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這是你我的城
  那股發酥的感覺,從沾到他呼吸的肌膚上,一直蔓延到了她心間去。

  殷珩喉嚨有些發緊,忽而抬手,遮住了那一雙悱惻動人的眼睛。

  這樣麵對她,他也會心癢難耐啊。

  孟娬眼睫毛在他手心裏眨了眨,喃喃道:“相公,你遮我,我就看不見你了啊。”

  殷珩低沉道:“看不見我就閉上眼睛聽我說。”

  “我喜歡看著你。”

  殷珩暗暗吸了一口氣,他扶過孟娬的頭,便壓在自己的胸膛上,正正貼著心口處。

  孟娬聽見了他一聲聲緊實有力的心跳。

  她的心也仿佛跟著他的節律而應和著。

  她伸手去撫,撫上他的衣襟,無意間摸到了衣襟上有凸起的痕跡,便用手指細細地描摹。後來才總算反應過來,她摸到的是什麽東西。

  那是她繡給他的字。

  他從邊關帶回來的衣裳,已經全部洗淨晾幹,歸置在了衣櫥裏。

  孟娬心滿意足道:“這是我置的衣。”

  她的手指若有若無地碰到他衣襟底下的胸膛,像羽毛一樣輕輕掃過,讓他渾身肌理漸繃。

  他握住她的手,放到唇邊親了一下,嗓音微微沉啞道:“下次,若要在送給男人的衣服上繡字的話,應該繡女人的名字。”

  後來,話歸正傳,殷珩細細與她講了一些京城裏的事。

  主要還是牽扯到宮裏——皇帝皇後以及太後,還有膝下那些皇子公主。

  當朝有一位老王爺,輩分最高,封號壽王,連皇帝都要稱他一聲老皇叔。另外還有皇帝的幾位兄弟,年紀也都過了不惑或是半百,封號明王、寧王、平王等。

  而殷珩是皇帝的堂弟,也是唯一一位讓皇帝以國姓作封號,封他為殷武王的。

  論輩分,皇子公主們都要尊稱他一聲“皇叔”。他也是當朝最年輕也最讓人敬畏的一位皇叔。

  除了這些,朝廷裏還有一脈曆代以來便勢大且根深蒂固的外戚——謝家。

  謝家的女兒,曆代出皇後。

  現今的太後、皇後都是姓謝。

  孟娬靜靜地依偎在殷珩懷裏,聽他語速不疾不徐地說著這些。

  那嗓音低低沉沉,帶著別樣的磁性,仿佛要勾走她的耳朵一般,好聽得過分。

  聽他說,比看書好多了。孟娬甚至覺得,比外麵那些風花雪月的豔情話本還好。

  殷珩停頓了一會兒,見孟娬沒說話,便低了低下巴,往她額頭上蹭了蹭,溫聲細語道:“睡著了?”

  孟娬道:“沒有。”

  她一手環上他的腰,一手順著他的衣襟往上爬,指端撫過了他的脖頸和喉結,攀上了他的下巴,一路往上。

  唇,溫熱的呼吸,深挺的鼻梁,還有向來不動山海的眉宇間。

  她的手指久久在他眉眼處停留。

  孟娬問:“今天從宮裏回來,是不是遇到了不高興的事?”

  今天在他回來時,他眉間似有一道隱隱的結。隻是現在抬手去摸時,卻又摸不到了。

  殷珩道:“每一次進宮,都不會很高興。”

  孟娬手指一頓,抬頭望著他。

  他那寧和溫潤的神色,仿佛他說的“不會很高興”,是別人的事一樣。

  可是他卻在這個“不會很高興”的處境上,一待就是十幾二十幾年。

  他是世人仰望的殷武王,但他自己卻不一定喜歡。

  做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做一件自己不喜歡的事,做了這麽久,是種什麽樣的感覺呢?

  孤獨還是壓抑?或者到最後,什麽感覺都沒有了?

  孟娬心裏有種難以言說的悶悶的窒息感。

  她伸手勾著殷珩的頭,用額頭抵著他的,問道:“那做什麽事會讓你高興一點呢?”

  殷珩道:“回來看見你的時候。”

  孟娬愣了愣,眼眶莫名有點發熱,緩緩笑道:“那做什麽事會讓你最高興呢?”

  殷珩道:“當下。”頓了頓,又輕聲道,“以及以往,任何和你在一起的時候。”

  夏天在鄉野裏看星星,在院子裏乘涼;冬天在閣樓上看漫天飛雪,在冰上同時光遊走。

  不光冬夏,還有春秋。

  和她一起看的春的朝陽,和她一起看的秋的葉落。

  孟娬蹭著他,低低道:“我能讓你高興,真好啊。”

  後殷珩無甚可瞞她,說了今天在宮裏的事。

  孟娬得知,原來太後早給殷珩選了一個謝家姑娘做王妃候選。今天恩威兼施,是想讓殷珩同意娶那謝家姑娘當正王妃。

  孟娬若無其事道:“太後安排謝家的女兒嫁給你,一麵是想看著你防著你,一麵又想把謝家的勢力伸到你這裏。”

  可她再怎麽若無其事,在聽到這消息時,還是下意識地摟緊了殷珩的脖子,泄露了她的心緒。

  殷珩低眸看著她努力控製自己的樣子,神色深邃幽沉。

  孟娬自顧自想道:“皇上真要是硬逼你對他也沒好……唔……”

  話沒說完,殷珩猛然噙住了她的唇瓣。

  他舌頭叩開她的齒關,隨著氣息一並侵入,原本就發酥的身心,立刻被他攪得怦然。

  他並未適可而止,孟娬被他吻得呼吸淩亂、氣喘不止。

  她手裏攥著他的衣襟,仰著下巴回應他,偶爾溢出兩聲動人的叮嚀。

  他吻過她的唇上、下巴,流連在她耳畔,啞聲道:“是你的,我跑不了。”

  孟娬勾著他的脖子,彎著的眉眼間,閃爍流瑩,她笑著喃喃道:“你怎知我怕你跑了。”

  她才發現她確實有點怕啊,怕有哪一天他不再屬於自己了,或者不完全屬於自己了。

  殷珩道:“你又怎知我不會怕你跑了。所以防守必須要堅不可摧,我不會讓任何人闖入你我的城。一旦有人進來,就意味著你會從這座城裏出去了。”

  那時他就會失去她。

  孟娬愣了愣。

  頃刻間,所有的不安都被他掃平,唯剩下想和他在一起的勇氣。

  她愣過以後,有些鼻子發酸地聲聲笑了起來,她主動去親吻他,沙啞道:“這是你我的城。”

  從答應嫁給他的那一天起,就已決定好了走進他的世界裏,和他一起麵對,臨到關頭又怎麽會退縮呢。

  兩人耳鬢廝磨,纏綿不休。

  PS:有小夥伴先前對殷武王似乎有所誤解,現在應該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