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籌謀
  回到奢品閣的時候,白子胥和月七已經累的腳都快要抬不起來了。

  想著明天的日程安排,月七都想哭。

  兩人癱在椅子上半天無話,好不容易歇了會子緩過來了勁兒之後,苗文初進來了,問他們二人要不要去赴莫澤衡的晚宴,需不需要備車。

  月七這才想起來還有這麽個事。

  “我累了,回頭再說這事,不去了。跟那程鬆說我這幾天沒空,不隻是這幾天,我很長一段日子都不會有空,我天天日裏萬機的,有多少事要趕著去做,哪有時間逍遙快活。”白子胥甚至想都沒想,直接揮手否了。

  苗文初應了,也不多問,就要下去。

  月七急忙喚住了苗文初,轉頭就對白子胥道:“不是說了要探莫澤衡的嗎?昨天他裝病,今天突然就請了我們,我們不是要抓緊時間把莫澤衡這邊解決掉?”

  “急什麽?”白子胥闔著目,慢聲道:“他這麽快病就好了,那就說明他比我們還急,那我就不急了。”

  苗文初也是笑,示意月七聽白子胥的安排,月七一愣:“這意思是?”

  “意思是讓他再急一點啊!”苗文初道:“他現在啊,還不夠急!耐心等著!”

  月七疲憊加心累,實在無法平靜下來思考,讓苗文初去忙了,轉頭湊到了白子胥跟前,低聲問道:“爺,今天蘇老爺都說了不收好處,怎的還非得堅持要送?您和九小姐搭夥兒做生意,雖然蘇老爺不知道,但蘇老爺是明擺著要放水給你了,你怎的非要給蘇老爺塞好處?”

  “人家不要,但我們不能不給。”白子胥低聲道:“別人給的是白家的麵子,但是咱們不能仗著白家的身份就連規則都可以無視。”

  “您為這九小姐做的也太多了……”月七忍不住喃喃的低聲道。

  “我可是算過的,你別以為我這麽奔走就是看蘇葉的麵子了,你也趁早打消了那不客觀的念頭。我告訴你,不是蘇葉運氣好,有我幫她鋪路搭橋,也不是我大方願意給她砸銀子。我之所以和蘇葉合作,一是因為我本來就不想在京城待著,這是事實,你一直都知道的,不用我再多解釋了吧?”白子胥突然睜了眼,盯著月七,一字一句地道:“你覺得蘇葉的運氣太好,前有寧玄後有我,你有沒有想過什麽樣的人才能有這麽好的運氣?”

  月七悶聲垂首,半晌後,吱唔道:“……我就是覺得九小姐運氣挺好……”

  “運氣好的不是她,是我!”白子胥嗓音低沉,竟是從未有過的嚴肅,厲聲道:“我之所以這麽奔走,是因為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你也不想一想,我這麽紮進來投這麽多銀子,肯定很快就會被祖父察覺,他必然會盯著的,如果賺不到錢,那會有什麽後果?這種奔忙,是投資,不是賭博,我敢跟你打賭,蘇葉的這些產業一旦在桐州開起來,半年之內必然收回成本,一年之內利潤會嚇死你,而這些錢,以我和蘇葉兩個人分下來,對她來說自不是需要我去擔心的,我擔心的是那麽多錢我怎麽頂得住上頭的壓力,我必須得把這些錢花出去,留出部分來看看蘇葉是不是還有別的計劃,另一部分無論如何都不能落到白家的戶上,更不能落在我的戶上,必須花到點上!你說我花到哪?”

  麵對這突然而降的問題,月七哪裏反映得過來,他還在不敢相信的想象著到時候會不會真的錢如流水一般的湧進來。

  “……花,花到哪?”

  一記暴栗砸到了月七的頭上,白子胥哼道:“花到哪……花哪裏都不合適,給了蘇老爺和商盟會才是最實際最合適的!到時候都高興不說,這錢也有了個出口,哪怕再和別人去做點賠錢的買賣,我也是高興的,起碼是個花錢的事……”

  月七聽著這些飄渺的暢想,心裏沒著沒落的。

  我的爺啊,您這錢以後怎麽辦不知道,但是您現在可是像流水一樣的先花出去了,這就開始想著以後錢多了不知道怎麽花才好,甚至還想著得和別人做點賠錢的事平衡一下……

  他真想問白子胥一句:您是不是想多了?

  然而這些話都不及那句他更想問的一句話,他當即就開了口:“您說要和別人做點賠錢的買賣,你指的是誰?莫不是孔君達?”

