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給你個法子治治他
  這次就不用崇禮、崇孝以及其他的侍從暗衛們觀看了。因為崇鹹具體也不是犯了什麽錯,若非得說他錯了,那也是錯在要跟女人講道理。

  崇儀好歹也算個女人吧,而且是最不講理的那種。

  到了地方,崇鹹進了兵器院兒,很幹脆利落地掀了掀衣角,就朝殷珩和孟娬所在的主院方向屈膝而跪。

  崇儀就興衝衝地去兵器架上挑棍子了。

  上次打她的那根鐵木棍猶還架在上麵。

  崇儀從它麵前經過時,直接略過了去。

  她吃過這棍子,知道它打人有多疼,所以不考慮。

  崇儀來回挑了兩遍,挑了一根普通的木棍子。

  她操著棍子再回頭看去時,見崇鹹跪得身姿筆挺,隱隱有種不屈的魄力。

  他著黑衣勁裝,把身形線條勾勒得精幹勃發。

  以往旁人受罰時,都會脫了上衣,繃緊肌肉,似乎那樣看起來更壯烈一點。

  崇儀冷冷道:“不脫衣服嗎?”

  崇鹹回道:“不用脫,盡管來。”

  崇儀走到他身後,用木棍子抵著他。他又沉著氣道:“你若怨憎我,厭惡我,就用力地打。”

  怨憎他、厭惡他嗎?

  聽到他冷冽的語氣,崇儀心裏好像還真有點兒。

  那種煩躁的感覺又冒了起來。

  她看著崇鹹的背影,心裏十分惱火。

  真想一通棍子使勁往他身上掄啊。

  可是崇儀手裏緊了又緊,就是遲遲沒動手。

  崇鹹等了一陣,看著崇儀投映在自己身前的影子,道:“還不動手?”

  崇儀咬了咬牙,崇鹹便看著她的影子在揚手掄起棍子,隨時蓄力往他背上落下。

  看她那架勢,崇鹹苦笑,她得多討厭他,才會這般想下狠手啊。

  在崇儀揮下棍子時,一股勁風襲背而來,崇鹹閉上了眼。

  算了,任她高興吧。

  然而,就在棍子離崇鹹背麵咫尺之距時,又像是被一股力道狠狠壓製住,勢頭戛然而止。

  那勁風也驀地靜了下來。

  崇儀自己化了力道,竟還能在這一刻收了全部勢頭。顯然她化解得吃力,手臂死死繃著,臉上的神情有種約摸連她自己都讀不懂的複雜。

  心裏好難受,又很奇怪。

  她居然下不去手了。

  崇鹹睜開眼,有些怔愣。

  “怎麽不打?”他問。

  崇儀似在自我鬥爭,僵持了片刻,她用力地把棍子摔擲在地,片刻都不想再看見他,轉頭就走,狠聲道:“下次你再敢凶我,我真的會揍死你!”

  崇鹹表情莫測地緩緩起身,轉身來看時,崇儀早已離開了這裏。

  風吹拂著樹葉,搖曳婆娑。

  孟娬沒想到,崇儀這麽快就回來了。而且看她臉上的表情,好像並沒有解氣。

  孟娬問道:“你打得不盡興啊?”

  崇儀道:“我沒打,請王妃收回成命。”

  孟娬眯著眼,似有些了然,笑道:“怎麽又不打了呢。”

  崇儀吭哧道:“雖然那玩意兒著實可恨,但我想了想,他好像確實沒犯什麽錯。”

  孟娬問:“那你還氣不氣?”

  崇儀道:“好氣。”

  孟娬眼珠子轉了轉,道:“我給你想個法子,你找個機會嚇破他的膽。”

  崇儀一聽十分感興趣,道:“怎麽嚇?”

  孟娬招手讓她過來,與她耳語道:“這樣,你今天晚上……”

  崇儀聽得頻頻點頭。

  說罷後,孟娬對煙兒道:“你去幫她準備準備。”

  是夜,崇鹹從外麵回來。

  院子裏月色如瑩。

  他進院回房,剛一推開房門,哪想門後竟然躲著一個人,毫無預兆地突然出現在他的麵前,臉上戴著一張猙獰的鬼麵具,湊得如此近。

  明顯是想嚇一嚇他的。

  可崇鹹反應快極了,在他被嚇到之前,先一步本能地抬手就攻來。

  很明顯躲在他房裏的是名女子,月色下著一身紅裙。

  她身手也不慢,在崇鹹動手來攻時,立馬撤身往後,然後兩人你來我往地在房裏過起了招。

  對方似乎越打越起勁,隻管往他身上招呼。

  不出十招,崇鹹就感覺越來越不對勁了。

  這人的路數和打鬥風格怎麽這麽熟悉?

  意識到了這一點,崇鹹眉頭一跳,沉穩的心裏竟也跟著狂烈地跳了跳。

  他很快收了對她的強勁攻擊力,化攻為守,並致力於揭下她臉上的麵具,看看到底是不是他心裏所想的那個人。

  這猙獰的鬼麵具在麵前晃來晃去,著實有點突兀……

  偏生她又極為靈活,崇鹹抓了數次都沒得手。

  崇鹹不想驚動崇禮和崇孝,因而在房裏的打鬥盡量都避免碰倒東西,隻餘拳風腳力的聲音在有限的空間裏響起。

  即便如此,剛開始弄出點動靜,還是叫崇禮和崇孝起了警覺。

  兩人出房來一看究竟,結果崇鹹眼疾手快,一掌把房門揮合上了去。

  崇禮站在門外問:“可是出了什麽事?”

  崇鹹手上應付這麵具女子,盡量穩了穩聲音道:“無事,我自己跟自己練練拳。”

  崇孝道:“不用在院子裏練麽?”

  崇鹹敷衍了一句:“我想在房裏練。”

  崇禮和崇孝麵麵相覷,而後回自己房間了。

  這兩天崇鹹心情不好,看得出來。還是不要去打擾他了。

  屋裏頭,紅裙翻飛,像一團夜裏跳躍燃燒的火焰,有種別具一格的張狂。

  但是她顯然不怎麽滿意這身裙子,礙手礙腳,真想一把撕了,跟這廝痛痛快快地打一場。

  因為裙子絆腳,終於被崇鹹逮住了機會,他飛快地伸手往她麵門上掃過,毫不客氣地揭下她臉上的麵具。

  那一刻,她非但不往後閃躲,反而倏地往他懷裏撞,幾乎快貼上他的身軀,臉也湊了上來。

  崇鹹心頭一窒,還來不及反應,然而當他抬眼定睛一看時,見那張鬼麵具下麵居然還戴了一張軟麵具。

  軟麵具上一張臉慘白慘白的,嘴角掛著陰森森的笑容,眼角淌著血,分明是張怨氣森然的女鬼麵具。

  鬼麵離得如此近,崇鹹這下是毫無防備,差點嚇得心髒驟停。

  崇鹹忙往後退了兩步,閉了閉眼,一時沒忍住,低聲咒罵了一句。

  難怪這家夥不往後退反而往他身前湊,擺明了是想嚇他。

  第一張鬼麵具是為了放鬆他的警惕,第二張才是真正用來嚇他的。

  她什麽時候如此有腦子了?

  崇鹹扶著額緩了緩,還是不禁咬牙道:“崇儀,我真心想弄死你,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