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這才是我打的
  時承景把食堂翻了個翻,都沒找到鹿溪,頓時沒了吃飯的興致,懊惱地準備回宿舍去。原本他還想好好看看這個鹿溪有什麽過人之處,竟然能讓他四叔吃了悶虧。

  而且聽四叔助理葉恒說,四叔被揍還不止一次,上一次是直接扇了大耳光。承景不禁磨磨自己的臉頰,“嘶”,想想都疼啊。

  看來在四叔輝煌的人生經曆中注定有兩抹黑色,還都是拜鹿溪所賜!

  時承景越想越覺得鹿溪是個不得了的人物,忍不住想認識膜拜一下。可惜今天讓她溜了,太可惜了。

  時承景邊走邊幻想著下次見到鹿溪該是什麽場景,忽地聽見“啊”的一聲,隨之就是女孩子的嚎哭。抬頭四周看看,遠遠就看見一個背對著自己的身影,身材高挑,倘若沒有這煞風景的哭聲,還真是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時承景本也不想管這閑事,但仔細一看,那漂亮女子可不就是鹿溪嘛。沒想到,她又掌摑了一個女生?承景瞬間來了興趣,不妨去看看。

  快步上前,才瞧見哭哭啼啼的原來是張家的大小姐,白皙的臉上還殘留著個紅色的巴掌印,淚眼婆娑地咬著唇瓣,梨花帶雨的模樣真是個小可憐,讓承景忍不住心生憐惜。

  “你們在做什麽?”時承景繞過鹿溪,自動把張婷婷拉著護在自己身後,為她打抱不平,“你為什麽打人?”

  “時少,不,不是她打的,是我自己。”張婷婷假意用右手擋住自己臉上的印跡,左手輕扯住時承景的衣角,畏畏縮縮地解釋。

  “她就這麽厲害嗎?你都不敢說實話?”張婷婷越是這麽說,時承景就越不相信。當起了護花使者,憤憤地瞪著鹿溪。

  鹿溪麵色平靜地看了看時承景,長得跟他那個討人厭的四叔還挺像,沒忍住輕輕撇了下嘴。

  愚蠢至極。

  “時承景?”

  輕飄飄的聲音落進時承景的耳朵裏,怎感覺變了味,有種睥睨一切的高貴,活脫脫是個女版的四叔啊!

  鹿溪可是連他四叔都敢打的,心裏不禁有點虛。

  張婷婷見時承景好一會沒有說話,誤以為他又是被鹿溪的那張臉所迷,小聲地哽咽提醒著:“時少,謝謝你,可是鹿溪她……”

  張婷婷眨著大眼睛可憐巴巴地望著時承景,又怯弱地看看鹿溪,深深地低下頭又開始啜泣,扯著時承景衣角的左手還不忘輕輕搖了搖。

  “她什麽?說!”在嬌女子麵前不能丟臉,他時承景還怕個女的不成?

  在臨城,除了他四叔,還有誰敢跟自己叫板?

  打了他四叔的人也不行。那隻說明他四叔弱。

  “鹿溪她直呼你的名字,是因為她不認識你,她不是故意的,時少你千萬別跟她計較啊?”張婷婷懇切地為鹿溪求著情。

  可這求的不是情,求的是時承景的針對。

  時家坐擁半個臨城的,堪稱三大巨頭之首,時承景這三個字亮出來,響當當,誰敢不以禮相待,那就是不把時家放在眼裏。

  也就鹿溪這個從鄉下來的女人蠢兮兮,什麽都不知道,還敢直呼時少的名諱。

  他可是時家的太子爺。

  時承景轉身看著滿臉眼淚鼻涕的張婷婷,略嫌棄地撥開她拉自己衣角的手,恨鐵不成鋼地說:“你一個堂堂張家大小姐,怕她作甚?她怎麽打你的,你不會打回去?”

  在他時承景的字典裏,沒有退讓二字,向來是以牙還牙,錙銖必較。張、方兩家捧在手心裏的大小姐,居然這麽沒出息,難成氣候。

  張婷婷目光閃爍,直往時承景的身後躲,支支吾吾地解釋,“我,我不敢動她,她是宋學長喜歡的人。”

  “嗯?”一直在旁看戲的鹿溪忽然懵了,怎麽又把宋子羨摻和進來了。

  張婷婷曾是鹿溪的好朋友,很清楚她和宋子羨隻是普通朋友,這攪渾水的本事真是不小的很。

  時承景驚詫,“宋家的宋子羨?”

