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定局
第162章 定局
蕭念最近迷上了一本醫書。
前晚，蕭念帶著嗷嗚去了季沉的書房，在書架上一本一本的翻看書籍。
她找了蕭久，從中抽出了一本醫書，裏麵有人體詳細的構造組織。
這本書，蕭念常常一看就是大半個小時。
季沉注意到，書籍的頁碼永遠停留在有人體圖像的紙張上。
季沉蹲在蕭念身邊，伸手溫柔的摸了摸蕭念的腦袋，指尖落在書頁上麵的人體圖，溫著嗓子問道：“念念，你在看什麽？”
蕭念不答，連頭也不抬。
季沉閑閑的抽回了蕭念手裏的書，迎上蕭念無神的目光。
燈光清晰明亮，季沉嘴角勾起一抹輕笑道：“叫哥哥，我就把書還給你。”
蕭念目光沉沉的看著季沉，似是好奇季沉為什麽要拿走她的書，又像是不解眼前之人是誰。
季沉含笑看著蕭念，在蕭念沉沉的目光中，唇角的笑意漸漸淡化。
季沉緩緩斂了笑意，反手把書放在地上，伸手捧住蕭念的腦袋，俯身輕輕吻了上去。
兩人氣息相融，季沉聲音沙啞，“念念，理理我。”
蕭念不躲不閃，保持著和原來一樣的表情。
季沉無力的微微垂下頭，蕭念依舊保持向前看的姿勢，動作沒有一絲改變。
季沉低垂著頭，很像在認錯，懺悔，道歉。
蕭念麵無表情，她的生命力逐漸幹涸。
死亡來臨之前，她儼然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
毫不在意今晚吃什麽做什麽，毫不在意身邊任何人的情緒，毫不在意自己何時會死。
身邊人的態度如何，心情如何，都跟她沒有關係了。
她在靜靜等待死亡的來臨。
如果季沉放她離開疏影大院，她很有可能會死在第二天的街頭。
將死之人的毫不在意，更能誅殺季沉的心底最深的悔恨與痛苦。
蕭久，季沉妥協似的緩緩抬頭，他的身體向前湊近些，伸手把蕭念攬進懷裏。
蕭念身上淡淡的馨香傳進季沉鼻腔，季沉思緒如麻，心神不定。
茫茫蒼然，已成無力回天的定局。
既是定局，早已無力回天。
懷中人的氣息圍繞在身邊，季沉酸澀的心裏尋到最後一絲熨帖。
“對不起，又惹念念生氣了。”
蕭念的呼吸陳冗而緩慢，像一架年久失修的旋轉木馬。
破舊的時光遠逝，她也要停止旋轉了。
她能感受到她的身體正在透支為數不多的生命，她能感受死亡來臨前的預兆和提醒。
她年輕的身體下，是垂死之人的遲暮。
“季沉。”蕭念忽地輕聲開口道。
她的聲音有一絲幹澀，臉上的表情依舊毫無波瀾。
季沉突然體會到不知所措，他的嘴唇動了動，似是想做些什麽，又覺得無能為力。
季沉有了不好的預感，聲音莫名啞，帶著幾分急促，“怎麽了？”
蕭念迎上季沉的視線良久，眸中起了細碎的光，又泛起空洞的浪潮。
“怕。”蕭念的聲音低不可聞。
聞言，季沉的心頭好似有寒風呼嘯而過，雜草叢生中無數念頭噴湧而出。
季沉有了答案，他伸手攬了攬蕭念的碎發，指尖劃過蕭念的耳垂。
那是她的敏感點，可是這次她沒有躲。
季沉的大手溫柔的撫摸著蕭念的臉龐，留戀和不舍在掌心匯集。
掌心裏溫熱柔軟的觸感像天上逐漸遠行的雲團，隨著風動分離消散。
“能告訴我，怕什麽嗎？”
蕭念陷入思考，久久沒有再說一句話。
季沉不開口催促她，安靜的等待她的回答。
夜晚的風似乎總是能偷跑進來，蕭念的發梢微微上浮，額頭前的碎發忽地晃了晃。
季沉把外套脫下，大手繞到蕭念身後，為她披上衣服。
蕭念像是終於找到浮木的人，開口說出了心裏的宣泄，“死。”
季沉動作一頓，腦袋裏忽地閃過一抹他捕捉不到的身影。
