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家裏多個孩子熱鬧
  手腕上傳來的疼痛拉回鹿溪的思緒,她沒有責怪時擇北,而是軟軟地喚了他一聲,“老公……”

  自從上次喊過他老公以後,時擇北總是讓她喊他老公,大多時候鹿溪是不太情願,總覺得有些不自在。

  她還沒有喊習慣。

  也就隻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鹿溪才會喊一聲,有外人在,她是不會喊的。

  現在又是一句軟軟糯糯的“老公”,睫毛如振翅的蝶翼,眨巴的眼睛裏透著委屈。

  時擇北立馬緩過神來,才發現麵前的人是他家小朋友,瞳孔猛地一縮,眼光掠過愧疚。

  他一把拽過正打量著他的鹿溪,讓人撲在自己懷裏,這才鬆了手腕,緊緊地抱著她。

  少女的清香竄入鼻中,胸膛的重量讓他感到踏實,想起剛才的衝動,又是一陣愧疚。

  我剛剛都做了什麽?

  竟然想要傷害她。

  時擇北收緊手臂,緊緊地把鹿溪抱在懷裏,在她耳邊輕輕地說:“抱歉。”

  他又夢到了十歲生日那年的事。

  歹徒潛進時家,挾持了他,將他的腦袋按在池中,甚至用木頭戳著他的腦袋,威脅時家。

  差點沒把他淹死。

  年幼的他怎敵一個成年人的力氣,當時的他感覺到了生命在不斷的流逝。

  最後一刻,他掙紮著反擊。

  慌亂中摸到切蛋糕的塑料刀,拚盡全身的力氣從水中抬起頭,反手便一刀結束了歹徒的生命。

  噴灑而來的鮮血沾了他一身,緊握著的塑料刀微微顫抖,鮮血匯聚刀尖,一滴一滴地落在地麵上,開出妖冶的花。

  從那以後,他就怕水。

  後來不止怕水,若是雨下得大些,還會做噩夢。

  如果誰在他做噩夢的時候靠近他,他第一反應就是要結束對方的性命。

  時擇北的潛意識裏知道睡在自己身旁的人是鹿溪,也就隻能扼住她的手腕,但是骨子裏的戒備和冷厲還是射向鹿溪。

  “老婆,對不起。”時擇北又在鹿溪的耳邊呢喃著,低沉的嗓音有些顫抖。

  輕柔的吻落在鹿溪的發間,顯得小心翼翼。

  鹿溪又怎麽舍得怪他,從他懷裏鑽出腦袋,往他的下巴上蹭了蹭,吻著他的唇角說:“既然你都說對不起了,那我就原諒你。”

  時擇北動了下身子,拉開兩人的距離,伸手將鹿溪的右手拿過來,看清楚她手腕上紅了一圈,臉色愈發黯淡。

  他微歎一聲,最後還是傷了她。

  “沒什麽事,一會就消了。”鹿溪收回自己的手,又側身躺進他懷裏,拉著被子蓋上,閉著眼睛說,“我們睡吧,你不用怕,我陪著你呢。”

  時擇北垂眸望著懷裏的小朋友,忽而上揚了一個好看的弧度,目光溫柔且綿長。

  “你沒有什麽想問我的嗎?”

  “沒有。”鹿溪搖頭。

  他要是願意說,自然會說。

  況且他剛做完噩夢,這會問他,豈不是又讓他回憶一遍痛苦的經曆嗎?

