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會見
  第二十三章會見

  在秦弈然那片時空,招隱寺離姑蘇還是比較遠的,可在這片時空,李玄霸卻把姑蘇給劃分大了,於是招隱寺便落在了姑蘇附近。它在一座不是很高的山,山上是一片楓林。旁的楓林,大抵是紅得好像火燒了半邊天一般,如此才顯得壯觀。可這片楓林,紅中帶著一抹微黃,遠遠望去,如同天邊夕陽的餘暉,熱烈而不失柔和。楓林之中,便是那招隱寺了。此寺廟原為南北朝著名藝術家戴顒的私宅,戴公仙逝後,其女矢誌不嫁,舍宅為寺,遂名招隱寺。

  “招隱寺?一座寺廟?”秦弈然疑惑道,猛然想起當時白衣人似乎是說了附近兩個字,但他忽略了。“是啊,沒想到吧。”慕容博露出一絲略帶嘲諷地微笑:“零落碎片,一個殺人不眨眼的組織,裏麵的人居然會住在寺廟裏,是不是很荒誕呢?”

  秦弈然點點頭:“這招隱寺內,有什麽人嗎。”慕容博道:“招隱寺的主持普濟大師,很少有人知道他的武功如何。但從他炯炯有神的雙目,以及微微鼓起的太陽穴看,內功十分深厚是錯不了了。”

  秦弈然點點頭,扭身問坐在旁邊的蕭蓮:“我們明天就去招隱寺如何?”“嗯。”蕭蓮輕聲答應:“今日沐浴更衣,這樣明天顯得有誠意。”牛師度皺眉道:“不就是去見一個人麽,用得著這麽麻煩嗎?還要洗澡。”蕭蓮頓時露出一股厭惡的表情:“你連澡都不洗的?再說沐浴可不是普通的洗澡。”牛師度頓時如同受了天大的冤屈一般:“誰不洗澡了?我天天都洗澡好嗎!我就是知道沐浴不是普通的洗澡,才嫌麻煩的。”蕭蓮道:“你今天要是不沐浴,明天就不必跟去了。”牛師度道:“那怎麽行呢,我一路跟來,就是為了看熱鬧,可到最後時刻怎麽能不去。”“那你就趕緊去沐浴。”“算你狠,怪不得老爹常說,最毒婦人心。”

  秦弈然頓時失笑:“牛二哥,你這可冤死蕭姑娘了。人家隻是要你洗個澡,你就說最毒婦人心。”牛師度牛眼一瞪:“又不是我說的,是我那個老爹說的,侯伯伯還說過什麽什麽口,又什麽蜜蜂的針。”“青竹蛇兒口,黃蜂尾上針。二者皆不毒,最毒婦人心。”秦弈然實在看不下去牛師度不學無術,忍不住接口。這一下,惹得蕭蓮冷笑:“秦大學士好淵博的學問啊。”秦弈然頓時不敢出聲,慕容博看著三個小輩一下子僵了起來,趕緊解圍道:“好了好了,你們還是趕緊做正事吧,別說這些無用的了。明天有得你們忙呢。”“我去沐浴。”牛師度一聽,趕緊開溜,免得看那蕭蓮的黑臉。秦弈然左顧右盼:“那我去……收拾一下明天需要的東西?”說著也趕緊溜走。

  蕭蓮出了大廳,卻沒有直接去廂房,而是皺著眉頭,在空地上踱步。少頃,蕭蓮向下而蹲,望著地麵,食指輕輕敲擊:“普濟大師……普濟,是那個梵天決已達十二層的和尚嗎?”

  招隱寺並不大,雖然極盡整潔,仍然能看出已經衰落。好在院外有楓林點綴,仍不失莊嚴肅穆。在寺中的一間禪房內,有兩個人,各坐一個蒲團,相對而坐。將他們分割的,是一張棋枰,和棋枰上錯落有致的黑白棋子。東首那人是一個老僧,眉毛已經花白,僧衣也已經破舊,此時正望著對麵,一臉慈祥。西首則是一個年輕的男子,一身白衣一塵不染,腿上放著一把劍,右手拇指與中指拈一白棋,緊鎖雙眉,遲遲不敢落子。

  觀那棋局,白子已被黑子重重圍困在中間,雖仍有兩三條出路,但均無濟於事,很快就要全軍覆沒。又過數息,白衣男子終於再落一子,欲衝出重圍,那老僧毫不猶豫,黑子一封,頓時白子再次損傷過半。

  便在此時,一個小和尚急匆匆地跑入禪房,對二人各施一禮,道:“師傅,外麵有幾位施主,想要拜見您老人家和任前輩。”不等老僧回答,白衣男子趕緊一攪棋盤:“嗬嗬,有客遠來,這棋下不成了,就這樣到此為止吧。”老僧微笑,也不點破白衣男子純屬輸了想賴,點點頭道:“這樣很好,雙方並未分出勝負,此之謂和。”白衣男子雙手合十微笑,然後提劍長身而起,對小和尚道:“請。”

  寺外小徑上果然站著五人,其中兩男一女在前麵,後麵是另外兩個男子。前麵一男子見三人出來,趕忙上前道:“秦弈然、蕭蓮、牛師度拜見普濟大師和冰前輩。”

  那老僧自然便是此招隱寺的主持,普濟大師了。而那名白衣青年,則是零落碎片的殺手之一“冰”。普濟微微一笑,道:“不敢不敢,幾位施主遠來辛苦,請進寺內,老衲當奉茶一杯。”

  冰卻雙眉一軒,對著小徑旁的楓林長聲道:“嗬嗬,何人鬼鬼祟祟,偷聽任某說話!”話音未落,便見那楓林中飛出一條人影,伴隨著一聲“喵——”,撲了過來。冰正欲拔劍,一聽聲音,頓時止住了動作,任由那人撲在身上,猶如樹袋熊一般,四肢纏住了冰那單薄的身體。

  冰苦笑一聲:“嗬嗬,貓咪,這裏有外人呢,能不能收斂一點啊。還有我說過多少次,你這樣撲過來,換了旁人,我的劍恐怕早已在他的身體上刺了個透心涼。”

  那撲在冰身體上的,卻是一個女子。而觀其相貌,竟是那日殺死阮俊龍的女子。她從遠處撲至冰的身上,冰卻紋絲未動,那並非冰下盤紮實,而是此女輕功了得,她笑道:“是啊,要不是你,我這麽一撲,被我撲倒的人,可就……”說著伸出纖纖玉手,照著冰的後頸比劃著一撕。猛然間手往下一按,正按到冰的左肩,身子一提,就跪在了冰的左肩之上。

  冰不再理會那女子,而是望著秦弈然道:“嗬嗬,我交代給你的事情,你做到了嗎?”秦弈然猛然感覺一陣緊張。這幾周的奔波,終於要到出結果的時候了。他撓撓頭,道:“前輩……前輩要找的人恐怕……恐怕就是晚輩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