:“奶奶的,什麽杏林高手,都是江湖騙子啊。”

  “等下就去把他醫館拆了,居然敢騙阿姐的銀子。”陳國林咧著嘴,憤憤不平的說道。

  “阿林,他都把我醫治好了,你居然還想著拆人家的醫館。”林宇飛一臉疑惑,轉身坐到了另一張椅子上。

  “他說你......必死無疑,你現在好好的,那不是騙子是什麽?”陳國林翹著二郎腿,毫無意態地癱坐在太師椅上,手指把玩著茶盞,撅著嘴說道。

  “我現在身體能康複,都虧他的救治啊,他隻是擔心救不活,你怎麽能為難他呢?”

  林宇飛清楚知道自己身上發生過什麽,不想把這件事情鬧大。

  “不對啊,林宇飛......你以前見著我可都像老鼠見了貓一樣躲著的。”陳國林疑惑地看著林宇飛:“不會是你知道我現在窮,沒銀子花......看不起我了吧?”

  “阿林,我是你姐夫。”林宇飛麵露微笑,淡淡地說道:“都是一家人,怎麽會看不起你呢?”

  “那就好,不過林宇飛你要是敢欺負阿姐,我還一樣會揍你的。”陳國林瞥了一眼林宇飛,傲嬌地說道:“在這錢塘城裏,我陳國林打架還真沒怕過誰。知府大人的兒子上個月被我打的到現在還沒下床呢。”

  “阿林你年級不小了,怎麽還跟小孩子一樣喜歡打打殺殺的。”

  “你以為我願意啊!還不都是因為你突然出現,王知府家那小王八蛋取笑阿姐一女二嫁。”陳國林滿臉委屈:“賠了那麽多醫藥費,賬房每個月從我零花錢裏扣,現在我窮的都想上街要飯去了。”

  “本來昨天還想著蘇恒那裏騙點小錢花花,現在你沒死,徹底沒戲了。”

  “林宇飛......這事你得負起責任啊。”陳國林斜著腦袋,抬手指著林宇飛道:“你讓阿姐想辦法不要從我零花錢裏扣了,她最聽你話了。”

  “你要是不幫我,我......我......上街要飯......太丟人了......我就去跳錢塘湖。”

  “我會跟她說的,不過不能保證你姐會聽我的。”林宇飛一臉無奈,這小舅子還真不讓人省心啊。

  “姐夫.....你真是我的親姐夫啊。”陳國林瞬間站了起來,滿臉喜氣:“姐夫……您放心,阿姐肯定聽你的。”

  “姐夫你身體剛恢複,需要靜養,我就不打擾你了。”

  “姐夫我等你好消息哦......”話音未落,陳國林已經走到門口,轉身擺了一下手,唱著小曲揚長而去。

  “......”

  為找尋失去的記憶,林宇飛如饑似渴地閱讀著新世界的書籍。

  這大月帝國從何而來?

  這幾天,通過閱讀官史,林宇飛終於弄明白了。

  原來宋徽宗時期,蔡京、童貫、王黼、梁師成、朱勔、李彥等六人結黨營私、貪贓枉法、魚肉百姓,弄得天下民不聊生。

  宣和二年方臘率眾在歙縣起義,從者如雲,攻城奪池,很快接連攻陷了幾十座州縣,部眾發展到近百萬,威震東南。

  宋徽宗驚恐萬分,派童貫、譚稹分兵兩路鎮壓,隻是接下來的曆史卻毫無緣由地改變了,最終鎮壓以失敗告終。

  林宇飛非常確定自己不是帶來這場曆史偏轉的那隻蝴蝶,因為改變發生在50多年前。

  這或許就是曆史中無數運轉位麵中的一個吧。

  天下大亂,後晉河東名將周德威之八代孫周洋自益州起兵。

  四年後大宋在起義軍及金國鐵騎的夾擊之下滅亡。

  群雄逐鹿,最終周洋定都汴京,國號月,南征北戰,建立如今的大月帝國。

  大月帝國乃當今世上最強盛的國家之一,聲譽遠播,疆域空前遼闊,東臨東海、南至南海、西南與交趾國及大理國交界,西與吐蕃接壤,西北毗鄰西陵國,北至燕國,南北4000裏,東西3000裏。

  高祖周洋稱帝15年後傳位於太宗周緯,父子兩人選賢任能,知人善用,從諫如流,采取了休養生息、開科取士、發展生產等一係列治世政策,使得社會出現了較為安定的局麵,經濟快速發展、武功興盛。

  周緯8年前傳位於高宗周治,6年前燕國大旱,流民四起,為轉移國內矛盾發起對大月的戰爭。大月憑借雄厚的國力拒敵於國門之外,打打停停直到兩年前才正式訂立和約。

  一年前大月帝國第四任皇帝繼位,年號廣順,對於當今皇上周旭,林宇飛還是挺有好感的,畢竟父親的案子就是他登基後平反的。

  既來之,則安之,對於自己今後的人身規劃,林宇飛也有了大致的思路。

  首先是找出害自己的人,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著。這天底下難道還有什麽比自己的小命更值錢的東西了嗎?

  其次是找出父親案子的真相,雖然父親已經平反,但陳浩文依舊是“舉報者”。如果不能還陳浩文清白,這終究是林家與陳家的一個心結,更何況“告密者”這個身份也會對阜康銀號的商譽帶來負麵影響。

  第三是將汴京的林家宅院處理掉,從之前的信件中他了解到照看林家宅院的方伯想回老家養老。因此林宇飛打算找個時間去汴京一趟,除了處理宅院順便拜訪那幾位與自己有書信往來的長輩。

  當然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自己今後做什麽?雖然目前看來衣食無憂,但每日無所事事終究不是長久之計,最起碼也要為妻子分擔一些事情。

  思緒回到麵前的書本上,林宇飛隨手端起身邊的茶杯,抿了一口,突然發現茶水已涼。

  轉身去拿茶壺,猛地發現有一人對著自己發呆。

  “若穎,你什麽時候過來的?”

  “啊。”陳若穎一時沒回過神。

  “剛到,今天銀號裏事情不多,就早點回來了。”陳若穎臉頰微紅:“剛看你專注著看書,就沒打擾你。”

  “晚飯我給你帶過來了,趁熱吃,你身體剛恢複需要靜養。”說著上前拉著林宇飛的手往堂屋走去。

  “你的手太冰涼了。”林宇飛將陳若穎的一對玉手合在自己手掌之中道:“我給你捂捂熱。”

  陳若穎臉上的紅暈更深了,低垂的眼簾,長長的睫毛在輕輕波動。

  林宇飛輕輕抿了下嘴,略微頷首,一雙手慢慢後移,緊緊地摟著陳若穎纖細的柳腰。

  猝不及防,陳若穎那雙寶石一般明亮的眸子直直地望入林宇飛眼底,毫無閃躲。

  雙眸含笑,雙唇漸漸靠近,兩人鼻息相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