  鹿溪不願意做逼迫別人的事。

  時擇北覺得他家小朋友,有時候過於懂事,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其實他更希望鹿溪任性一點。

  “老婆,我愛你。”時擇北抱著鹿溪,緩緩地閉上眼睛。

  待男人傳出綿長的呼吸,鹿溪才緩緩地睜開眼睛,雙手撫上男人的睡顏,輕輕地笑了笑,“我也愛你,老公。

  ……

  翌日,雨停了。

  推開窗戶,雨後清晨的風更加濕潤,吹醒了鹿溪尚在朦朧中遊蕩的夢。

  “早啊。”鹿溪睡眼惺忪地張了張嘴,轉個身抱著時擇北,繼續睡。

  康樂醫院裏有個花園,開滿了各式各樣的花,經過雨水洗去疲憊,此刻正貪婪地呼吸著雨後留下的淡香,自身的花香夾雜著泥土的芬芳,乘著風飄了進來。

  清新得更容易讓人陶醉,就像此刻睡在他懷裏的小人兒一樣。

  時擇北望著懷裏的人兒出神。

  戰天站在窗戶邊上,識趣地退出去。

  剛出門,就遇上時擇南一家三口來探病,愣了一下,“二少爺,二少夫人,小少爺。北爺和夫人還在休息。”

  時承奇拉著他爸媽的手說:“我說過這個時間太早了,四叔和四嬸還在休息。”

  “這也是沒辦法,我和你爸要趕九點的飛機,隻能早點過來探病。”時承奇的媽媽叫秦詩佳,出生平凡,卻是個很溫柔的女人,三十多歲了,還像個小家碧玉的閨閣小姐。

  她彎著腰,替兒子整理了一下衣襟,伸手摸著他的腦袋說:“我和你爸可能要去一個月,接下來這段時間,你要好好聽四叔四嬸的話知道嗎?不能夠惹你四嬸生氣,不然四叔會不開心的,如果四叔不開心,可能會打你哦,知道嗎?”

  秦詩佳一副哄小孩的語氣。

  時承奇十歲,在父母的眼裏,可不就是小孩嗎?

  但時承奇並不這麽認為,而是一副少年老成地頷首道:“媽媽,你和爸爸放心,我已經不是小孩了,我不會給四叔四嬸添麻煩的。”

  時擇南當然相信他,慈祥地摸著他的腦袋,“這孩子。”

  “讓爸爸抱一下,我們先在外麵等一會。”時擇南一把抱起自己的兒子,三人就站在門口那。

  戰天也沒有多說什麽。

  沒過一會,裏麵傳來時擇北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二哥,二嫂。”

  “四叔醒了。”時承奇眼裏放著光,一家三口走了進去。

  時擇北靠躺在床上,鹿溪就站在床邊,小臉上兩朵紅雲,正在暈開,嘴唇有些腫。

  她是讓時擇北吻醒的。

  時擇南一眼就看出來了,給了時擇北一個眼神,打趣道:“看來我們來的不是時候啊。”

  秦詩佳低頭輕輕地笑了一下。

  他們兄弟兩眉來眼去,鹿溪更加害羞了,卻也沒閑著,請他們到沙發那去坐,“二哥,二嫂,這邊請。”

  秦詩佳笑得溫柔,“沒關係,我們就是來看看孩子他四叔身體好了沒,我們也是昨天才知道你們在醫院,孩子他四叔瞞得倒是挺好,我們半點消息都不知道。”

  “聽說你從樓上摔下來,摔到腰了?”時擇南放下孩子,關切地走上去,站在床邊打量他,“你們兩睡一塊,這個腰能行嗎?”

  時擇北:“……”

  一家人沒個省心的,要麽不關心他,要麽就打趣他。

  “能行。”時擇北不緊不慢地說著,語氣肯定。

  時擇南憋著笑,“沒什麽問題就好。我和你嫂子這個月要去普羅旺斯,承奇這個月就麻煩你們了。”

  秦詩佳則對著鹿溪說:“鹿溪啊,承奇就要辛苦你們照顧了,孩子很聽話的,也很乖,不會打擾到你們。”

  前麵那些話鹿溪倒沒覺得什麽,隻是後麵這句話聽著……

  怎麽有些不對勁?

  “沒關係,家裏多個小孩熱鬧,不至於太無聊。”鹿溪這是答應下來了。

  “是啊,那你和承奇他四叔趕緊生孩子,北院就更加熱鬧了。”秦詩佳拉著鹿溪的手,笑著感激她。

  鹿溪抿了一下唇,若有所思。

  北院那麽大,得生多少孩子才能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