疼痛從四肢百骸擴散，荒蕪在心底肆意生長。
季沉呼吸頓了又頓，他顫抖著身體，虔誠的在蕭念麵前低下頭。
他的聲音很輕，尾音模糊，“對不起……”
很久之前的時候，他對蕭念說過無數句我愛你，卻沒有一句對不起。
蕭念我愛你，我愛你……
真心假意的我愛你，逢場作戲的我愛你，即興發揮的我愛你，心思一動的我愛你……
以愛之名，從來都是他的主場和掠奪。
他用我愛你，綁架了蕭念。
把她和她的靈魂永遠束縛在疏影大院。
蕭念呐，快要死了。
因為季沉愛她，所以她快死了。
季沉想，他恨蕭念嗎？
如果不恨，為什麽要把蕭念當作玩物，為什麽要讓蕭念家破人亡，為什麽要把蕭念淩辱到死。
季沉又問自己，愛蕭念嗎？
這個問題很難，季沉想紅了眼圈，也沒有找到正確的答案。
到現在，他不敢說愛了。
他不敢說自己愛蕭念了。
他隻能重複道歉的話，一遍又一遍，無力又徒勞。
“對不起……”
蕭念有些困了，她揉了揉眼睛道：“陪我。”
季沉頓了一下，心裏卷起巨大的驚喜。
躍動的情緒很快冷靜下來，驚喜被現實湮滅，變成無燼灰煙。
蕭念說，她怕死。
我怕，季沉你陪我去死吧。
……
季沉輕輕握住蕭念微涼的小手，燈光在他的睫毛上投影下一片斑駁，“好。”
得到季沉的回答後，蕭念暗暗鬆了一口氣。
他緩慢起身繞到季沉，抱起打盹的嗷嗚離開書房。
蕭念離開後，季沉一直停在原地。
他很想要抓住些什麽，收了收掌心，徒勞無獲。
黎明來臨之前，他舍棄了黑夜的觸碰，徘徊在光暗交界處，獨自縫合割裂的情緒。
季沉恍惚起身打開了窗戶，散了書房裏的溫馨繾綣的氣息。
寒風裹挾的冷氣帶著徹骨的彌漫，季沉望著遠方看不到一絲光亮的天際，漆黑和隱沒成了夜晚的主題。
冷風漸漸停了，變成攏覆在季沉眉心的一點涼意。
季沉想，這一輩子，快要結束了。
山海經久不變，愛意此消彼長。
蕭念快要離開了。
季沉突然什麽都不想回憶。
他很想把意識放空，也很想記住一個人。
醫生說，蕭念堅持不了多久。
很多醫生都說，最後的時光，讓她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
季沉不知道蕭念想做什麽。
季沉在掌心握住一點光亮，思緒翻滾到很久之前的蕭家家宴會。
蕭念那時不到六歲，飯桌上，她開心抱著雞腿啃，兩隻小手油膩膩的。
蕭家父母和季沉在飯桌上談事情，一時沒注意到蕭念的小動作。
蕭念又啃著一隻雞腿，表情嚴肅的聽父母和季沉哥哥說話。
大人們說完話，才發現小臉髒兮兮的蕭念。
蕭家父母哭笑不得，正要好好說教一番，季沉就無奈的抱起蕭念去清洗。
季沉問蕭念為什麽要用手去拿雞腿，蕭念心虛極了，認真的朝季沉比劃，要擦手。
回答牛頭不對馬嘴。
季沉又問，雞腿好吃嗎？
蕭念眼睛都亮了，一臉回味似的道：好吃好吃。
季沉用毛巾擦幹蕭念臉上的水珠，起身把毛巾放回原位。
蕭念眼巴巴的站在原地，伸開雙手，哥哥抱我。
季沉蹲下身，伸出手指戳了戳蕭念的肉嘟嘟的臉頰。
蕭念趁勢鑽進季沉懷裏，吧唧一聲在季沉側臉，唔，哥哥抱。
兩人再次回到飯桌上，蕭念規規矩矩的拿著筷子吃飯。
蕭家父母和季沉討論的話題太過深奧，蕭念捕捉到一句她能懂的話，一副小大人的模樣問道：“季沉哥哥，念念以後長大了要做什麽？”
季沉轉頭看向凳子上的小團子，笑著反問道：“那念念喜歡什麽？”
蕭念開心道：“念念喜歡季沉哥哥，最喜歡啦。”
蕭家父母沒忍住笑出聲，飯桌上的氣氛更加其樂融融。
蕭父夾了一塊排骨放到季沉碗裏，開玩笑道：“那念念長大後嫁給季沉哥哥，好不好。”
