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西南府
  第二百零一章西南府

  “請小姐吃飯。”一個樣子如同十六七歲的少女,抱著一個恰恰好能抱住小盒子,走至桌前,輕輕放下,恭聲道。小盒子通體墨黑,黯淡無比,也不知道是何等材料打造。

  這個少女,穿著也很是奇怪。她穿著一套綠色的衣服,線條分明——不是柔美的線條,而是衣服的棱角——這衣服看起來,並不柔軟,反而像是一個異狀的箱子。褲子、鞋子,也是如此。在她的左肩、右肩和後心處,各刻有一個奇怪的圖案,端點處嵌有不知名的寶石。當然,這寶石小若芝麻,如不細看,是看不出來的。三個圖案之處,隱隱閃著幽光。

  從盒子裏拿出來,是一碗米飯和兩小碟菜,還有一副筷子。一碟是雞汁筍絲,油汪汪的筍絲青翠可人,鮮美無比。另一碟是肉末豆腐,嫩嫩的豆腐沾著肉沫,也是令人極有食欲。這兩盤菜都是簡單的家常菜,但能做得如此精美,顯然讓下廚之人有一定的廚藝。

  “哦。”淡淡地聲音響起,她伸手拿過筷子,夾了兩下菜放入碗中,而後向口中撥去,並沒有任何表示。少女知道,這小姐新來幾天,大抵是有些不習慣,因此才一直不高興:“那麽,小陵告退。”那小姐揮揮手,小陵一步步倒退,出了房門。

  這小姐身穿一襲紅色的衣服,但如同小陵一般,衣服、褲子、鞋子都是棱角分明。左肩、右肩和後心處,也雕刻著一模一樣的奇特圖案。若是秦弈然在這裏看見她,一定會震驚無比。

  ——她就是失蹤五年的獨孤憐筱!

  她秀眉緊蹙,似乎在思考著什麽,對眼前的精致佳肴沒有任何興趣。隨意地吃著幾口飯,緩慢而怠惰。

  門突然開了,一個黑袍人走了進來。此人的衣服,竟然與獨孤憐筱和小陵的衣服不同。黑袍寬大,沒有棱角,也沒有散發幽光的奇特圖案。他見獨孤憐筱這個樣子,微微皺眉:“憐筱,在這裏過得不習慣麽?”“你說呢?”獨孤憐筱冷冷地看著來人。來人微微有些不高興:“你就是這樣和爹說話的麽?”

  來者竟是獨孤意。此刻他背負著雙手,看向獨孤憐筱。獨孤憐筱一軒秀眉:“你真的是我爹麽?”獨孤意看向獨孤憐筱,輕輕歎氣:“看來這年來,對你的世界觀改變有些大,所以才讓你有這種想法。”獨孤憐筱不語,隻是看著獨孤意。獨孤意道:“憐筱你記住,無論時間怎麽變,空間怎麽變,你都是我獨孤意的寶貝女兒。我獨孤意,沒有第二個兒女。”

  獨孤憐筱聽了這話,臉上微微柔和了一些:“那好,我姑且相信你一回。你來幹什麽的?”獨孤意道:“我聽小陵說,你這幾天心情都不好,所以來看看你。”獨孤憐筱道:“幾天?怕是幾年吧。”獨孤意搖搖頭:“就是幾天。”獨孤憐筱道:“你沒回天劍門?”獨孤意道:“不回去了,東方博雷會照料好它的——我隻要陪自己的女兒就行。反正再過些日子,或許東方也要來。”“那可多謝了。”

  獨孤意沉默,片刻:“吃飯吧。”獨孤憐筱繼續吃飯。等她吃完,獨孤意道:“你還有什麽需要的嗎?”獨孤憐筱想了想:“把九天劍法的秘籍都拿過來吧,我要爭取快速突破二流,進軍一流。”獨孤意點點頭:“好,還有嗎?”獨孤憐筱搖頭:“沒有了。”

  獨孤意起身:“對了,過些日子,正南府的林公子,可能要來拜訪你。”獨孤憐筱皺眉:“拜訪我幹什麽?”獨孤意道:“你不是剛來嗎?所以大家就都想見見你嘍。”獨孤憐筱道:“不見,讓他別來了。”獨孤意道:“這怎麽行,你是西南府的少主,要是不見的話,很影響兩府之間的交情的。”獨孤憐筱拍案而起:“交情?哪來的交情!我從小就不在這長大,也沒聽過什麽正西府,西南府,林公子,森公子。”獨孤意道:“這你不就聽過了麽?一回生,二回熟。”獨孤憐筱道:“我說不見就不見。”獨孤意道:“那可由不得你!”

  獨孤憐筱道:“哼,獨孤意,你剛剛還說,我永遠是你寶貝女兒的,怎麽,現在翻臉了?”獨孤意怒道:“我真是把你寵壞了!連父親的話逗不聽,這可是兩府的大事,不能依著你的性子。”

  獨孤憐筱的雙目突然朦上了一層水霧,大聲喊:“你寵我?娘親生下我就死了,所以你不願見到我對不對!自從我記事以來,你在我身邊的日子總共有一年嗎?倒是東方叔叔和白叔叔一直照拂著我。”獨孤意歎氣:“你怎麽會這麽想……你娘死了,我自然難過,但怎麽可能把氣出在你身上。你現在來了這裏,也知道我為什麽不經常回去。”獨孤憐筱雙目一閉,不再理他。獨孤意看著女兒這樣,自知理虧,這十多年來沒怎麽陪伴他,隻得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拉開門,走了出去。

  獨孤憐筱霍然睜目,看著門口,緩緩坐下,陷入回憶。

  “起來了。”

  獨孤憐筱正睡得好好的,突聽似乎有男子聲音在近前,眼睛猛睜,就去摸向床頭的劍。那男子的聲音再想起:“是我,憐筱。”

  隻見父親的身影站在床邊,獨孤憐筱道:“父親,什麽事……”突然,她腦子清醒過來——這不應該是牛府嗎,父親怎麽在這:“你怎麽進來的?”獨孤意冷冷道:“玩夠了吧?跟我回去!”

  “你怎麽進來的?”獨孤意沒有回答:“趕緊穿衣服,我帶你走。”獨孤憐筱道:“不行,弈然剛剛受了重傷,我不能就這樣走了。”“秦弈然?”獨孤意冷哼:“他死不了,你趕緊穿衣服。”獨孤憐筱很是驚喜,連忙起身穿衣:“父親你認識他?”獨孤意背過身去:“算是認得吧。”獨孤憐筱道:“他的傷你看了嗎?”

  獨孤意不答,聽到獨孤憐筱沒什麽聲音了,知道她穿好了衣服,轉過身:“別那麽多廢話,少和這小子來往!”獨孤憐筱雙眉一挑:“什麽意思?”獨孤意道:“趕緊走。”伸手抓向她。

  獨孤憐筱身形微側,想要避過,但獨孤意出手如電,瞬息就抓住了獨孤憐筱的肩頭。獨孤憐筱臉色大變:“別動,否則我要喊了。”獨孤意道:“你倒是喊喊看。”獨孤憐筱微微張嘴,想喊卻又不敢喊。她知道自己的父親擅闖國公府邸,依舊是格殺勿論。父親即便是天下第一高手,又怎能與軍隊抗衡?她雖然不想走,卻也不想父親被格殺在當場。就這猶豫一下,獨孤意又拿起她放在床邊的包裹:“走吧。”

  獨孤憐筱就覺眼睛一花,眼前居然是一條小路——這是長安的郊外。她圓睜雙目,檀口再也無法閉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