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你嘴怎麽了?
  她便心安理得地靠著殷珩,笑了起來,手指纏繞著他的頭發玩,道:“那說明你在一天天恢複啦,很快就能痊愈的。”

  殷珩低低“嗯”了一聲。

  到了孟娬的房門前,沒幾步路可走了,孟娬本來想自己下來走的。殷珩卻摟著她的腰沒鬆手,另隻手輕輕推開了她的房門,撥著輪椅送了她進去。

  孟娬攀著他的肩,怕吵醒了隔壁的夏氏,壓著聲音貼在他耳邊道:“可以了,我自己進去就行了呀。”

  殷珩道:“就幾步路。”

  不用點燈他夜視也能非常清楚,行到孟娬的床邊,不等孟娬主動爬上床,他便雙手將她抱著放在床上。

  孟娬坐在床邊,雙腿垂在床沿,在昏暗的夜色裏與他對視。

  她明明看不很清楚,卻總能感覺到他的視線透著炙熱,看得她心頭隱隱發燙。

  殷珩輕聲低語道:“早點睡,我回去了。”

  孟娬點頭。然後便見他轉身,慢條斯理地撥著輪椅往外走。

  到了門邊,殷珩準備抬手關門時,見孟娬還坐在床邊看著他,不由動作滯了滯,道:“再這樣看著我,我不走了。”

  孟娬霎時眉開眼笑,道:“好啊,那你快進來。”

  殷珩亦是低低笑了下,然後還是在外輕淺地合上房門。

  他走後,孟娬兀自還呆呆地坐了一會兒,然後仰身就橫躺在床上。

  腦海裏不由全是方才的一幕幕。

  他的氣息,他的觸感,仿佛還殘留在自己身上,所有他碰到過的地方。

  後來孟娬翻了個身,撓撓頭,一頭紮進被褥裏。

  不能再想了,再想就得去衝冷水澡了!

  殷珩回房後,又何曾安眠。

  他獨自坐在房裏,隱於黑暗中。微微仰著頭靠著椅背,闔著雙目。

  發絲盡流瀉在衣襟間,頸上弧度勾勒出凸起的喉結。

  那喉結輕輕滑動,始終壓不下那股滾燙,他平息了許久。

  他從沒遇到過她這般膽大妄為的人,這世上或許有,但是卻沒人像她這樣,從不掩飾自己喜歡的、想要的,看準了就下手,也不管合不合規矩,直接理直氣壯地就來。

  而他,竟然被挑逗得快要無法自己。

  殷珩雙手扶著椅把,又開始往腿上使力。費力半晌,終於能夠動作幅度很小地挪動起雙腳。

  第二天天亮的時候,左鄰右舍不知誰家的後院裏響起了公雞打鳴的聲音,讓孟娬睡夢中恍惚感覺又回到了鄉下木房子裏。

  先前在旭沉芳家裏是聽不到這聲音的。

  真是奇怪,那公雞的叫聲明明是擾人清夢的,卻讓孟娬忽然間感覺這新家搬得是值得的。

  夏氏顯然精神也比以往都好,大清早便起床。

  孟娬迷迷糊糊翻了個身,依稀聽見夏氏在院子裏道:“沉芳,你急著去忙嗎,吃過早飯後再走啊。我這就進廚房做早飯。”

  孟娬豎了豎耳朵,心裏想著,那廝要走就快快走,等他走了自己再神清氣爽地起床!

  結果旭沉芳卻天生跟她作對似的,語聲裏帶著笑音,道:“好的表姑媽,我最喜歡吃表姑媽做的飯菜了。”

  孟娬拿薄被蒙著頭,撒氣似的蹬了兩腿。

  等孟娬起床出門時,旭沉芳正站在院子裏的樹下。

  朝日霞光灑滿了寧靜的院子,在樹下投著婆娑樹影。偶有一縷風,淡淡揚起了他的衣角。

  他手裏不知從哪裏捉來一隻蟬,回頭間,笑意盎然。

  “阿娬表妹早啊。”

  孟娬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旭沉芳笑道:“大早上眼皮抽筋可不太好。”說著眼神便稍稍下移,落在了她的嘴唇上,眼梢眯了眯,“阿娬表妹的嘴唇怎麽了?”

