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心碎的聲音
  時初越是這般躲避,越是像一根刺一樣悄然地紮進莫聿寒的心裏。

  方才她在花園跟夏芸說的那些話,他聽得真切。

  她說她從來對他沒有任何感情,遲早都會讓出莫太太的身份。

  與她而言,莫太太的身份就是可以隨意出讓的物品?

  莫聿寒的眸光漸深,感覺自己現在的心情莫名地煩躁。

  這麽多年來他經曆過無數的風雨,承受的能力絕非常人能及。

  唯獨現在時初說的這話,讓他感到這麽長時間的心寒。

  或者一直以來便是他在強求,想盡了法子將她留在身邊。

  隻是,一廂情願罷了!

  時初坐在次臥的沙發上,為了轉移注意力她隨意地拿起了桌子上的雜誌。

  雜誌上什麽內容她沒有什麽心思看進去,她便是疑惑,為什麽進來之後,莫聿寒一言不發。

  想來她剛才跟夏芸的話,他應該都聽了去了。

  他應該是滿意吧,這樣他便不必對一個女人有負擔,能夠順理成章跟她分開,然後跟他的初戀情人待在一起。

  反正他也從來不喜歡她,不是嗎?

  也隻是接受家裏的安排,因為她的身份,在情理上的照顧而已。

  更何況,他們本來就不相配,無論是家庭背景或者是個人能力。

  不對等的婚姻,也隻會像煙火一樣,在一瞬間絢爛而已,沒有辦法一直長久。

  而且時初,比起他......太平凡了。

  哪怕她自己再不甘願平凡一直在努力地朝前,卻也始終及不上他們的千分之一。

  或者在莫聿寒的眼中,她這些所謂的努力不過就是在掙紮而已,甚至......覺得可笑。

  時初也不知自己的情緒怎麽會在這個時候崩潰。

  一直以來她都是很樂觀的一個人。

  怎麽會越想越自卑?

  這些情緒若是讓莫聿寒知道了,也會惹來他笑話。

  時初想著這些事情,看到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

  這枚戒指還是莫聿寒說,是主辦方送的小禮品,不知不覺之中也就戴到了現在。

  現如今,莫聿寒的初戀都光明正大地出現在莫家,那她再戴這枚戒指,也顯得像個笑話一樣。

  時初抿著唇沉思了許久,終究還是將手指上的戒指慢慢地摘了下來。

  拿著這枚戒指,時初走到了莫聿寒的身旁,將其放在他身邊的桌子上。

  "這個本不屬於我的東西現在歸還給你,將它交給有需要的人或者扔掉,都隨你。"

  時初從來不像現在這樣,敢在莫聿寒的麵前說這樣的話。

  可是現在時初真不想要持續這樣的狀態下去,她不知道自己現在這樣算什麽。

  "就這麽迫不及待想要離開?"莫聿寒眸光掃過桌子上的戒指,卻是眉眼不抬,不看時初一眼。

  時初聽他說這話,卻是低垂著眉眼,死死地咬著唇瓣。

  是她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嗎?

  不是他把初戀都招家裏來了?

  "我很清楚自己的位置,難道自覺一點不好嗎?"時初挑起眉毛問道。

  "所以在你的心裏,莫太太的位置,就像是物品一樣可以推至出去?"

  莫聿寒臉上的神情看起來依舊是很鎮定,但話語極重,讓人聽得出來他現在心情很是不悅。

  時初被莫聿寒這般問得很不是滋味,"我並沒有這樣認為。"

  "是嗎?"他輕輕淺淺地留下這兩個字,抬起眼皮,深沉的眸光在她身上劃過淡淡的痕跡。

  "戒指我已經交給你了,其他的東西我會慢慢地還給你。"

  "我說過,有些東西,你沒法還。"他加重了語氣,話裏有所指。

  可時初不明白他所說的,有什麽東西,是不能償還的。

  "沒有什麽是還不了的,現在你的病好了,最開始的目的已經達成,至於合約內容,我會盡快完成。"

  莫聿寒皺了皺眉,時初是想要怎麽盡快?

  為了離開提前把孩子弄出來給他?

  他要來孩子做什麽?

  從始至終,他要的,隻有一樣。

  聰明如她,在這件事情上卻始終繞著圈子。

  "所以,你對我從來都沒有過感情?"

  莫聿寒話鋒一轉,像是一把利刃,單刀直入她的心窩。

  這些話是她對夏芸說的,所以果真是被莫聿寒給聽了去。

  她看著那雙深邃的眼眸忽明忽暗,內心一度感到掙紮。

  時初不知道要怎麽回答莫聿寒的話,到底是有感情還是沒有感情,是哪種感情?

  倘若她是對他有感情的,但他跟夏芸之間,對她而言又能怎麽樣。

  "是,我對你從來沒有過感情。"

  鬼使神差之下,時初不知道怎麽的就將這話說了出來。

  而且說了出來之後,時初感覺自己呼吸一窒,像是有什麽東西死死地抓著她的心髒。

  當時初親口說完這句話之後,房間裏的氣氛陡然間降到了冰點......

  莫聿寒陰沉著一張臉一言不發,冷得讓人忍不住打怵。

  時初是有些後悔自己這樣說了,可,哪有怎麽樣。

  她讓了位置,莫聿寒不是更好跟他的初戀情人在一塊,不是?

  時初也不想跟莫聿寒生了孩子之後,讓夏芸當孩子的媽媽吧?

  而現在莫聿寒聽到她說的這話,就像是當場石化了一般,沒有任何的反應。

  他向來是讓人看不清楚他內心真正的想法。

  是高興,又或者是生氣?

  時初捉摸不透,卻也沒有勇氣再繼續站在他麵前。

  說完這些話之後,時初的身子早就已經像一根緊繃的皮筋似的,隻要再稍稍用力就會斷裂。

  她轉了身離開了房間,現在這個時候她也不知道應該要去哪裏。

  但去哪裏都好,總比待在房間跟莫聿寒單獨相處要好得多。

  時初漫無目的地走著,不知不覺中又走到了花園裏。

  這些移植來的新品種倒也真的是很別致,尋常也很少會見到這種花。

  "舅媽,我聽傭人說你來這兒了,可擔心死我了。"

  時初坐在石凳子上看著花團錦簇發呆,不料被一聲清脆響亮的"舅媽"給拉回了神。

  而且這聲音怎麽聽起來那麽耳熟?

  時初順著聲音的方向望去,見著夏芸朝著自己走了過來。

  她為什麽叫自己舅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