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六點
  回到鄭州之後不久,因為老媽一再要求要把鄭州的房子賣掉,付瑩和蘇傑有專門跑了一趟,終於看到了付春苗給老媽買的房子的房產證。但是,付瑩這時候身體為重,所以暫時不想管這些事情,就先把賣房子的事情放一下再說。然後把老媽和老爸接到了鄭州,可以有一個照應。

  產檢有條不紊地進行著,眼看著預產期都已經過了一天了,可是付瑩的肚子還是沒有什麽動靜了,蘇傑不再等待下去,就像到了部隊要衝鋒的時刻,再等下去,士氣就要受影響,花淩霄也在一直和王雅莉醫生溝通,王大夫也說可以送過來住院了。

  付瑩讓老媽看著老爸,在家裏好好呆著,蘇傑扶著付瑩,開車去醫院。

  蘇傑開車開得很慢,付瑩肚子大的動一下都費勁,也越來越容易疲憊,在車上都快睡著了。

  醫院方麵都已經準備好了,蘇傑在最短的時間辦好了手續,給付瑩安排好了病房。

  然後是麵試月嫂了,醫院安排了一個個子很高很有經驗的月嫂奚勁梅,蘇傑和付瑩也不懂怎麽麵試,反正醫院推薦的應該還可以,就留下來了,先用著再說吧。

  醫院的檢查結果一切良好,第二天,就可以準備生了。蘇傑忍不住把這個消息告訴了自己的老爸,因為他也是第一次經曆這樣重大的人生時刻。

  第二天一早,沒想到二姐就到了鄭州,真是心情萬分急切了。

  下午的時候,劉秀美也來了,畢竟在身邊看著比較放心。

  然後,就是例行檢查,一切都好,到晚上十點左右,付瑩打了催產的針,然後被推進了產房。

  蘇傑開始了漫長的等待,二姐一直在打電話,蘇傑一直在醫院的長椅上,一眼也不眨地盯著產房的大門。劉秀美已經回去,要看著老爺子。

  到十二點的時候,醫院的護士跑出來,說光喝紅牛不行,還要有一種能夠補充能量的飲料,要不要買,蘇傑當然要買。

  蘇傑的腦子裏都是“一指,二指,宮口”這些醫學詞匯,不由得一直揪著心,一直撕扯著,他體會著老婆的痛苦,順產對於女人來說,真的是一道巨大的關口,但是醫生從她專業的角度,推薦順產,畢竟是專家的話得聽啊,所以蘇傑和付瑩一直選擇了順產,這樣對孩子好,生產以後也能比較快的恢複。

  經過了一夜的等待,早上六點的時候,真的是到了昏昏欲睡的狀況,伴隨著一聲洪亮的啼哭,新生命誕生了,蘇傑心中欣喜若狂,看到付瑩疲憊的樣子,一把上去摟在懷裏。蘇傑發自內心心疼自己的老婆,同時一直也在擔心老婆出什麽狀況,畢竟年齡已經不小了,看到老婆出來,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來。

  天色亮起來了,從此之後,蘇傑和付瑩再也不是兩個人,從此之後,身邊多了一個牽掛,一個讓人幸福的小女孩,將一直陪著他們的左右。

  蘇傑看了一眼自己的孩子,她還那麽小,小腿蹬的那麽有力,哭聲格外響亮,仿佛在向世界宣告我來了,這個世界。

  然後趕緊把寶寶和付瑩一起都推進病房,付瑩體力已經嚴重透支,沒辦法在支撐下去,沉沉睡去。

  這個時候,輪到月嫂奚勁梅上場了,月嫂大手大腳,粗聲粗氣的,說很有經驗,也就先讓月嫂醫院孩子。

  過了一會,劉秀美居然攙扶著付正豪拍馬趕到,說是老爺子非得要來給孩子起名字,說名字很久以前都已經想好了,叫聲那麽大,仿佛要把醫院的房頂掀翻了。

  蘇傑聽在耳朵裏,煩在心裏,但是礙於畢竟是付瑩的父母,不好說什麽,也不好做什麽,呆立在那裏。

  付瑩已經努力了一晚上,這時候可以說心力憔悴,身子骨實在虛得很,聽到老媽和老爸在那裏不停聒噪,不勝其煩,蘇傑又不得不強打精神,半坐起來,聽聽到底他們一對活寶在說什麽。

  “你們到底怎麽回事?”

  “都是你爸,非要給孩子起名字,所以非要我帶他來醫院,把名字告訴你們!”

  付瑩聽了,氣不打一出來,“你們這是幹什麽啊,我這邊剛生完孩子,你們就來醫院大吵大鬧,非要給我來添堵嗎?”

  “你爸非要來,我有什麽辦法?”劉秀美理直氣壯地繼續聒噪,旁邊的付自豪話也說不清,但還是好像一直在說著孩子應該叫什蘇琪譽的名字。

  “你們走吧!”付瑩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她這時候不能生氣,必須把這些氣息抒發出來。那邊的劉秀美還要辯解什麽,付自豪也是手舞足蹈的,就像一出無休無止的鬧劇。

  “趕緊把他們送回家去吧,別再讓他們在這裏丟人現眼了!”付瑩渴望的眼神看著蘇傑。

  “那你怎麽辦?你還離不開人啊!”蘇傑很擔心付瑩的身體還有初生的孩子。

  旁邊蘇傑的二姐蘇莉見狀連忙說,“這裏有我,還有月嫂,不會有事的,你放心去吧!”

  蘇傑聽了以後,放下心來,連忙把劉秀美和付自豪帶走了,他恨不得馬上把他們帶走,還給付瑩一個清淨的環境,讓她好好休息,自己是真的心疼她。然後,又馬不停蹄地折返醫院,一刻不停的像一個陀螺。

  可是,命運似乎總是和人開玩笑,不給人喘息的機會。誰知道你身邊到底是什麽人,誰知道他是好人還是壞人,隻能等待後人評說,但是,身在局中的每一個人,都似乎被命運安排來安排去,不能自拔,也不能自處,因為,任何一個人,並不是生活在真空中,他生活在人群裏,隻要有人的地方,就有矛盾,有人的地方,就有鬥爭。你以為的好人,也許是壞人,你以為的親人,也許一直都在害你,而你渾然不知。

  回來之後,付瑩就告訴蘇傑,說二姐發現小寶寶呼吸快,醫生說再觀察一下,而且,一放下就哭,後來醫生說建議拍一個片子,排除一下是不是新生兒肺炎。

  “你的意思呢?”付瑩在半夢半醒之間,把一個問題拋給了蘇傑,剛剛開車把一對活寶送回家,剛剛回來,喘息未定的蘇傑。

  陀螺繼續被抽打著,飛快地旋轉,聽到付瑩這麽說,蘇傑的大腦仿佛也被凍住了,“到底怎麽回事?我才離開了十幾分鍾而已,就發生了這麽多事情?命運也太考驗人了吧?”蘇傑愣在那裏。

  他此時此刻已經沒有了別的想法,也沒有任何一個人,在這麽關鍵的時刻跳出來,告訴蘇傑,要多觀察一會,孩子有自己的能力,送去診治一定要慎重,因為你根本不知道要怎麽樣治療,對孩子的身體發育會造成什麽樣的影響,隻是在想著,一般來說在醫院就要聽醫生的。他是一個一根筋的動物,頭腦簡單的動物,也是容易受到欺騙的動物。

  蘇傑頭腦一熱,手裏一著急,決定要把孩子送去拍片子,在一份文件上簽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