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事情有這麽簡單?
  傭人這麽一說,傅鵑更是冷笑一聲。

  雖沒有再另外說什麽,但銳利諷刺的目光卻直直刺到了時初心上,狠狠紮上了一刀。

  時初從未想過,她與這個傭人素未謀麵過,一個沒有任何糾葛的人,也會這樣空口白牙地誣陷於她!

  明明見過麵,卻非要說沒有,她之前的一番解釋都成了狡辯。

  她不傻,就算眼下叫那個小梅過來對峙,也沒了任何意義。

  畢竟這個傭人敢這樣,肯定跟她已串通一氣,就算是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時初覺得嗓子有點幹啞,現在她百口莫辯,無人相信。

  隻除了......他。

  莫聿寒眸子幽沉,在神色慌張的傭人臉上掃過。

  冷冽的眸光像是凜冬臘月刮過的寒風,銳利刺骨得讓她打了個冷顫。

  強大的氣場,震撼無比,那傭人何曾見過這般的陣仗,在他麵前更是哆嗦得更厲害,雙腿軟得差點沒跪下。

  "方才說的話再與我複述一遍。"

  他的聲音平淡卻極有分量,嚇得傭人驚嚇一聲,失了態。

  傅鵑神色不變,手心卻攥了一下,見莫聿寒一再地插手這件事,不由得心生疑惑。

  以她對老三性子的了解,他並不是多管閑事的人,尤其是對莫家的家事,往常老夫人打理不過來的瑣碎雜事都由她處理,向來不會過問。

  那個身份卑賤的女人不過就是個衝喜的工具,老三還真將她當成正兒八經過門的媳婦寵了?

  這要是傳出去,難道就不怕被人笑話麽?

  "老三,你這般質問,有幾人能頂住,沒得把人給嚇壞了。"

  言下之意,要是那傭人現在自承罪責,倒不免是被莫聿寒施壓才這樣改口的,有失公正。

  "莫家從不留搬弄是非、信口雌黃的人。"

  他一言一語在莫家的分量舉足輕重,平常事是不想管,但並不代表他不會管,不能管。

  傭人自然知道這點,磕磕巴巴地連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哪知道事情會嚴重到這種地步?

  她不過就是個剛來這裏打雜不久的下人,接到上頭的指示才這樣做的。

  眼前這個高高在上的尊貴男人,隻一個眼神便嚇得她腿軟,明顯是怒了。

  她怕,她不敢睜著眼睛說瞎話,剛剛還差點因此將事情的原委全盤托出......

  可上麵的人也吩咐過她,如果這件事敢牽扯到其他人的話,她的家人恐怕也不好過!

  "我......我沒有撒謊,我是真的沒有見過三少奶奶,更沒有拿著蜂蜜水讓三少奶奶喂著小小姐喝。"

  聽著聲音明顯底氣不足,卻還在試圖掩蓋。

  "你知道莫家每個角落都安裝了監控,包括廚房麽。"

  莫聿寒蹙眉,冷冷道。

  話已經說到這份上,哪怕是傻子也知道其中的深意。

  這個傭人想要繼續撒謊,等待的就是監控證據。

  屆時罪證確鑿之下,隻會被趕出去。

  那人一聽這話,頓時慌張得跌坐在了地上,眼睛瞪得老大,麵色發白,嘴唇顫抖。

  "我......我......"

  "最後一次機會。"

  原先指使的負責人也在現場,見事情發展到這種情形,忙見風使舵,斥責道:"我就說你怎麽神色慌張的,原來這事跟你有關,竟然還敢栽贓給三少奶奶,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實在罪大惡極!"

  將所有的責任推到這名傭人身上之後,她隨即又朝著傅鵑說道:"二少奶奶,早上我路過的時候,正好瞧見個事兒,就是小小姐在玩耍的時候,不小心將她端著的東西弄倒了,挨了責罰,定是懷恨在心,想要借此報複!"