  張婷婷點點頭。

  “怕什麽?宋家還敢動我不成?我最看不慣這種恃強淩弱的人了,以為攀上宋家就能在臨城胡作非為?”他時承景才是能橫走臨城的那個。

  這兩人真是越說越離譜。鹿溪冷眼旁觀了半天,算是把張婷婷心裏那點小心思悉數看在眼裏,估摸著這場戲也演到尾聲了,鹿溪也沒耐心再看下去,是時候出場了。

  “你說,這巴掌是我打的?”鹿溪上前一步,用兩根手指輕推開時承景的肩膀,冷冷的視線落在張婷婷紅腫的臉上。

  “不,不是……”張婷婷害怕地埋下頭,又開始小聲啜泣,小模樣可憐巴巴的,任誰都會生出保護欲。

  “就是你打的,我親眼所見!”時承景一口咬定就是鹿溪。

  “時承景,你讓開。”鹿溪衝他擺擺手,語氣平靜,並沒有想與他起衝突的意思。

  自從招惹了那位爺,她稍微查了一下臨城根盤交錯的關係,知道時家地位顯赫,能避開就盡量避開吧,免得動靜大了,暴露了自己的行蹤。

  “你休想當著我的麵欺負同學。”時承景非要伸手攔住。

  鹿溪不耐煩極了,一把將想繼續閃躲的張婷婷拉出來,直狠狠地盯著她。

  “你們不是一直說是我打的嗎?都給我看清楚了,這才是我打的!”

  “鹿溪,你要做什麽?”張婷婷驚恐得連連後退。

  可惜,晚了。

  啪!

  鹿溪一巴掌甩在她左邊的臉頰上,清脆的聲音讓剛站穩腳步的時承景都愣住了。

  他第一反應不是張婷婷被打了,而是想著,他四叔當時也是這樣被抽的?那居然還讓鹿溪活著,有貓膩啊!

  張婷婷被猛的一巴掌打得踉踉蹌蹌直後退,差點沒站穩,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對比自己揮的那巴掌,真是小巫見大巫。

  “鹿溪,你居然敢打我!”猩紅的雙眼,怒目圓瞪,像個瘋子似的就要拉著鹿溪撕扯。

  哪想到鹿溪身手不凡,靈活一躲,就讓張牙舞爪的張婷婷撲了個空。

  鹿溪再伸手,鉗製住張婷婷揮起的右手,愣生生讓張婷婷自己的巴掌落在自己的右臉上,右臉的巴掌印又起一個。

  剛才張婷婷打自己的時候,右手抽了右臉,如今鹿溪站她對麵,右手抽了左臉,這會子又被鹿溪拿著她的手抽了自己的右臉。

  三個程度不一的巴掌印,左右對稱,頗為壯觀。

  “看清楚了,這才是我打的巴掌。”鹿溪漫不經心地指著張婷婷的臉對時承景說。

  時承景眯著眼眸看向張婷婷紅腫的臉,明顯出現兩個不一樣的巴掌印。

  淺一些的巴掌印,指尖朝上,深一些的巴掌印,指尖朝耳朵的方向。

  確實是兩種巴掌印。

  張婷婷被我時承景緊盯著的眼神看得心虛,連忙捂住自己的臉,垂眸又哭泣了。

  她不捂臉時承景還沒怎麽想明白,這一捂,可倒好,手掌和臉上淺一些的掌印無縫貼合,隻露出顏色深的巴掌印。

  時承景瞬間頓悟了。

  打完巴掌的鹿溪心情好了許多,也就耐心給時承景解釋一番,“別人打的巴掌,手是直接伸過去打的,這樣打的最重,所以手指是朝後腦勺方向延伸的,自己打的巴掌,也是直接伸手打的,指尖方向為頭頂的方向。”

  一下子,張婷婷的陰謀赤裸裸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藏無可藏。

  張婷婷惶恐不安地搖頭否認,“不是的,不是我自己打的,就是鹿溪打的,時少……”

  “你敢利用我?”醒悟過來的時承景惱羞成怒,恨不得再在她臉上添上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