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章 就藩海外
  鎮撫司和東廠,是皇帝掌握的兩大殺器。

   當然,在史書中提到,往往都是負麵的評價。

   因為文官與太監如同天敵,動不動就閹人、閹黨,仿佛太監有權就是皇帝昏庸,閹人權大便是朝政混亂。

   但曆史上閹人亂政的情況很少,反倒是官員黨爭誤國的比比皆是。

   況且,皇帝重用太監,一方麵是信任;一方麵是消息靈通,不被蒙蔽;另一方麵則是壓製官員,成為皇帝在幕後指揮的工具。

   朱由校也用太監,也用鎮撫司,以上三個方麵的原因都有。但隨著朝局的變化,側重點也不斷改變。

   開始的時候,皇帝對於朝堂官員失望之極,利用鎮撫司和東廠,狠狠地收拾了一批貪官汙吏,以及黨爭誤國之徒。

   即便如此,東廠的詔獄也轉至鎮撫司,抓捕和審訊也分開兩處。

   等到朝局改變,都察院換上皇帝信任的鐵麵官員,鎮撫司的主要職能便轉向對外的情報偵察和搜集,東廠則負責內部的監視。

   現在,內閣和六部基本上都是皇帝信任的能員幹吏,東廠的權力進一步壓縮,抓捕權限也有了製約。

   總而言之,鎮撫司和東廠的性質,越來越象是皇帝的耳目,保證各方麵的消息快速而準確地反映。

   而司法權,基本上歸於都察院、刑部等有關法司。

   對此,官員們是讚成並支持的。皇帝呢,則是向法治邁進一步,那也是他心中的目標。

   可要廢除鎮撫司和東廠,皇帝肯定是不同意的。互相監督,就需要多個部門,不能一家獨大。

   現在朝堂清明,官員實心工作。但時間長了,保不準又犯老毛病,使大明又走上老路。

   鎮撫司和東廠存在,皇帝手中就始終握著刀,能夠震懾著文官集體。

   對於東廠權力的收縮,老魏倒無所謂,還鬆了一口氣。位高權重,又是太監,曆史上有幾個好下場的。

   皇帝的信任還在,這才是最重要的。身為閹人,能安生養老,能得善終,已經是皇恩浩蕩。

   魏公公也老了,曆史上,現在的他已經是落魄淒慘,或者是已經上吊自殺。

   盡管他不知道這些,可也不妨礙對自己的人生做出判斷。

   皇帝越是重用你,越是給你權力,日後被推出來砍頭當替罪羊的可能性越大。曆朝曆代,並不鮮見。

   對,皇帝提到了方正化,顯然有看重之意。自己已經老了,還能幹幾年?日後多說幾句好話,也算結個善緣。

   老魏心裏想著,恭謹地聽著皇爺吩咐差使,不外乎是大災期間,要提防歹人造謠生事、立教作亂,還有對地方官員的貪腐也不能放鬆。

   “幾位藩王都到了出京就藩的年紀。”皇帝突然話鋒一轉,說到的事情讓老魏立刻精神起來,耳朵豎起,生怕漏掉一個字。

   近年來,皇帝對於宗藩的打壓有目共睹,信王、桂王等藩王也留在京中,根本沒有放出就藩的意思。

   可現在,皇帝突然提起此事,難道思路有所改變?

   而對於藩王的監視,確實也屬於東廠的職能範圍,老魏認真聽著,心中還盤算著哪些人比較可靠,能派去監視藩王。

   皇帝輕撫著額頭,顯然也有些發愁。出京就藩是個大花費,可留在京城坐吃等死,看著也心煩。

   讓他們去宗學學習,再給他們安排差事。可看起來,他們還不是那塊料。

   好歹都姓朱,其中還有皇帝的叔叔輩,也不能真當“豬”給殺了。

   大災害持續時間那麽長,特別是北方尤其嚴重,留這些造糞機器在京城,得浪費多少糧食?那可都是從海外從南方,千裏迢迢運來的。

   在大災害臨近時,皇帝曾經設想過最糟糕的局麵,甚至有遷都南京,帶著老婆孩子和群臣家眷,咱們都到南方吃飯去。

   這可不是瞎想,曆史上皇帝帶著群臣離京就食,在隋朝和唐朝都發生過。

   既然有先例,皇帝覺得也不算丟人。當然,經過一年的抗災,皇帝信心大增,已經這個想法拋到九天雲外。

   遷都是不用了,可京城裏的人要稀釋分流,就象北方災區的百姓要移民一樣,減少糧食的消耗,減輕朝廷的負擔。

   象那些藩王、勳貴,全都是吃閑飯的,都滾蛋才好呢!

   南方糧多,受災害影響小,去那裏就食,豈不是好?再往南點,象湄公省,也是個不錯的地方嘛!

   皇帝緩緩地說著,老魏垂著頭,眼珠子直轉,是真沒想到皇帝要求的就藩,是這個樣子滴!

   “朕已命董應舉興建府邸,瑞王、惠王、桂王陸續就藩。”皇帝往禦椅後靠了靠,輕輕吐出一口長氣,說道:“祖製不可違,朕也不想背個苛待宗室、薄情寡義的名聲。”

   “皇爺仁慈,此乃英明之舉。”老魏躬身說道:“奴婢這就挑選人手,不日便前往湄公省。”

   皇帝笑著點了點頭,擺手揮退了老魏。

   凡是坐吃等死的,多半都是廢物。不管是明朝的養“豬”,還是清朝的鐵杆莊稼,最後都是一些文不成武不就的寄生蟲。

   所以,皇帝對於宗藩沒有好印象。機會也給了,去宗學學一技之長,難嗎?想當官,以官職換爵位,不好嗎?

   拿出積蓄,加入基金,掙的可能比俸祿還多,怎麽就那麽吝嗇?家裏攢著,還要向朝廷伸手,要不要臉?

   皇帝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降襲製度還沒有正式實施,皇帝本不想在大災害期間搞得動作太大,有礙穩定。

   可這一天天的等下去,損失的是朝廷,是國家。抗災救災,花費已經很大,這幫家夥卻視若無睹。

   這是逼著朕動手啊!

   “召內閣袁可立、孫承宗,兵部尚書熊廷弼入京覲見。”皇帝在殿內走了兩圈,決心已下,朗聲命宮人前去傳召。

   槍杆子裏出政權,而槍杆子現在就握在朕的手中,誰敢亂動?

   皇帝有信心壓服宗藩和權貴,但還是力持謹慎,和孫師袁師商議一下,要熊廷弼提前布置好各地駐軍。

   誰敢造反,立時拿下,皇帝正愁找不到借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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