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章 變數
  張角這一鬧騰,就算令藍活了下來,想要殺人滅口,隻要探查張角的身份,都必然會知道自己已經暴露。

  這樣一來,追殺張角不僅不能未雨綢繆的保住他的秘密,反而可能暴露其罪行,實在得不償失。

  張角自然便能逃過了殺身之禍。

  不過事情發酵需要時間,怕令藍是個有守株待兔習慣的急性子,張角通宵都沒離開海京超凡協會駐地,看了整整一夜的書。

  第二天清晨,等到天色大亮,附近的工廠已經開工,他施施然的走出了圖書館,正打算回家嗑糖修煉,免得耽誤例行的功課,突然看到幾名穿著超凡協會行政白製服的家夥,神色嚴峻的朝自己走來。

  “請問你是昨天匯報了異常事件的張角會員吧?”來到張角身邊,為首的白製服肅聲問道。

  “是。”張角一愣道:“協會核實了我匯報的異常了嗎?”

  “請跟我來,張角會員,”發問的白製服沒有回答張角的反問,麵無表情的說:“我們需要就你匯報的情況,做一份詳細的筆錄。”

  張角沒有想到自己為擺脫滅口之災耍的小伎倆,昨晚還隻是個笑話,今早竟引起了海京超凡協會高層的注意,而且看起來還異常的重視。

  這樣詭異的變化非常不合情理,所以他判斷這幾個小時內,一定發生了什麽嚴重的意外。

  而在這種情況下,作為一條鹹魚,張角最佳的選擇就是什麽都不再問,乖乖的任人擺布。

  老老實實跟在白製服們身旁,他上了電梯,直下負4層,來到了超凡協會普通會員不能涉足的行政管製區域。

  電梯門打開,外麵是1條隻能容納兩人並排行走的漫長甬道。

  甬道兩邊相隔長短不一的開著金屬製成的圓拱門。

  白製服們排成一隊,將張角夾在中間走進甬道,前進了大約50米,進入了一間正方形的昏暗房間。

  房間四麵牆壁鑲嵌著巨大的鋼化玻璃,中間擺著一張長條木桌。

  木桌寬麵的兩側擺放著兩張辦公椅。

  為首的白製服示意張角在左麵的辦公椅上坐下後,和手下一起退出了房間。

  而在房間東麵的玻璃幕牆後,兩男兩女四個海京超凡協會的高層人物,此時正不約而同的望向張角。

  其中年長的男子神態專注,年長的女子眼神卻有些散漫,年輕的兩個則看了幾眼便把目光移開,不再關注張角。

  10幾秒鍾後,年輕兩人中的男子似乎被磨沒了耐心,焦躁的開口道:“昨天一夜之間就被截殺了至少30多名會員。

  以前到底死了多少還不知道。

  協會對外圍會員的管製也太鬆散了。

  要不是那歹徒黴運當頭,被驚雷破了匿形法陣,事情恐怕還撞不破。

  這種時候咱們奉命應對,不趕緊謀劃對策,反而守著個菜鳥發呆,我實在不能理解。

  他是不是想假借出賣情報,博取我們信任的奸細重要嗎,一個微不足道的小角色而已,懷疑的話殺掉就是了。”

  他的名字叫夏希木,是海京超凡者協會特殊勤務處的常務副處長,管理著協會三分之一的常備武裝力量,年輕氣盛,性格魯莽豪勇。

  年輕兩人中的女子聞言,皺了皺好看的眉毛,肅聲道:“夏處長,不要信口開河。

  就因為一點疑心便不分青紅皂白的自相殘殺,可是組織的大忌。”

  女子名叫蔡莋羽,作為海京超凡協會年輕一帶的翹楚人物之一,執掌著秘書室的日常事務,為人縝密多謀,能言善辯。

  批評過和自己關係最好的‘小夥伴’後,她話鋒一轉又說道:“不過蘇老、山姥,現在的確不是理會些微小事的時候。

  死幾十個新進的外圍會員雖然對協會來說,隻是九牛一毛的損失。

  但年輕血液來協會駐地報到的安全能不能保障,卻是關係協會未來發展的大問題。

  如果連這種事情都無法保證,消息一旦散開,再募新必然艱難十倍不止。

  咱們海京超凡協會可就成了無根之木,無源之水。”

  聽到這話,被蔡莋羽稱作山姥的老婦人目光陰鬱的問道:“那你說該怎麽辦?”

  “把抽借給海京特勤局和國民防衛軍的人手調回來,”蔡莋羽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協會本來有著完善的安保體係。

  如果不是骨幹人員外借過多,根本不可能發生在駐地周邊被人截殺會員的怪事。

  現在皮將不存毛將焉附,守不好我們自己的地盤,和官方的關係搞的再好也沒有意義。

  所以我建議把抽借的人員調回來。”

  山姥搖搖頭道:“話是這麽說沒錯,但惹惱了官方,被報複打壓,你覺得我們超凡協會還能保持的住頂級民間武裝組織的地位嗎。

  我覺得隻在每月兩個報到日,把人手調回來防衛就可以了。”

  蔡莋羽歎了口氣道:“山姥,兩害相權取其輕,兩利相權取其重。

  今時不同往日,現在是大開拓、大進取,人人爭先的時代。

  根據最近3年的數據顯示,平均下來,大約有43.75%的會員即便平日,也會活躍在協會駐地接任務、修煉、比武,其中三成更是幹脆以協會為家,沒事就整天泡在這裏。

  而這些人正是咱們海京超凡協會,骨幹種子的最重要來源。

  確保他們的安全,其實比保護那些報到日才來的新丁更為重要。”

  一般民間武裝組織會把成員分為三種類型,管理人員、骨幹人員和外圍人員。

  通俗點解釋,管理者是漁夫、骨幹是已經養大上鉤的魚,外圍則是還在散養狀態的魚苗。

  而單就價值來講,站在漁夫的角度,已經上鉤的大魚自然遠比散養的魚苗重要。

  山姥清楚的知道這一點,但仍然倚老賣老的道:““什麽今時不同往日,”還不如明說我腦筋過時,沒主意那些什麽‘大數據’了爽快。

  實話告訴你,我不是沒在意,是根本就不相信電腦分析能塞的過人腦。

  人情練達皆文章。

  社會的複雜性,可不是區區數據分析能解釋清楚的。

  年輕人不要異想天開的太狂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