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喜歡的人是我老公
  鹿溪就知道,這個男人不會這麽輕易放過她。

  “什麽事?”鹿溪冷冷地回應,正襟危坐,連假笑一下都非常不情願。

  時擇北沒有正麵回答她,隻是對著葉恒吩咐一句,“去醫院。”

  “為什麽要去醫院?”鹿溪不解,雙手撩開所有的頭發,露出整張精致的小臉,即使皺著眉頭也是個美人胚子。

  雖然葉恒也心中有疑,但還是按照命令行事,發動引擎,往時家投資的一家私立醫院駛去。

  車子快速地行駛著,耳邊傳來呼呼的風聲,揚起了鹿溪的秀發。行駛了好長一段路,鹿溪都沒有等到回答,隻有時擇北一個冷峻的側臉。

  這人台球廳裏還在對她笑,現在卻連半句話也不肯說。

  明明是他強拐了她,怎麽看起來反而像是她得罪了他?

  鹿溪就像個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她不討厭醫院,但是討厭去醫院的人是她自己。

  鹿溪許久沒有等到回應,見路程已行駛大半,心裏沒了耐性,新仇舊怨一股腦地噴湧出來,“告訴我為什麽要去醫院?如果不說,我立馬跳車。”

  她鹿溪說到做到。

  從車窗裏跳出去的事她又不是沒幹過,當初為了躲掉家裏人的追蹤,能用的花招都試過了,吃了不少苦頭。

  時擇北不為所動,甚至開始閉目養神,半點不受鹿溪的威脅。

  能威脅他的人很少,因為別人抓不住他的弱點,也因為他沒有軟肋。從沒見過誰拿自己來要挾的。

  雖然小朋友挺有意思,但也不至於到讓他在意生死的地步。

  再者,他這車窗是想跳就能跳的?

  想得倒美!

  “鹿小姐,你千萬別想不開啊。”葉恒就沒那麽淡定了,開車的可是他啊,真出了事北爺還不扒了自己的皮。他說話吸引鹿溪的注意力,再暗搓搓地把車窗關上。

  “耍小聰明。”鹿溪目光犀利地盯著後視鏡裏看過來的葉恒,葉恒見鹿溪抬起右手攔在緩緩關上的車窗處,大驚失色。

  他連忙再次把車窗搖下,要是真的傷到鹿小姐,自己肯定吃不了兜著走。這兩人都不是省油的燈,自己夾在中間可太難了。

  何況還有老爺子。就算北爺正在氣頭上不在乎鹿小姐的生死,但是老爺子在乎啊。

  自從他偷偷把鹿小姐和北爺已經誤打誤撞相識的事告訴老爺子之後,他每晚都會收到老爺子的查崗短信來詢問進度。

  叮囑他暫時不要告訴北爺真相,先盡力撮合他們二人,如果這樣都生不出感情,再談離婚這件事也不遲。

  想著自己還有一個撮合的任務在身,又嫌這車裏氛圍實在糟糕,就下定決心問了一個問題。

  他猜北爺應該也想知道。

  “鹿小姐,你有喜歡的人嗎?”

  車內又陷入一片沉寂之中。

  額……似乎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

  一直漠不關心,假裝閉目養神的時擇北忽然掀開眼皮,耐人尋味的眼神折射在後視鏡上。

  餘光睨了鹿溪一眼,見她正若有所思,不禁嘲諷,“還需要想?看來你也沒有很喜歡那個人。”

  北爺這話聽著,怎麽有些酸?

  鹿溪以退為進:“那你有喜歡的人嗎?”

  “沒有。”幹脆利落的聲音驀然拔高,心虛隨後而來,淡淡的,鹿溪聽不出來,葉恒是懂了的。

  沒有就沒有,這麽大聲幹嘛?

  她又不聾。

  “我有。”鹿溪不知道怎麽回事,聽到他在說沒有之後,呼吸就有些不順暢,反譏,“就是我老公。”

  小朋友好樣的!

