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北爺專忽悠自己老婆
  “我打了你一路?”鹿溪瞠目結舌,半信半疑地凝著靠坐在床上的時擇北,他說得很認真,不像假話。

  時擇北向來喜怒不形於色,一雙眼睛仿佛能洞悉世事,又因為鹿溪潛意識地藏著對時擇北的喜歡,她從來不敢直接窺視時擇北的眼睛,更不敢將微表情那一套運用到他的身上。

  鹿溪心裏敏感,害怕從時擇北的身上探究到任何讓她傷心的因子。

  這也是她為什麽從不把微表情心理學運用到身邊之人身上的原因。

  “嗯。”時擇北很不想承認,隻要想到這樣就能把鹿溪留下來照顧他,臉麵這東西先一邊擱著去。

  鹿溪一臉狐疑,依舊不太相信。

  “你仔細回想,昨天晚上你是不是一路上都在打一個人。”時擇北說的那個人就是戰天。

  戰天除了那張臉沒他帥氣迷人以外,身高體型都和他相似,鹿溪又喝醉了,眼睛迷離,哪能看清楚那個人到底是不是他。

  所以時擇北的神情很淡定從容,仿佛昨晚挨揍的人就是自己。

  弗洛伊德曾把人類的心理活動分為意識、前意識和潛意識三個層次,我們認為自己可能忘記的東西,其實並沒有真正忘記,而是被存儲在潛意識層麵裏。

  隻要鹿溪細細回想,就能想起醉酒後發生的一些事,隻是可能沒有那麽清楚罷了。

  鹿溪的腦袋裏模模糊糊地呈現出一個畫麵,斷斷續續地。她確實打了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用的還是擒拿術,當時好像打得人家挺慘的。

  “不過我好像記得旁邊還有另一個男人來著。”鹿溪疑惑著嘀咕一句,正好傳入時擇北的耳中。

  “戰天。”時擇北在向鹿溪解釋,另外一個男人是戰天。

  這樣鹿溪就覺得更加奇怪了,“戰天看著你被我打,不幫你的忙嗎?”

  “……”時擇北一時語塞。

  啞然的模樣讓鹿溪想到了另一種可能性,“你肯定沒少壓榨戰天,他才會看著你挨打。”

  鹿溪看著時擇北的眼神變了又變,有惋惜,有嫌棄。

  “嗬。”時擇北冷笑一聲,“希望接下來的日子,你還能夠像現在這樣逞口舌之快。”

  鹿溪心裏一咯噔。

  完了,他又記仇了。

  我這什麽破嘴,以後隻能在心裏想,說出來幹嘛?!

  “那個,我去給你叫醫生?”鹿溪立馬咧著嘴,頗有討好的意思。

  “現在來討好,晚了。”時擇北冷冷地說著,拿起手機給布萊恩打了電話,讓他過來一趟,順道把輪椅捎上,同時囑咐他這件事不許其他人知道。

  鹿溪一聽,輪椅都帶來了,八成是真的。

  目光忍不住往時擇北的腿上瞟,眼底閃爍著歉意和擔憂,直到布萊恩醫生出現,確定時擇北傷了腿腳,可能要在輪椅上度過兩三天,鹿溪一顆心提到嗓子眼。

  “醫生,他的腿什麽時候能好?”不僅眼裏都是擔憂,現在連說話的語氣都有些急了。

  時擇北都坐上輪椅了,她能不急嗎?

  你以為輪椅是隨隨便便就能坐的嗎?肯定是半殘才會坐輪椅。

  “現在知道關心了?”時擇北靠坐在輪椅上,單手撐著腦袋,一隻手垂放在椅子邊緣,手指有意無意地敲打,漫不經心的語氣聽著心情不錯。

  “廢話,你有事了,我去哪找我老公。”鹿溪原本的意思是,如果時擇北出了事,她就套不到自己隱婚老公的信息了。

  不過這句話存在歧義,聽得一旁的人個個感動不已。

  李嫂抹了把淚,“夫人和北爺的感情真好,夫人你放心,北爺不會有事的,他會一直在你身邊,陪著你,不會讓你年紀輕輕就喪偶的。”

  “你是說我老公是他啊?”李嫂的話好像就是這麽理解的,但不是啊。

  “喪偶?”時擇北磨著牙出聲,前麵幾句話還算中聽,最後一句話什麽意思?

  詛咒他死,還是詛咒他老婆喪偶?

  “對不起,我什麽都沒說,我先去忙了。”李嫂意識到自己說錯話,轉身就走了。

  鹿溪的問題沒有人回答,就像是默認了一樣,鹿溪隻覺得是他們開玩笑罷了,或者是太迫切想給時擇北找個老婆。

  畢竟時擇北已經三十歲了。

  “夫人,這段時間麻煩你好好照顧北爺,下午我再將藥送來。”布萊恩提著醫藥箱,也走了。

  他怕自己再不走,會把實情說出來。

  身為一名醫生,去哄騙患者家屬,實在有損醫德。

  北爺還不算患者,隻是腿麻了而已。

  具體怎麽麻的……

  這個有待商酌,要麽就是一直不動,要麽就是運動過度。

  布萊恩想著北爺夫人如此貌美,鐵定是後者。

  臨走前又回頭看了一眼客廳裏一大一小的兩人,夫人眼裏愧疚,北爺心裏肯定得意。

  北爺真是個大忽悠,專忽悠自己老婆。

  醫生走後,鹿溪蹲在時擇北的麵前,伸手去捏了他的小腿一把,憂心匆匆地問:“疼不疼?還有沒有知覺?”

  時擇北真的不知道該慶幸還是該悲哀,慶幸鹿溪會主動關心他,又悲哀她所說的話。

  “我隻是腿受了內傷,不是殘廢。”所以什麽叫做疼不疼?什麽叫做有沒有知覺?

  尤其是他想到自己還不知道鹿溪就是他老婆的時候,罵過自己是三殘人士。

  時擇北就更加生氣了。

  整個人就是一個低氣壓中心,周遭的溫度連降好幾度。

  鹿溪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但她也是關心則亂。

  打傷他的腿確實是自己的錯,如今看到一個豐神俊朗四肢健全的男人,忽然坐了輪椅,她這心裏更不是滋味。

  仿佛打在時擇北的身上,就疼在自己心上一樣。

  “時擇北,對不起。”這是鹿溪第一次向時擇北道歉,難得在他麵前乖巧地低一次頭。

  鹿溪不是總喜歡和時擇北作對,她隻是向來吃軟不吃硬,瞧瞧何夢,一撒嬌鹿溪就沒轍。

  也就時擇北總是想著要強壓鹿溪一頭,以振夫綱。

  時擇北眸光流轉,伸手將蹲在他麵前的鹿溪拉進自己的懷裏,鹿溪一個趔趄,坐在了時擇北的大腿上。

  “時擇北,你幹嘛?”鹿溪的心忽然漏跳了一拍,有些驚慌失措,試圖從他腿上起來。

  剛起來一點,時擇北大手稍稍用力,又把鹿溪拽進自己的懷裏坐著,湊身在她耳邊妖孽一笑。

  “小朋友,以後要叫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