  旭沉芳一眼就瞧出了不對勁。

  主要還是孟娬的嘴唇,過了一夜,紅腫並沒全消,還泛著一種別樣的嬌醴之色。

  孟娬自己還沒想起這一茬兒,突然被他這一提醒,下意識就抿了抿嘴,感覺到唇上還有些脹脹酥酥,頓時心頭一漏,張口即道:“我不小心磕的!”

  “不小心磕的?那得有多不小心,才能恰好磕到了唇上啊。”旭沉芳道,“你再磕一個給我看看?”

  孟娬道:“再磕?你當我傻啊。”

  旭沉芳道:“你可不就當我傻麽。”

  他說著就抬腳走過來,盯著她唇的眼神裏,有種不明意味的情緒,像失意,又像妒意,卻偏偏被他笑意掩蓋,他笑得十分風流,又道:“根據我的經驗,阿娬這唇,不像是磕的,倒像是給人吻的。我這就叫表姑媽來看看。”

  她差點忘了,這廝經驗豐富得很!

  於是孟娬為了力證這真是給磕的,打算對著那廊柱子,狠一狠心再磕一次……嘴上還道:“你看好了啊,我這就磕給你看。”

  她閉著眼就朝柱子上撞去。

  可是並沒有預期而來的碾壓感。孟娬隻感覺後領一緊,等她睜開眼,見她與廊柱隻隔咫尺,卻被旭沉芳給拎住了領子。

  旭沉芳臉色有點難看,道:“與你玩笑兩句,你還真磕?”

  孟娬眨眨眼,道:“那你現在相信我是磕的了麽?”

  旭沉芳咬牙道:“我信,信得不得了。”

  遂孟娬扯扯衣擺,回過頭來看他道:“那你要是在我娘麵前亂說一句,我揍你哦。”

  話音兒一落,旭沉芳冷不防伸手,掐住了孟娬一邊臉頰,捏了捏,道:“大清早的,為什麽就這麽惹你表哥生氣呢。嗯?”

  孟娬也很氣,揮手就揍他。虧他閃躲及時,閃身往後跳開了兩步,使得孟娬打了個空。

  旭沉芳摩挲了一下手指,指間仿佛還殘留著她臉上的觸感,麵色這才好轉些。

  孟娬正要挽起衣袖去弄他,這時殷珩的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他一身白衣,正撥著輪椅,慢條斯理地出來。

  旭沉芳一見他,臉色就又沉了下來,一揮手就朝他丟了一隻蟬。

  那隻蟬啪嗒一聲,落在殷珩的膝間衣上。他低頭淡淡看了一眼,然後若無其事地拂落。

  孟娬連忙來推殷珩,道:“阿珩,昨晚睡得好嗎,我帶你去洗漱吧?”

  殷珩道:“好啊。”

  進了盥洗室,孟娬給他打水。他看著她的唇。

  窗戶漏進來的幾許日光,將他的身形鍍亮。一張臉半明半暗,眼睛卻是深沉下來。

  孟娬不由又抿了抿自己的唇,那股酥然,在他的注視下好像越發膨脹了。

  殷珩傾身過來,溫潤的手指輕輕摩挲著她的嘴唇,隻是輕緩的幾下動作,卻讓孟娬感覺像被他用羽毛撓心似的,酥癢至極,卻又無法止癢。

  殷珩低聲道:“昨晚,好似太用力了。”

  孟娬張口就咬住了他的手指,含在嘴裏。

  殷珩身形一頓。

  她含糊道:“你摸得我心癢。”

  指尖一股極致的溫軟傳來,讓殷珩身體緩緩緊繃,他輕聲道:“那你就咬我的手指?”

  孟娬舔了舔,才吐出來,道:“我沒用力啊,阿珩,是不是把你咬疼了?”

  殷珩道:“不疼,下次給我咬你試試麽。”

  孟娬大方地把手指伸到他嘴邊,道:“不用等下次,你現在就可以咬。”

  殷珩便微微笑了,笑容六畜無害,低低入耳道:“要等下次的,起碼不能在這盥洗室裏。”

  夏氏做好了早飯,孟娬把飯桌擺在院裏,一家四人圍坐著吃飯。

  孟娬正在擺碗筷,夏氏不經意看了她一眼,頓了頓,又抬頭看她一眼,眼神毒得很,問:“阿娬,嘴怎麽了?”

  孟娬一抖,道:“磕的。”

  “磕的?”夏氏道,“怎麽的別的地方沒磕,那麽好巧不巧,剛好磕到嘴上了?”

  孟娬:“……”

  說她是磕的,就這麽沒有說服力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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