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9章 給他吃下去
  這些無麵由起初的群起而攻,到後來被打得四散,絕大部分都成了屍體,還有一小部分試圖逃命。

  崇孝帶著侍從把他們全部屠殺幹淨。

  沒想到這樣一個隱蔽的地方,竟然窩藏著這樣一個殺手門。

  這一幕幕屠宰殺戮,都被一人在暗地裏看著。

  他目光緊緊盯著一步步踩著屍首血泊往前走的殷珩,有些不甘。

  不愧是征戰四方、令人聞風喪膽的殷武王,當初設下的重重伏擊都沒能要了他的性命,而今僅憑一些毫無規劃和準備的殺手,就更加不可能了。

  無麵由最初江湖上的一個小組織到如今發展壯大成這樣,好歹也暗中精心培育了好幾年,他原以為頂多損失兩三個分部便罷了,卻怎麽也沒想到,會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全軍覆沒。

  他也知道,這殷武王將是主子成事的最大阻力,而主子一旦有機會的話,一定會當機立斷地殺了殷武王。

  現在殷武王就在他麵前,被無麵殺手拖纏住的時候,可不就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時機?

  隻要他趁他不備突然出手,若是得逞了,便是替主子除掉了一大障礙。

  殷武王一倒下了,剩下的就是一些跳梁小醜,何愁不好對付。

  這樣想著,他不動聲色地伸手摸向背後的箭筒裏,一直靜靜窺伺等待。

  眼看著殷珩走進了他足夠偷襲的攻擊範圍內,恰好又被兩個無麵給糾纏著。

  他看準了,正是此時,突然揚手,從手中飛射出一縷冰冷的銀絲。射向殷珩的銀絲一端,細細一看,是一個像箭頭一樣的東西,鋒銳頓顯,速度極快。

  那銀絲離殷珩不過咫尺,他幾乎就要以為這次殷武王必定中招無疑,然而就在那千鈞一發之際,殷珩手裏扭斷了一個無麵人的脖子,順勢往身前一橫。

  那銀絲頓時穿進了無麵人的身體裏,那紮進去的箭頭突然在他皮肉裏爆裂開來,綻出數枚銀釘,將其筋骨皮肉撐得鮮血飛濺。

  殷珩緩緩抬眼,順著銀絲看向那暗處之人,隨手將身前的肉盾丟開。

  那目色淡到了極致,又涼薄到了極致,任這裏是血流成河還是屍橫無度,他目光鎖住了一個人,不過是多添一具罷了。

  那人對上他的目光時,明明他眸裏毫無波瀾,卻讓人隻覺得遍體生寒。

  偷襲失敗,本能使他立刻轉身就跑。

  他卯足一口氣,腳下片刻都不敢停,一直跑過整個山頭,往背山坡的下山道路匆匆而逃。

  他頻頻回頭往後看,都不見有人追上來。一顆懸著的心始終不敢落下,又不禁心懷僥幸,他可能真的是逃過了一劫。

  可就在他這樣一想時,他回過頭繼續匆忙下山,然忽一抬眼,渾身血液都似在瞬間凝固了一般,使得他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他不知道殷珩是怎麽抄到他前麵去的,可眼下他確確實實就出現在自己下山的道路上,悄無聲息如鬼影閻羅。

  殷珩站在孤天山影之下,一襲黑袍清冷肅然,黑發如潑墨。他回眸看來,眼底裏風平浪靜,看這人像是在看死物一般。

  這人心頭狠狠下沉,想也不多想,將自己身上所有的暗器全部一股腦朝他射去。

  他方寸大亂,無暇看清自己究竟有沒有射中目標,等到自己身上的暗器都射完了,他又摸向背上背著的箭筒,才發現箭筒裏的箭也用光了。

  下一瞬,眼前陡然一暗,他抬起頭,便見殷珩已至他跟前。

  殷珩將他射來的那枚銀絲箭頭打入他肩膀,箭頭在他的肩膀裏迸射開,銀釘紮入血肉的聲音嗤嗤響起。

  他當即嘔出一大口血來。

  殷珩捏著他的脖子,淡聲道:“鑰匙。”

  他對上殷珩的視線,反正他現在已經在他手中,再害怕也沒用了,他口中血汙不斷,道:“殷武王不先問問我是受誰指使,主人是誰,卻先問我要鑰匙。”

  說著他便又笑,“沒想到殷武王還真是疼惜下屬。隻可惜,沒有鑰匙。殷武王的侍首,早在他戴上頭盔時,鑰匙便丟河裏去了。不然留著幹什麽,等殷武王來找嗎?”

  他道,“那頭盔,永遠都打不開了。要麽死,要麽就戴上它一輩子。”

  盡管他如此言語挑釁,都沒能激怒殷珩對他下殺手。

  他想要的也不過是等著殷珩問一些他根本不會交代實情的問題,又或者是想讓殷珩給他個痛快。

  然殷珩什麽都沒問,也沒第一時間下死手,隻是平靜地看著他說。

  隨之他自己就把當年怎麽重重設伏襲擊殷珩的事都說了出來,就是想讓殷珩問,他是在替誰做事。

  可殷珩就是不問。

  很快崇孝找到了這裏來,他帶人把整個總部都搜遍了,找出幾串用圓鐵圈圈著的鑰匙,一枚疊一枚,有上百把之多。

  這些鑰匙很容易區分出新舊之別,新的應該都是不久前才打製的新嶄嶄的;舊的則是用久了多了磨痕,有一部分還鏽跡斑斑。

  那人看著崇孝找來的鑰匙,嘲諷地笑道:“你們把這些鑰匙拿去給他試,若是能打開他的頭盔,算我輸。”

  殷珩看了他一眼,手上一鬆,把他丟在地上,隨即吩咐崇孝道:“給他吃下去。”

  那人臉色變了一變。

  殷珩拂袖轉身,又道:“直到吃下最後一把,才準死。”

  那人當即想咬舌自裁,便被侍從利索地捏住了嘴,崇孝丟了第一枚鑰匙進去。

  誰都知道殷武王名聲可怖,可真正見識過的人,到最後又有幾人能挺過去的?

  那冰冷堅硬的鑰匙生生從喉嚨刮過,被人捅進了食道裏去。他頓時紅了眼,不知是痛苦的還是痛恨的,死死瞪著殷珩。

  他咬牙切齒道:“謝家是不會放過你的!你以為你還能囂張幾時?!”

  “謝家,”殷珩側目看著他,“你是謝家派來的?”

  終於等到殷武王問出口了。他終於可以把自己設定好的答案拋出去了。

  他嘴裏又被塞了一把鑰匙,喉嚨粗嘎地應聲道:“正是!”

  殷珩淡聲道:“你自己信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