  居然譏諷他。

  有老公又如何,身子照樣是他的。

  兩人目光對峙,就像兩軍將領交戰,誰若是不勝壓力,移開視線就是全軍覆沒。

  “鹿小姐,你是開玩笑的吧?”葉恒恐怕是這幾天跟時承景接觸太多,被傳染了不要命的性子,這時候還跑出來半開玩笑似的插一句。

  “我哪裏像是開玩笑?”

  “她哪裏像是開玩笑?”

  兩人異口同聲,目光齊刷刷地匯聚到葉恒身上,等著葉恒解釋,若是解釋不出個所以然,有他好受的。

  葉恒背對著二人,也能感受到自己後背兩束火辣辣的目光。身子一僵,佯裝出一身輕鬆。

  鹿小姐你根本就不知道你老公是誰,否則怎麽可能在北爺的麵前淡定地說出這句話。

  哎……

  不知道兩個人在別扭什麽。

  “請問鹿小姐的丈夫尊姓大名?”據他所知,鹿小姐隻見過時家的老爺子,甚至不知道老爺子姓時,更別提知道自己隱婚丈夫的名字。

  鹿溪心裏一咯噔,心裏沒底還需要理直氣壯,“我憑什麽告訴你?”

  葉恒笑了笑,“鹿小姐和您丈夫關係不和吧?”

  什麽關係不和?根本就沒有關係。

  “你憑什麽這麽說?”鹿溪覺得奇怪,她不過見過葉恒兩次,他為什麽會有這種判斷。

  車子平穩地行駛,葉恒渾身放鬆不少,望了望後視鏡裏的鹿溪一眼,笑著說出兩個字。

  “戒指。”

  鹿小姐的手上不僅沒有戒指,甚至沒有戴過戒指的痕跡。

  經過他這麽提醒,鹿溪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右手無名指,確實沒有戒指。

  時擇北的目光同樣落在她光滑白嫩的手指上,盡管她很快藏了起來,但他清清楚楚地看見,上麵沒有半點戒指的痕跡。

  又想到他們兩的一夜,不由得勾了勾唇,方才還有些沉悶的感覺漸漸消失殆盡。

  隻怕這是一場無名無實的婚姻。

  葉恒瞄見自家北爺隱晦地笑了,心中長舒一口氣,這下北爺該不會和鹿小姐動怒了吧。

  “現在,你還說喜歡你老公?”時擇北邪魅一笑,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不似之前那樣針鋒相對,反而意味深長。

  腦海中忽然盤旋著這個男人當初說過的一句話。

  留在他身邊,直到他放她走。

  鹿溪知道許多人前衣冠楚楚的男人,都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背地裏喜歡養些情人玩玩,以此來彰顯自己的魅力。

  這位爺癖好挺特別,專養已婚婦女。

  不想暗遭毒手的鹿溪微微一笑,“叔,這你就不懂了吧?我喜歡我老公,就算腦子有問題,生理有問題,心理有問題,我都喜歡。何況隻是他不給我買戒指而已。”

  “你……無藥可救。”時擇北無話可說,臉上的笑容又沒了。

  小朋友太不識好歹。

  麵對這樣陰晴不定的男人,鹿溪總是格外地不想靠近,使勁往車窗邊靠了靠,兩人中間空出一個人的距離。

  晚風吹起她兩側的發絲,調皮地在她臉上跳躍,襯托得少女越發安閑。

  這一幕又刺激了時擇北的神經,他這心裏不知道怎的堵得慌,她倒好,如此平靜。

  “嗬!”時擇北一聲冷笑,滿臉冷漠,“你不是問去醫院做什麽嗎?”

  “做什麽?”鹿溪沉靜地看著他。

  無論去做什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現在擔心也起不到什麽實質性的作用。

  時擇北習慣性地想要點一支煙,剛夾在二指間,似乎想到什麽,又放了下去。

  “去醫院自然是要檢查身體。我可不想你肚子裏懷了我的種,讓你以後有理由來糾纏我。”

  “我肚子裏有你的種?”鹿溪仿佛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