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八章 摜殺
  可等到餘味散盡,張角突然覺得肚子裏一陣絞痛。

  這種疼痛和吃壞東西、著涼受寒、饑餓難耐完全不同,讓人根本無法忍受。

  “水裏有毒!”他心中閃過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隨即心念轉動,先將封神遺澤中的‘東方行瘟使者’之力緊急加持在身。

  卻發現力不對症,自己中的毒針對的是五髒六腑,而非大腦。

  急忙將加持的幻想種換成了伏斷星官。

  瞬間張角的皮膚變得粗糙起來,周身毛孔冒出短且漆黑的毫毛,眼睛、鼻子凸起,牙齒拉長變得尖利,顯出野豬之形後,本能的望向遞給自己水杯的薑麗娜。

  ‘伏斷星’加持後,強化腸胃、體魄的屬性,讓他覺得好受了一些,但卻也更清晰的感受到,劇毒對內髒的侵襲。

  而薑麗娜臉上突然浮現出的癲狂又痛快的表情,讓張角意識到,他的女拍檔對他中毒一事,絕非一無所知,不由憤怒的咆哮道:“毒,薑麗娜,你給我的水裏怎麽會有毒?”

  “因為我要讓你去死!”薑麗娜望見張角痛苦的表情,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直言不諱的狂笑著道。

  “理由,理由是什麽?”張角猛地伸手掐著薑麗娜的脖頸,麵目猙獰的問道。

  舞台劇極為講究演員和觀主的互動,許多好演員興致來了,往往會在謝幕後加演一些經典劇目的片段,或者即興發揮,互飆演技取樂。

  劇場的觀眾看到張角突然間變成妖魔一般,扼住拍檔的喉嚨,隻有小半人露出了驚慌的表情,大半觀眾還以為是舞台效果,看到了加場好戲,竟熱烈的鼓起掌來。

  在他們的注視下,薑麗娜回望著張角,咬牙切齒的道:“理由,你殺了我的男朋友,還問我下藥毒你的理由。

  張角,你真是太狂妄了,真以為成了超凡者,變成大明星就可以無法無天了嗎。

  告訴你,人在做,天在看,這世界上是有報應的!”

  張角聞言才猛然想起,薑麗娜曾經的男友,以前和她同在一個組合‘兩綠三紅’裏的趙東炯,正是死在自己手上。

  可他實在想不明白,薑麗娜這種為了自己的演藝前途,毫不猶豫拋棄組合,丟下男友和自己搭檔的女人,為什麽突然變成了不惜殺身,為男朋友報仇的忠貞烈女。

  更不明白薑麗娜是從哪裏察覺到,趙東炯是死在自己手中。

  竟然像是毒蛇狩獵一樣,耐心蟄伏了這麽長時間,突然尋機給了自己致命一擊。

  雖然覺得腹中肝腸寸斷,還是禁不住好奇的問道:“你憑什麽認為是我殺了趙東炯?”

  薑麗娜發泄似的嘶吼道:“瀟瀟在東炯和劉振死之前的那個晚上,和他們一起喝過酒。

  總共6個人喝了8瓶白酒,兩箱啤酒。

  喝醉之後,東炯和劉振說要開車去撞你,把你的腿撞斷,讓你躺在床上幾個月,空出演出機會。

  結果第二天他們就死了,兩個人一起死在車裏。

  法醫說是醉酒引發的急性腦炎。

  可一個人喝酒喝出急性腦炎還有可能,怎麽會有兩個人同時喝酒,同時引發腦炎,同時死掉的道理。

  其實不僅是我在懷疑。

  自從看到你在安樂街殺鬼的視頻後,和東炯和劉振一起喝酒的那幾個人,都在懷疑是你使用什麽正常人不知道的手法,殺了他倆。

  但大家都不敢說出來,因為你現在是大明星,是笑笑館的台柱子。

  我本來也想忍著的,但我實在是忍受不了你知道嗎。

  忍不了東炯變成了一盒骨灰,躺在冰冷的地底下,你個殺人犯卻逍遙自在的活著,變成了大明星。

  後來有人找到我,說你是個偽君子,是人類的叛徒,願意幫我除掉你。

  他們給了我毒藥,說隻要讓你喝下去就必死無疑。

  我怕你是超凡者嗎,死不了,又給多加了點料,你死定了,死定了,哈哈哈哈…”

  “薑麗娜,”張角望著愈加瘋狂的薑麗娜,突然冷靜了下來,麵無表情的道:“按照你的說法,你是因為趙東炯和劉振曾經密謀要用車撞我,和我結了仇,所以被我殺死的。

  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他們不去實施自己罪惡的想法,我根本沒有任何理由當夜去殺了他們。

  而他們實施了自己罪惡想法的話,兩個酩酊大醉的人,開著汽車去撞人,說是想要撞斷我的腿,讓我住院幾天,其實根本就是故意殺人。

  就算我反擊殺了他們,也是理所應當不是嗎。

  咱們拋去什麽明星、台柱子這些虛的,大家平平都是人,難道他們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薑麗娜被問的啞口無言,隻能胡攪蠻纏道:“你是超凡者,就算是被車撞了,也不可能死,你就是凶手,就是、就是、就是!”

  “你這樣的態度其實根本就不是想要找我報仇,”張角冷冷的道:“而是因為死了男朋友自怨自艾的過不下去。

  所以要把自己身邊,過的最春風得意的一個人,弄死泄憤罷了,不是嗎?

  而且和你合謀的那些垃圾,聽口氣、措辭就知道,是我得罪過的邪教組織裏的頭目,你根本就是為虎作倀,知道嗎!”

  “我,我,我不是的,不是的,就是你殺了東炯,就是你,我是報仇雪恨,報仇雪恨…”薑麗娜嘶吼道。

  張角卻已經不願意和這個蠻不講理的女人廢話下去,直接扼緊薑麗娜的脖子,揮臂向地下一摜,讓她的腦袋碎成了從3層樓掉在地上的西瓜。

  劇場中頓時尖叫一片。

  張角則眼前一黑,昏厥了過去。

  等他再醒來時,已經身在一處素雅、寬敞的房間中。

  身子下麵睡的床寬鬆、舒服,鋪著純白的床單。

  身上蓋得被子輕薄、柔暖,裏麵填的應該是最上等的鴨絨。

  左麵牆上開著巨大的落地窗。

  窗外是一片翠綠的湖泊和茂密的樹林、草地,再遠處青山聳立。

  正中的牆壁上投影著最新的新聞節目,卻沒有任何聲響。

  右麵是幹濕分離的洗手間,和一扇乳白色的木門。

  而在床頭,一台看起來非常高級的醫療儀器,通過十幾條黏在身體各部位的導線,監控著張角身體狀況。

  他一醒來便發出輕柔的‘嗶嗶…’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