蕭念把碗遞到蕭父麵前，她也想要排骨，含糊回道：“好喔。”
季沉伸手揉了揉蕭念的腦袋上紮起的小揪揪，笑的十分無奈。
蕭念費力的嚼著排骨，想起電視劇的台詞，一本正經道：“念念以後長大了，要為季沉哥哥洗衣做飯，不求回報的幹家務……”
蕭父臉色微變：“……”
蘇婉月哭笑不得：“……”
季沉筷子一頓：“……”
季沉心底好笑，順著蕭念的話，輕咳一聲道：“不用你洗衣做飯，也不需要你幹家務。”
蕭念覺得季沉哥哥不相信自己的能力，立馬嚴肅道：“念念會很勤快的，還要為哥哥生兒育女……”
蕭家父母同時放下碗筷，麵容平靜：“……”
季沉頗為頭疼：“……”
童言無忌啊蕭叔。
第二天，蕭父就吩咐蕭家所有仆人，不可以讓蕭念看任何狗血言情劇。
……
季沉記得很清楚，飯後蕭念抱住他的手臂，說要跟他回家，為他鞠躬盡瘁。
季沉好笑的糾正她胡亂的發音和誤解的意思：鞠躬盡瘁不是這樣用的。
蕭念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他回疏影大院的時候，蕭念緊緊趴在他的背上，怎麽說都不下去。
蕭家父母無奈，讓蕭念帶著她的小被子去了疏影大院。
……
蕭念最近迷上了一本醫書。
前晚，蕭念帶著嗷嗚去了季沉的書房，在書架上一本一本的翻看書籍。
她找了蕭久，從中抽出了一本醫書，裏麵有人體詳細的構造組織。
這本書，蕭念常常一看就是大半個小時。
季沉注意到，書籍的頁碼永遠停留在有人體圖像的紙張上。
季沉蹲在蕭念身邊，伸手溫柔的摸了摸蕭念的腦袋，指尖落在書頁上麵的人體圖，溫著嗓子問道：“念念，你在看什麽？”
蕭念不答，連頭也不抬。
季沉閑閑的抽回了蕭念手裏的書，迎上蕭念無神的目光。
燈光清晰明亮，季沉嘴角勾起一抹輕笑道：“叫哥哥，我就把書還給你。”
蕭念目光沉沉的看著季沉，似是好奇季沉為什麽要拿走她的書，又像是不解眼前之人是誰。
季沉含笑看著蕭念，在蕭念沉沉的目光中，唇角的笑意漸漸淡化。
季沉緩緩斂了笑意，反手把書放在地上，伸手捧住蕭念的腦袋，俯身輕輕吻了上去。
兩人氣息相融，季沉聲音沙啞，“念念，理理我。”
蕭念不躲不閃，保持著和原來一樣的表情。
季沉無力的微微垂下頭，蕭念依舊保持向前看的姿勢，動作沒有一絲改變。
季沉低垂著頭，很像在認錯，懺悔，道歉。
蕭念麵無表情，她的生命力逐漸幹涸。
死亡來臨之前，她儼然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
毫不在意今晚吃什麽做什麽，毫不在意身邊任何人的情緒，毫不在意自己何時會死。
身邊人的態度如何，心情如何，都跟她沒有關係了。
她在靜靜等待死亡的來臨。
如果季沉放她離開疏影大院，她很有可能會死在第二天的街頭。
將死之人的毫不在意，更能誅殺季沉的心底最深的悔恨與痛苦。
蕭久，季沉妥協似的緩緩抬頭，他的身體向前湊近些，伸手把蕭念攬進懷裏。
蕭念身上淡淡的馨香傳進季沉鼻腔，季沉思緒如麻，心神不定。
茫茫蒼然，已成無力回天的定局。
既是定局，早已無力回天。
懷中人的氣息圍繞在身邊，季沉酸澀的心裏尋到最後一絲熨帖。
“對不起，又惹念念生氣了。”
蕭念的呼吸陳冗而緩慢，像一架年久失修的旋轉木馬。
破舊的時光遠逝，她也要停止旋轉了。
她能感受到她的身體正在透支為數不多的生命，她能感受死亡來臨前的預兆和提醒。
她年輕的身體下，是垂死之人的遲暮。
“季沉。”蕭念忽地輕聲開口道。
