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魏大爺登場
  蔫了,傻了,王體乾跟著皇帝來到南書房,又有點琢磨過味兒來。

  看來少年皇帝是很想娶媳婦兒呀,年輕水嫩的美女,那肯定比老菜幫子客氏更討喜不是。

  想到這裏,王體乾差點抽自己個嘴巴。多那個嘴幹嘛,客巴巴就要失寵了,還巴結她?真是豬油蒙心,腦袋被驢踢了。

  葉軒在南書房裏坐下,陰沉著臉吩咐道:“先把有關遼東的折子拿來給朕看。”

  王體乾趕忙照辦,和南書房的值班太監把一大撂奏折搬了過來。

  葉軒瞅著這厚厚一撂,不禁輕撫額頭,擺手道:“念給朕聽,錯一個字,砍你的狗頭。”

  王體乾激靈一下,趕忙應承,拿起奏折念了起來。

  曆史上說天啟帝是個文盲,與魏忠賢一樣大字不識。

  “誹謗,百分之百的誹謗。”葉軒對此是義憤填膺,要大聲為朱木匠叫屈鳴冤。

  盡管由於政治原因,天啟帝他爹就不受待見,是苦命孩子。天啟帝更是在萬貴妃的淫威下長大,成天戰戰兢兢。

  但天啟也隻是沒受過太子那樣的正規教育,也就是史書所記的出閣讀書。

  可出閣讀書與學習是兩碼事,出閣讀書具備的是政治意義。文官讓朱由校出閣讀書,並不是為他爭取讀書的機會,而是為他爸爸朱常洛爭取太子的待遇。

  可朱由校的倒黴老爹朱常洛,隻做了一個月的皇帝便蹬腿了。朱由校即位的那一年還是泰昌元年,第二年才為天啟元年。

  而泰昌元年十月,內閣輔臣就製定了天啟帝的學習計劃,四書是從《大學》講起,五經是從《尚書·堯典》講起。

  如果天啟帝是文盲的話,肯定不會有這樣高的起點。

  所以,天啟帝不可能是文盲,讀書少一些倒是完全可能。

  “遼東巡撫王化貞有奏,言‘敵棄遼陽不守,河東失陷將士日夜望官軍至,即執敵將以降。而西部虎墩兔、炒花鹹願助兵。敵兵守海州不過二千……”

  “兵部尚書張鶴鳴有奏:微臣以為王化貞所奏機不可失,當令王化貞急速進兵,光複海州。”

  “禦史徐卿伯有奏:當令經略熊廷弼進駐廣寧,薊遼總督王象乾移鎮山海,王化貞即可督軍進攻。”

  “員外郎徐大化有奏:彈劾廷弼大言罩世,嫉能妒功,不去必壞遼事。”

  “兵部尚書張鶴鳴有奏:言化貞一去,毛文龍必不用命,遼人為兵者必潰,西部必解體,宜賜化貞尚方劍,專委以廣寧,而撤廷弼他用。”

  ……………

  葉軒聽著聽著,抬手止住了王體乾,微眯眼睛,陷入了沉思。

  王化貞信心十足,奏折上說得天花亂墜,好象一攻即勝,光複海州、遼陽不費吹灰之力。

  而葉軒卻知道這根本不靠譜,王化貞在吹牛,在忽悠。

  特麽的,老子可是讀過《竊明》的,有學問的很,你甭想騙我。

  盡管現在的曆史肯定是沒有黃石,可王化貞最後丟了廣寧,熊廷弼救援不及,這應該是沒錯的吧?

  再結合天啟以前的記憶,葉軒也知道了熊廷弼和王化貞經撫不和的事情。

  因為之前的朝會中,便是爭吵不斷。而詆毀熊廷弼、力挺王化貞的臣僚還占多數。

  兵部尚書張鶴鳴更是偏袒王化貞,有奏必允;而熊廷弼所奏皆駁,兵部發出軍令竟然不讓熊廷弼知曉。

  而首輔葉向高還是王化貞的座師,也偏向於王化貞,對熊廷弼進行打壓。

  當然,熊廷弼之所以不招人待見,除了身為楚黨外,其實也和他的性格有關。脾氣火爆,稟性剛直,心胸不寬,還喜歡罵人,罵得還賊難聽。

  說白了,熊廷弼能力是有,可不善於處理和同僚之間的關係。因為一張大臭嘴,惹得人憎鬼煩。

  可不管怎樣,王化貞不行,還是熊廷弼能穩住遼東局勢,這就夠了。

  嗯,嗯,老子讀書多,你們可騙不了我。

  葉軒抿了下嘴角,吩咐道:“把以往王化貞和熊廷弼的奏折都調出來,再把群臣或附或劾的奏折也分類整理,今晚朕便要看。”

  “是,奴才遵旨。”王體乾應聲答道。

  葉軒搜索著已被融合的天啟帝的記憶,微皺著眉頭問道:“前不久是鎮江大捷吧?毛文龍是如何封賞的?”

  王體乾一時語塞,雖然知道此事,可卻忘了當時朝廷對毛文龍的封賞。

  “皇爺,鎮江大捷後,毛文龍升為參將,賞銀百兩。”隨著聲音,魏忠賢走了進來,跪倒磕頭,“奴才叩見皇爺。”

  李進忠?魏忠賢?!

  葉軒盯著這個差一千歲就跟自己平起平坐的家夥,一時沒有說話。

  說起來,這幾天他不是沒想過如何處置魏大爺。拋開後世對這位魏公公的捧和黑,葉軒倒覺得如何用他,更為重要。

  太監嘛,隻有依靠皇權才能生存。出了宮,連謀生都難。而且,再是權勢滔天,皇帝一紙詔書就可以拿下。

  正因為如此,明朝皇帝時常會重用太監。比如英宗於曹吉祥,憲宗於汪直,武宗於劉瑾,思宗於魏忠賢。

  說白了,重用太監不過是皇帝奪回權力、清除異己的手段而已。皇帝躲在幕後,手不沾血,拿太監當刀使。

  等到目的達到,要是民怨沸騰,就把太監推出去背鍋頂罪,一殺還是明君。

  況且,葉軒覺得魏忠賢並不是多麽重要的人物,與眼高手低的文官集團鬥就非他不可。

  很簡單,皇帝想要咬人的狗還不容易。太監可以,文官也可以。

  什麽楚黨、浙黨、東林黨,哪個也不是鐵板一塊。有得意的,就有失意怨恨的,找出這樣的人也不是很難。

  半晌沒有聽見少年皇帝說話,魏忠賢有些納悶,但卑微之態做得足,他連頭也不敢抬。

  葉軒終於緩緩開口道:“對鎮江大捷,遼東經略和遼東巡撫,以及朝中群臣,是如何奏報的?”

  魏忠賢雖然沒讀過書,不識字,但記憶力極好。要是沒有點過人之處,他一個文盲能在秉筆太監位置上呆得穩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