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0章 殺人是可以上癮的
  結果那串鑰匙也不知道丟到了什麽地方,誰也等不及找來鑰匙再慢吞吞地開門,就給握有獄卒佩刀的那個重刑犯讓開了道,然後由他一刀把牢門劈開。

  伴隨著哐當一聲,牢門外的鎖掉落在了地上。

  瞬時,一群人瘋狂湧進。

  牢裏火光濃煙彌漫,犯人身上惡臭熏天。

  前一刻這些犯人還猖狂叫囂,他們看向孟娬的眼神狂熱至極,然,下一刻,突然牢房裏就安靜了下來。

  隻見鮮血呈噴射狀,倏地從一人脖子裏噴射出來,濺上了旁邊的犯人的臉。

  一股子腥熱血臭。

  而孟娬站在牢房裏,袖中的雙手,不知何時穩穩握著一雙玄刃匕首。

  匕首的刃鋒上,還凝著幾滴血珠,黏糊糊地往下掉。

  她用手裏的匕首,割破了一個犯人的喉嚨。而這個犯人,正是握著獄卒佩刀的那個重刑犯。

  那個重刑犯還沒來得及對孟娬捅兩刀,便捂著脖子跪倒在地上,沒掙紮兩下就斷了氣。

  這重牢的牢門鑰匙專門掛在一個固定的地方,而先前那個送飯的獄卒,隻是送個飯,根本不用打開牢門,他卻把一圈鑰匙掛在腰間幹什麽?

  孟娬豈會看不出,分明是有人想借著這場暴亂,來取她和旭沉芳的性命。

  如此大費周章地去王府拿人先斬後奏,要是不弄出點意外來,等皇帝反應過來,不就白忙活一場了麽。

  此時若殺不了她,他們就沒機會再殺她了。

  隻是他們料錯了,她並非任人宰割的弱雞。

  孟娬抬腳踩著地上的佩刀,往隔壁牢間的旭沉芳處踢了去,嗓音低低道:“拿著。”

  旭沉芳雖未抬頭,可手上精準地接住了那把刀,握住了刀柄。

  這時,盤旋在旭沉芳牢門外的犯人正找到鑰匙打開了他的那扇牢門。

  鑒於孟娬和旭沉芳手上的刀,這群窮凶極惡的犯人一時不敢輕舉妄動。

  可他們往常也是幹慣了殺人放火之類的事的,又豈會被這一個女人和一個身受重傷的男人給嚇退。

  於是不多時,這群人就伺機把孟娬和旭沉芳圍住,往各個方向蜂擁而上。

  想當然地以為任她和旭沉芳就是有三頭六臂也顧及不過來。

  然而,孟娬手裏的匕首快如蛇影,殺人不眨眼,那刀刃不住從一個人的皮肉裏劃過,又刺入另一個人的皮肉裏。

  她的刃,像是飽飲人血的猛獸。

  那股血肉飛濺的嗤嗤聲,聽起來悅耳極了,像一首死亡的旋律,在刀尖上跳躍,跳得人熱血沸騰。

  旭沉芳雖是靠坐著的,可他手臂靈活,在那些人圍過來時,他手挽銀花,銀花所綻之處,亦是一片血霧彌漫。

  適逢,一個犯人看準了時機,猛地抓住了孟娬的一隻手手臂,隻要控製住她一隻手,她的殺傷力就會小很多。

  隻短短一瞬,其他犯人還來不及做出反應,冷不防背後一把刀從牢欄間刺來,直把那犯人刺個對穿。

  旭沉芳手裏轉著刀柄靈活調轉刀鋒方向替孟娬解圍之際,他這邊的犯人見他手裏的刀刺向別處了,立馬上前製住他。

  隻是那些犯人剛一碰到他的身,孟娬脫困的那隻手,反手一刃,伸到對麵直直揮去,頓時削掉兩人的半個脖子。

  原來殺人真的是可以上癮的。

  兩人背靠背,殺了一輪。

  牢房的地上屍體橫陳,腥臭的血打濕了一堆堆的枯草。

  這群犯人顯然十分忌憚孟娬,但依然對她緊盯不舍。

  裏端的火勢漸大,濃煙不住往外冒,模糊了視線,嗆了人口鼻。

  孟娬聽到依稀有獄卒在重牢外麵呼喊:“著火了,越獄了!有犯人暴亂了!”

  但是卻無人進來看一眼。

  孟娬臉上濺了點點汙血,眉間狠戾道:“殺了我倆,你們以為今兒能有活路?不信出去看看,外麵一定有一大批官兵候著,就等你們替他們辦完了事,再把你們全部斬於刀下。”

  這群犯人眼神有些鬆動。

  孟娬又道:“橫豎是個死,要麽在我手上耗死,要麽一會兒大家全都被燒死,再要麽,”她眼裏隱隱有火光在跳動,有野獸仿佛迫不及待地要衝出牢籠,再道,“衝出去跟官兵幹一場,興許還能殺出一條血路。”

  雙方對峙,誰也沒有先動手。

  大家都想活命,就都得考慮一下,怎麽做才能活的可能性大一些。

  最後,有兩個犯人順著孟娬的話,靠近重牢的大門口,去探探外麵的情況。

  哪想,還沒挨上大門口,外麵的官兵突然從大鐵門兩邊攏上來,手裏推著鐵門,哐當一聲。

  鐵門合上,落上一把鎖。這鎖比牢間裏鎖牢門的鎖要結實多了,外麵還套著粗沉的鐵鏈。

  鐵門外麵,一隊官兵整裝待命。

  犯人們都聽到了大門關上的聲音,那聲音厚重而令人窒息,仿佛關上了一扇他們從黃泉路上重返人間的命門。

  隻要這門一關,裏麵逐漸蔓延的火,能把他們燒成焦炭。

  孟娬道:“你們瞧,他們根本沒打算讓你們活著出去。”

  犯人們登時神情各異,顯然是有些猶豫了。

  其中一個犯人朝旭沉芳伸手,惡狠狠道:“刀給我。”

  “他不能給你。”孟娬極其冷靜道,“如若要劈開那門鎖,我想我手上的這把應該更好使。”

  說著她抬了抬手腕,將匕首橫擋在胸前,利刃朝外。

  那股凜冽的寒光,沾著點點血珠,看起來妖異美麗至極,而又危險至極。

  一個犯人低沉沉道:“你若劈開那門,我們就各奔活路,互不相犯。”

  孟娬看向其他犯人,無人反駁,便淡淡道:“甚合我意。”

  遂她往前走一步,犯人們便往後退一步,分散兩邊,給她讓了一條道。

  旭沉芳那邊的犯人基本都是衝著他那張臉去的,瘋得變態,眼看著這美麗的人兒就在眼前,實在心癢難耐,有一兩個用癲狂的眼神上下打量旭沉芳,還想朝他下手。

  孟娬冷不防駐足,一字一頓淩厲道:“敢動他一下,我掀了你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