  “也無不可。”白子眉輕描淡寫地道。

  月七一頭栽了下去。

  ……

  莫澤衡得知了白子胥和月七一日之內在桐州購置了三處樓麵、又找了三個工隊施工,還在黃昏時分趕去了蘇家的消息,心都涼透了。

  “照你這麽說,白子胥今天竟然辦了這麽多這麽大的事?”他問程鬆,“而且這麽忙了,還去了蘇家拜訪蘇老爺?而蘇老爺今天下午哪也沒去,就在家裏等著白子胥去上門拜訪?”

  “嗯。”程鬆點頭:“不過蘇老爺是不是專程哪也沒去等著他,就不知道了。”

  “我的天,白子胥這豈不是一步就跨進了桐州商盟?而且他和蘇家的交情不淺,又趕在和我見麵之前見了蘇老爺,那他會說些什麽……”莫澤衡的眉頭緊皺,無助的抓著自己的發。

  他昨天還那麽不屑白子胥和月七,人家主仆二人登門過來拜訪,他不見就算了,還扯了那麽下人家麵子的謊,當時恨不得把白子胥痛打一頓,而此時的他卻巴不得時間重來一次回到昨天,再不然讓白子胥痛打他一頓也行,隻要能挽救回來趕在白子胥和蘇老爺見麵之前先見見他,讓他做什麽他都肯了。

  程鬆此時心境和他不同,昨天他急的跟什麽似的,現在卻是平靜的很。

  反正已經這樣了,事後再後悔,又有何用。

  但是辦法還是要想的。

  他眼珠子微轉,低聲對莫澤衡道:“不過,雖然是這樣,但是來回話的卻是苗文初親自過來的,沒有隨便譴個小廝過來,這也可以說明他們也未必就看死了。”

  但是莫澤衡的臉色卻是更難看了。

  “我還以為是月七給你回的話……”

  程鬆覺得自己實在是很難跟莫澤衡溝通,而且這個時候的莫澤衡也根本冷靜不下來好好分析溝通,他想了想,起身去了莫夫人處。

  莫夫人聽得目瞪口呆,顯然沒有想到也完全不知道這兩天竟然發生了這麽些事,更震驚和氣憤的是自己的這個小兒子平日裏飛揚跋扈的,到了事上兒怎麽這麽上不得台麵,半晌後才壓下心裏的火,道:“還能有什麽辦法?現在我們處於被動了,就等等看明天老爺回來後看看商盟會那邊有沒有什麽消息。”

  程鬆琢磨了一下,道:“夫人,您想過沒有,這白子胥像是從天而降似的,又開了個奢品閣,聽說跟蘇九小姐在京城的鋪子就像是活脫一樣,這奢品閣會不會和蘇九小姐有點關聯?”

  莫夫人聽了之後一驚:“你意思是……這奢品閣其實是蘇九小姐的?”

  “嘖!”程鬆無奈,覺得自己身為莫家的下人,但是和莫家的主子們說起話來都是這麽的辛苦,他忍著不耐煩,解釋道:“奢品閣的老板是兩個人,一男一女,全是京城人氏,這是板上訂釘的事,您別亂想了。一開始我還猜想著這男的是白子胥,那女的必然和白子胥有點什麽關係,但是看著今天白子胥登門去了蘇家的事,我突然有個大膽的猜測,那奢品閣的女老板我們誰也沒有見過,和白子胥是個什麽關係一直都是自己主觀的猜想,白子胥來了桐州就來拜訪蘇府,而且那奢品閣的掌櫃就是苗文初,會不會是那女老板本來就是個掩護,很有可能是個長輩也說不定啊,我現在擔心的是,這奢品閣就是白子胥的一個晃頭,他的真實目的是要借著奢品閣和蘇家的九小姐牽扯上,別到時候咱們三爺沒爭上,被這白子胥捷足先登了!”

  這話不說還好,說完之後,莫夫人聽著竟哭了起來:“我的天,那你說怎麽辦?澤衡有一門好親不容易啊!難道這八字還沒一撇就什麽都沒了?我的祖宗啊,這是得罪了哪路神仙了,要讓我們莫家這麽遭罪……我們莫家哪能比得上人家白家啊……”

  “夫人!你壁報我說。”程鬆連忙打斷了莫夫人的哭天搶地,莫夫人最是相信這程鬆的,莫澤衡有多少事都是靠著他解決的漂漂亮亮的,一聽程鬆這話的語氣,當即心神微定,慢慢靜了下來聽著程鬆說話:“這世上的事,不到最後一刻就沒有絕對的,我們莫家比不起白家,他們蘇家也未必就比得起。就算蘇家想高攀,他們也得高攀得上才行。而且我也說了,這都是我的推測,未必就真是如此,一切還都需要再去觀察。但是我們得有所準備才行了,不能再等了,蘇七小姐那邊肯定現在忙得抽不得身,但是你和蘇大小姐不是有交情嗎?你應該去試探試探了!”R115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