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5章 酒後失言
  殷珩淨了手,更了外袍,便到小床這邊來。

  嬌嬌晶晶亮的眸子瞧見了他,哼哼地朝他伸出軟糯的小爪。

  他從孟娬這裏接了手,也搖了搖小床。

  娘親搖到父親這邊,父親又搖回到娘親這邊,兩隻左瞅瞅右看看,不亦樂乎。

  孟娬眉間也染了兩分笑,口上輕聲與殷珩道:“你怎麽不問問今日我娘都與商侯聊了些什麽?”

  殷珩道:“該說的你自會說。”

  孟娬抬眼看他,笑歎道:“唉,你這樣不好奇,真讓人沒有想對你保守秘密的欲望啊。”

  殷珩挑眉:“所以呢。”

  孟娬聳聳肩:“所以我也不知道啊。”

  殷珩反推能力極強,道:“讓你知道的前提是要對我保守秘密?”

  孟娬笑眯著眼:“我可沒說。”

  兩人有一下沒一下地搖著搖搖床,一邊聊這些,小床上的姐弟倆雖然聽不懂,但好像感興趣極了。娘親說話時便齊刷刷望著娘親,父親說話時便齊刷刷望著父親。

  殷珩拉了她過來,納入懷裏。孟娬順手也抱住了他的腰,兩人靜靜相擁。

  她很是迷戀他身上的氣息,埋頭在他衣襟間,緩緩笑道:“你可別誤會,不是我娘不信你啊,是人家商侯信不過你們皇室。至於我麽,肯定沒法對你保守什麽秘密,說不定晚上睡著睡著枕邊風就鑽你耳朵裏去了。我無法瞞你,幹脆也不要知道好了。”

  殷珩握著孟娬的肩,修長的手分明有力。他的嗓音醇厚悅耳,低低傳來:“你也留意著點,讓嶽母不可盡信。”

  孟娬挑唇道:“放心吧,我知道。”

  商侯疑著殷珩,殷珩自也防著商侯。兩人雖是英雄相惜,可終究立場不同。

  有所提防和戒備才是謹慎之人應有的舉措。

  沒人給兩隻繼續搖小床,他倆不幹了,不一會兒就開始哼哼唧唧。

  孟娬便空出一隻手來,隨手撥了兩下。

  兩隻還是不幹,繼續抗議。

  要爹娘一起搖才好玩。

  孟娬便從殷珩懷裏抬起頭,幽怨地看著他倆,哼道:“我相公就抱我一會兒不行嗎,非得給你倆霸占著。他又沒有三頭六臂,現在哪有空管你們。”

  嬌嬌哼哼兩聲,像生氣了一般,然後居然努力地側著小身板朝旁邊的壯壯翻去。

  她粉嫩嫩的小嘴一下子貼在壯壯的小臉上,就被當成是她母親的胸脯一般,開始奮力地吸了起來……

  壯壯還有些懵。

  嬌嬌咂了兩下,發現吸不出奶,好煩。

  在嬌嬌準備動手扒著壯壯的臉繼續猛吸之前,孟娬趕緊抽著眼皮把兩隻分開,道:“看樣子得分床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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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日,謝初鶯在其兄長謝鈺的陪同下一起上街買東西。

  不想才上街沒多久,謝鈺便遇到幾個狐朋狗黨,然後相邀一起去附近坐坐。

  謝鈺對謝初鶯道:“小妹你先逛,看上什麽記哥哥賬上,哥哥一會兒就來找你。”

  可直到謝初鶯買完了東西,仍不見她兄長回來,知道定又是去哪個酒肆吃酒去了,隻好到臨近的幾家酒肆去找找看。

  再說起使館那些值守的侍衛,總共分好幾批,一天十二個時辰輪番值守。

  輪到休息的時候,就偷得半天閑暇,也可以到街頭酒肆來放鬆放鬆。

  眼下輪休的正好是使館門前值夜守的那幾個侍衛。

  酒過三巡,話頭一鬆,便有些把不住分寸來。

  “你們說,那天晚上,被送進使館給朗皇子的那個女人,究竟是不是殷武王的嶽母?”

  其中兩個同伴搖頭道不知。

  他們是眼睜睜看著那女人被送進去的,可是第二天卻沒再發現那女人的蹤影,實在有些蹊蹺。

  另一個還算清醒的同伴便低聲嗬斥道:“這也敢拿出來亂說,你們是不是活膩了?”

  總共知道這件事的就幾個人,他們在聽說了殷武王妃的母親在使館宿夜的傳言以後,一直三緘其口,半個字都不敢往外吐露。

  如果送進去的隻是個普通女人倒罷了,可若真是殷武王妃的母親,那便是他們幾個親自把人放進去的,到時候十條命都不夠死的。

  所以他們隻當自己什麽都不知道,既然朗皇子都否認,他們也跟著否認沒見過便是了。

  可現在一多喝了幾杯,嘴巴沒那麽緊,順溜就把盤旋心頭多日的疑問給說了出來。

  經另一同伴提醒,他們連忙打住,不敢再繼續往下說了。

  是夜,皇後侍奉皇帝就寢時,說道:“皇上,臣妾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皇帝道:“你與朕夫妻之間,還這麽生分麽。”

  皇後便一邊給皇帝寬衣,一邊說道:“今日謝家二夫人到宮裏來探望太後,臣妾聽她無意之中說起了一件事。說是有人在市井酒肆裏,偶然聽到一些閑言碎語,好像是值守使館的幾個侍衛嚼出來的,臣妾也不知真假。”

  皇帝問:“什麽事?”

  皇後道:“那幾個侍衛好像說傳言殷武王妃的母親夜宿七皇子處的那天晚上,確有一個女人被送進了使館,而且恰好是一位衣著講究的夫人。”

  皇帝震驚地回頭看著她,道:“此事當真?”

  皇後道:“臣妾也不敢確定真假,不過謝家夫人聽說此事了以後,第一時間把那幾個侍衛扣了起來。臣妾也不知該如何處理此事,故請示皇上。”

  皇帝沉吟了一會兒,道:“過些天壽王過壽,這件事就由你去內院女眷中間審吧,最好理出個頭緒來。”

  皇後道:“臣妾明白了。”

  帝後上床歇寢,宮人們一盞盞滅了寢宮裏的宮燈,隻剩下柔和的一兩盞,而後便井然有序地退了出去。

  皇後躺在皇帝身邊,舒心地合眼而眠。

  做為皇帝的枕邊人,不與皇帝離心;做為謝家女,又不與謝家生異;眼下的狀態才是她最想要的理想狀態。

  說來,這壽王過六十大壽,整好趕上了朗國使臣進京就朗國皇子的事與殷國交涉的時候。

  原本壽王是不打算操辦了的,還以兩國正事要緊。

  不過皇帝卻不允,讓壽王府照常操辦。

  至於朗國來的談判使臣,先入住使館,晾幾天再說。也好讓朗國使臣知道知道,殷國上下根本沒把他們放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