  傅鵑不慌不忙,聞言露出不可思議的情緒,拉長音道:"竟有此事?"

  "千真萬確,我也不敢相信,這人竟然有如此歹毒的心腸!"

  "二少奶奶饒了我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我就是一時間氣不過,沒想到會這麽嚴重......我家裏還有個重症需要救治的病人,他離不開我......"

  事態已發展到這樣,那傭人隻好咬牙,跪倒在地上不停地磕頭,一聲聲淒厲地求饒聲聽得人蹙眉。

  時初側過身子避開,但仍有些難以想象,因這種理由對一個孩子下此狠手!

  "按規矩交由管家處理。"

  莫聿寒淡淡吩咐了一句,眼眸裏像是蘊著一團濃雲,讓人無法窺探真實的情緒。

  罪魁禍首是找出來了,一場風波消弭於無形,但時初心頭總是有種說不上來的別扭。

  難道莫聿寒也相信,這件事情就是這個傭人搞得鬼嗎?

  她垂眸不言。

  一上午下來,心情像是起伏的過山車般,到現在還有些驚魂未定。

  "此事到此為止,誰再謠傳些什麽,一並處理。"

  傅鵑倒是端起了管事的態度,為這件事拉下了帷幕。

  她這樣,倒頗有些未來當家主母的風範和大氣,時初暗自吸了口氣。

  就在這時,緊閉的房門總算打開了,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懸掛起來。

  她探頭往裏看,手掌緊攥,為蓓蓓的安危狠狠地捏了一把汗。

  趙醫生緩緩走了出來,徑自走向這邊,向莫聿寒與二爺通報了下情況,孩子已脫離生命危險,隻是還要繼續靜養。

  有了他這話,時初這才長舒了一口氣,不知不覺冷汗將背後的衣服都浸透了。

  "我......我能進去裏麵看看她嗎?"

  時初站在莫聿寒身旁,一雙明亮清澈的眼眸,帶著懇求望著他。

  "走吧。"

  莫聿寒邁步過去,時初感激地跟在他的身後,每一步都走得極為的小心。

  渾身緊繃得像繃得緊緊的弓弦,好像稍微觸碰就要斷開一般。

  歐式豪華的柔軟大床上躺著一個小小的人兒,她身上插著管子,臉色蒼白如紙,令人瞧著心疼。

  時初不敢相信,先前還活潑亂跳的孩子,已經成了這副模樣。

  守在孩子身邊,憂心忡忡的端莊婦人一見到時初,蹭地一下站了起來。

  她皺著一雙秀麗的眉,哭過的眼睛憤恨地瞪著時初,顧及著在休息的女兒,輕斥道:"誰允許你進來的,出去!"

  "大嫂,對不起,是我沒有照顧好蓓蓓,請你原諒我的疏忽。"

  時初能理解做母親的心情,就算冷言冷語,也是她該受著的。

  白岑聽見對方稱呼自己為大嫂,上下打量她一眼,眉頭皺得更深,隨即目光看向了她身邊站著的人。

  莫聿寒頷首示意,"大嫂,這是我的妻子,時初。"

  白岑並不住在莫家,雖從老夫人那裏知道了莫聿寒結婚的事,卻也從未見過這名弟媳。

  她眸光暗淡了幾分,因為刻意隱忍著怒意,唇瓣輕顫。

  "現在蓓蓓剛脫離了危險,醫生也吩咐要靜養,你們還是先出去吧。"

  得知了時初的身份後,白岑就是有氣,也不好再發作了。

  尤其是當著這位小叔的麵。

  "方才已查清,是傭人導致蓓蓓誤食了蜂蜜,好在她發現及時,避免了一場悲劇的發。"

  莫聿寒緩緩開口,白岑的臉唰的一下就青了。

  她這位小叔金口玉言,說出來的話自然讓人信服。

  可若是如此,方才在花園之時,她一時情急,動手打了這位弟媳......

  這樣一來,豈不是還沒見禮,就先生了間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