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章 慘才是應該的
  夏氏從門框外歪了半個頭看進來,道:“誰說他是你童養婿,娘可沒承認。娘說了,你以後找個有力氣能幫你幹活的……”

  對於這一點,孟娬目標非常明確,非常清楚自己自己想要什麽。她隨口回道:“反正比阿珩醜的我不要。”

  “……”

  夏氏腦殼大,道:“比他醜的你不要,那還能找到幾個稱心如意的?你這輩子還能嫁出去嗎?”

  孟娬道:“我有力氣幹活,有能力掙錢,溫飽的問題解決了,生活標準就應該提升至精神層麵的享受,放著漂亮的人我不要,作甚找個醜的回來脹眼睛啊是吧?”

  夏氏竟無言以對。

  殷珩深以為然道:“阿娬說得對。”

  夏氏道:“你別說話!都是你這張臉荼毒了我家阿娬,她現在都病入膏肓了!”

  殷珩有點無辜:“夫人,這張臉是天生的。”

  夏氏還想和他理論,孟娬連忙收拾了藥碗出來按住她,道:“娘,娘,快看,你這布料剪歪了。”

  夏氏這才回頭看了看手裏的布料。

  孟娬在旁嘖嘖讚道:“娘的手藝就是好,這布料花色也漂亮,衣裳做出來穿在娘身上一定非常美!”

  夏氏一時真是好氣又好笑。

  隨後孟娬去找了鄉裏的李木匠。

  李木匠幹的都是手藝活兒,孟娬自是不能空著手來,提了一罐酒,還帶著幾十個銅板,請李木匠幫她做點東西。

  有活兒找上門,李木匠自然高興。

  孟娬要做的是一把椅子,但又不是普通木椅,而是一把輪椅。

  輪椅兩邊各安兩個木輪子,可以供腿腳不方便的人出行。

  第一次有人請他做這個,李木匠頗感興趣,但又有些奇怪,道:“孟娬,這椅子你是給誰用的?你們家沒見有腿腳不便之人啊?”

  孟娬笑笑,道:“李叔隻管給我做就好了。”

  她用木炭畫了個形,李木匠做起來也不難,隻不過要花幾天工夫。

  隨後孟娬又說家裏想蓋新房子,想請李木匠幫她做木匠活,但也不是白幹的,白天包飯,一天還有十個銅板的工錢。

  李木匠爽快地答應下來,到時候幹木活的幫手也由他自己帶著去,畢竟上山伐木、打樁築基,也不是一兩個人就能幹下來的。

  隻要是李木匠帶去的人,每天也都有銅板拿。

  李家媳婦兒就出來八卦地笑問:“孟娬,你們家是不是發財了呀?”

  鄉裏就這大點兒地方,一有什麽事兒,很快就能傳遍。

  昨個孟娬坐劉叔的牛車回來,大包小包的,鄉民們都知道了,無不感到驚奇。

  孟娬家不是很窮嗎,怎麽還有錢買那麽多東西?更別說要蓋新房子了,肯定是一筆不小的花銷。

  孟娬道:“發什麽財,隻是勉強能養家糊口而已。”

  走完了李木匠家,孟娬又去找其他鄉裏人幫買瓦片,付下了定金。

  很快,孟娬家要蓋新房子的事兒就傳開了。

  孟大一家也知道孟娬趕了一趟集市回來,似乎發達了。

  賀氏和葉氏都十分震怒,仿佛孟娬家就不該有錢,不該蓋新房子,更不該比他們過得好!

  賀氏啐罵道:“呸,那小蹄子哪來的錢買東西、蓋房子?一定是使了見不得光的手段!”

  孟絮絮從旁恨恨道:“一定是她偷的!”

  孟蒹葭思忖著道:“沒聽見鄉裏有誰家不見了錢,可能是孟娬去城裏掙來的。她若是在城裏偷,肯定會被打死的。”

  她聲音十分輕柔而憐憫,頓了頓又道,“不知去城裏是幹了些什麽,但孟娬是一個姑娘家,看起來清清白白的,要想掙這麽多錢,除非……”

  ······

  下午時,孟娬把換洗下來的衣物拿去河邊洗。

  河邊常常有鄉裏的姑娘們在洗衣。陽光灑照在水麵上,波光粼粼,姑娘們玩水玩得快活,笑聲不絕。

  隻不過當看見孟娬也來到河邊時,大家都不約而同地安靜了下來。

  孟娬不怎麽和這些姑娘打交道,除了上次王喜順的事讓大家覺得孟娬有用了一回,到現在已然又對她有了別的看法。

  畢竟紙包不住火。

  上回孟娬把一個血人拖在路上走,叫一兩個鄉民看見了,當時沒多說,可現在回味過來了,還不得七嘴八舌地說開?

  以前孟娬家窮的時候,大家不覺得有什麽,偶爾還會同情一二;但是現在孟娬翻身了,大家心裏就不那麽是滋味了。

  她慘大家都可以理解,可她哪天不慘了,那就是她的不對了。

  這些鄉女們竊竊私語,時不時看向孟娬那邊,神色有些鄙夷輕蔑。

  聽說孟娬家裏藏了個男人?

  沒想到小小年紀,竟然這麽不規矩。

  還聽說,她去城裏賺了錢回來,一個姑娘家哪能徒手掙那麽多錢,肯定是用自己的身體去賣的!

  大家說起這些時,都是嘖嘖唏噓,沒想到啊,真是沒想到。

  孟娬全然不受影響,自顧自地洗衣裳。河裏的水嘩嘩嘩地流淌而過,十分歡暢。

  此刻孟絮絮也在這些洗衣鄉女們中間,而且還是處於八卦的中心點。她越眉飛色舞地說著孟娬的事,大家看向孟娬的眼神就越嫌惡。

  要不是因為孟娬,孟大夫婦和賀氏也不會都弄傷了腳在家休養。休養的這些日子,家裏的家務活和農活就落在了孟絮絮和孟蒹葭的頭上。

  因而孟絮絮這些日沒一天好過的,全都得歸咎於孟娬。她是恨死了孟娬。

  偏偏孟絮絮又是個好了傷疤忘了疼的,有這麽多人在她怕什麽,故孟絮絮起身就朝孟娬走去,今天非得要她好看。

  孟絮絮往孟娬洗好的盆裏就抓出來一件衣裳,在眾人麵前抖開,興奮道:“孟娬,你果然養了野男人啊!這衣服是你爹留下的吧,你給野男人穿了才拿出來洗的吧!”

  大家都有目共睹,那確實是男人的衣服。要是孟娬家沒有男人,那才叫怪了!

  孟娬回頭看了一眼那件衣服,眼神稍移,然後落在了孟絮絮的臉上,斜挑起嘴角,笑道:“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