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章 物盡其用
  胭脂鋪就不說了,京裏的姑娘們哪個不愛。之所以旭沉芳選擇開字畫鋪,是因為他手裏收藏有不少字畫,眼下終於有了它們的用武之地。

  據說其中不少都是殷武王的手跡。

  孟娬震驚道:“你何時有我相公那麽多的字畫的,我怎麽不知道?”

  旭沉芳笑了兩聲,道:“回去問你相公吧。”

  告別了旭沉芳,孟娬和殷珩坐在馬車裏,期間嬌嬌壯壯餓了,就又在車上給他們喂了一次。

  殷珩在她身邊,手裏托著孩子,側麵輪廓深深淺淺,卻微微皺著眉看著孩子吸得正用勁兒。

  他都舍不得用力的,卻被這兩隻這麽使勁兒。

  孟娬注意力全在旭沉芳說的畫上,問道:“旭沉芳手裏的畫都是你畫的啊?”

  殷珩緊緊盯著兩隻,隨口“嗯”了一聲。

  “難怪旭沉芳方才笑得那麽得意,簡直跟笑聲裏能流出金子似的。”孟娬道,“你給他畫那麽多幹什麽呢,那個奸商,定是要拿你的畫去賺錢的啊。”

  殷武王繼續盯,沒留意,回答得也幹脆:“當時缺錢。”

  孟娬問:“你什麽時候缺錢?”

  殷武王還在盯,答:“與你成親的時候。”

  大概孟娬也有些詫異他有問必答、如此爽快,結果不經意抬眼,就看見殷珩垂著視線,她順著他的視線低頭一看,默了默,抬手就覆住了他的雙眼。

  殷武王眼前一黑,這才頓了頓,道:“讓他們輕點兒。”

  孟娬一愣,失笑,眉間溫柔,道:“這他們哪能聽得懂。”

  這廂,人都走後,熱鬧的院子裏又冷清了下來。

  旭沉芳斂衣往秋千上坐下,他身子懶懶往一邊一靠,便斜躺了去。

  隨著秋千一晃一晃,那縷衣角也在風裏翩翩起舞。

  除了殷珩和黃韞送來的賀禮,掌櫃在前堂還收到了不少的賀禮。

  畢竟這大半年的時間,旭沉芳都在京城裏走動打點,不結識一些人,他的鋪子是開不起來的。

  掌櫃把賀禮都送到後院來請旭沉芳過目。

  所有的東西在清單上都一目了然。

  隨後旭沉芳打開殷珩送來的賀禮,見是一把十分精巧的如意算盤,上麵的算珠全是一個個剔透的翡翠珠子。

  他輕輕撥一下,便發出如樂聲一樣十分好聽的清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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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娬惦記著旭沉芳字畫鋪子開張的事,讓崇儀在不讓旭沉芳察覺的情況下偷偷去打聽一下開張的日子。

  她記得那夜和殷珩去庫房時還碰倒了一盒珍珠,得空就去把那盒珍珠給拿了出來。

  那一顆顆珍珠圓潤光亮,十分飽滿漂亮。且質地均勻,大小也差不多,大約有棗兒那麽大。

  連煙兒不禁讚歎道:“我長這麽大從來沒見過這麽多大顆的珍珠,這得是什麽樣的蚌才能下得出來呀。”

  崇儀道:“不管什麽蚌,沒有不硌得慌的。”

  孟娬拈了兩顆來把玩,道:“再好的珠,放在角落裏蒙塵也是浪費得緊。況且這玩意兒是消耗品,它的價值隨著時間的流逝會慢慢消失。得趁著眼下還光鮮,物盡其用才好。”

  煙兒不解道:“為什麽價值會消失?這樣好的珍珠,可不便宜啊。”

  孟娬道:“這又不是真金白銀,當然會變質。時間越久,這珠就會慢慢脫水發黃,黯淡無光。不然你說‘人老珠黃’這詞怎麽來的?”

  煙兒和崇儀皆一副恍然模樣。

  這日,殷珩前腳出門,孟娬後腳也出了門去。

  她帶著崇儀和煙兒,三人一副簡單利落的少年裝扮。

  衣服都是問崇儀借來的,因為她的衣服大多都不分男女,往身上一穿,頭發一束,就顯得清爽多了。

  管家見狀,隻問:“王妃要出門啊?”

  孟娬道:“出門辦點事。”

  管家還貼心地準備了車馬。

  到了街上角,三人下了馬車,在角落裏站了一會兒,抬頭就可見斜對麵的那家字畫鋪掛了紅綢,今日準備開張的。

  可不就是旭沉芳的鋪子。

  崇儀打聽清楚了,這個鋪子的掌櫃是個生臉孔。

  崇儀問:“要是那娘炮在怎麽辦?”

  孟娬道:“多半不在,即便在也不會現身的。那奸商狡猾,自到了京城又知道低調,那日藥鋪開張,從始至終他都沒在前堂出現過,全交給掌櫃的打點,當他的幕後老板呢。”

  頓了頓,又分析情況道:“一會兒要是那掌櫃要借故去後院,可能就是那奸商在後院,要去向他稟報,到時咱們拖住他不讓去就行了。”

  崇儀和煙兒齊齊點頭:“嗯。”

  等那鋪子開門,剛一敲鑼打鼓放鞭炮,孟娬扯了扯衣角,抬腳就往那邊走了過去。

  鋪子門前一陣煙霧繚繞,紅色的鞭炮紙灑落門前。

  一串鞭炮還沒放完,孟娬三人就捂著耳朵匆匆地跑進了大門。

  掌櫃沒想到還沒開始張羅呢,便先有客人上了門,遂問:“客官這是來買字畫啊?”

  孟娬笑了一笑,道:“對呀,我聽說你們這兒有殷武王的丹青手跡。”

  掌櫃道:“小店還未向外宣告,客官是如何得知的?”

  孟娬道:“大家都是行裏人嘛,你們這兒有什麽寶貝,總會漏出點風聲的。別囉嗦,把東西拿出來吧。”

  掌櫃滿臉笑意,道:“既是衝著殷武王墨寶而來,想必是識貨的,我也就不兜圈子了。”

  說著便去內間取了一隻精美的卷軸錦盒出來,在孟娬麵前打開。

  隨著畫軸展開,裏麵的畫境就漸漸呈現了出來。

  孟娬再熟悉不過殷珩的手筆,便是他的筆墨再漫不經心,畫裏也自是一派蒼茫清渺的天地。

  她一認就認出了這畫,確實是她相公畫的。

  掌櫃看了看孟娬神情,道:“這畫本是要在今日開張之際,以三千兩白銀做底,競價高者所得的。客官若是實在想要得緊,就五千兩賣給客官,不另競價了,如何?”

  孟娬道:“掌櫃的倒是個爽快人。”

  她看了崇儀一眼,崇儀便掏出東西,放在台麵上。

  掌櫃一看,是三顆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