她的聲音有一絲幹澀，臉上的表情依舊毫無波瀾。
季沉突然體會到不知所措，他的嘴唇動了動，似是想做些什麽，又覺得無能為力。
季沉有了不好的預感，聲音莫名啞，帶著幾分急促，“怎麽了？”
蕭念迎上季沉的視線良久，眸中起了細碎的光，又泛起空洞的浪潮。
“怕。”蕭念的聲音低不可聞。
聞言，季沉的心頭好似有寒風呼嘯而過，雜草叢生中無數念頭噴湧而出。
季沉有了答案，他伸手攬了攬蕭念的碎發，指尖劃過蕭念的耳垂。
那是她的敏感點，可是這次她沒有躲。
季沉的大手溫柔的撫摸著蕭念的臉龐，留戀和不舍在掌心匯集。
掌心裏溫熱柔軟的觸感像天上逐漸遠行的雲團，隨著風動分離消散。
“能告訴我，怕什麽嗎？”
蕭念陷入思考，久久沒有再說一句話。
季沉不開口催促她，安靜的等待她的回答。
夜晚的風似乎總是能偷跑進來，蕭念的發梢微微上浮，額頭前的碎發忽地晃了晃。
季沉把外套脫下，大手繞到蕭念身後，為她披上衣服。
蕭念像是終於找到浮木的人，開口說出了心裏的宣泄，“死。”
季沉動作一頓，腦袋裏忽地閃過一抹他捕捉不到的身影。
疼痛從四肢百骸擴散，荒蕪在心底肆意生長。
季沉呼吸頓了又頓，他顫抖著身體，虔誠的在蕭念麵前低下頭。
他的聲音很輕，尾音模糊，“對不起……”
很久之前的時候，他對蕭念說過無數句我愛你，卻沒有一句對不起。
蕭念我愛你，我愛你……
真心假意的我愛你，逢場作戲的我愛你，即興發揮的我愛你，心思一動的我愛你……
以愛之名，從來都是他的主場和掠奪。
他用我愛你，綁架了蕭念。
把她和她的靈魂永遠束縛在疏影大院。
蕭念呐，快要死了。
因為季沉愛她，所以她快死了。
季沉想，他恨蕭念嗎？
如果不恨，為什麽要把蕭念當作玩物，為什麽要讓蕭念家破人亡，為什麽要把蕭念淩辱到死。
季沉又問自己，愛蕭念嗎？
這個問題很難，季沉想紅了眼圈，也沒有找到正確的答案。
到現在，他不敢說愛了。
他不敢說自己愛蕭念了。
他隻能重複道歉的話，一遍又一遍，無力又徒勞。
“對不起……”
蕭念有些困了，她揉了揉眼睛道：“陪我。”
季沉頓了一下，心裏卷起巨大的驚喜。
躍動的情緒很快冷靜下來，驚喜被現實湮滅，變成無燼灰煙。
蕭念說，她怕死。
我怕，季沉你陪我去死吧。
……
季沉輕輕握住蕭念微涼的小手，燈光在他的睫毛上投影下一片斑駁，“好。”
得到季沉的回答後，蕭念暗暗鬆了一口氣。
他緩慢起身繞到季沉，抱起打盹的嗷嗚離開書房。
蕭念離開後，季沉一直停在原地。
他很想要抓住些什麽，收了收掌心，徒勞無獲。
黎明來臨之前，他舍棄了黑夜的觸碰，徘徊在光暗交界處，獨自縫合割裂的情緒。
季沉恍惚起身打開了窗戶，散了書房裏的溫馨繾綣的氣息。
寒風裹挾的冷氣帶著徹骨的彌漫，季沉望著遠方看不到一絲光亮的天際，漆黑和隱沒成了夜晚的主題。
冷風漸漸停了，變成攏覆在季沉眉心的一點涼意。
季沉想，這一輩子，快要結束了。
山海經久不變，愛意此消彼長。
蕭念快要離開了。
季沉突然什麽都不想回憶。
他很想把意識放空，也很想記住一個人。
醫生說，蕭念堅持不了多久。
很多醫生都說，最後的時光，讓她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
季沉不知道蕭念想做什麽。
季沉在掌心握住一點光亮，思緒翻滾到很久之前的蕭家家宴會。
蕭念那時不到六歲，飯桌上，她開心抱著雞腿啃，兩隻小手油膩膩的。
蕭家父母和季沉在飯桌上談事情，一時沒注意到蕭念的小動作。
蕭念又啃著一隻雞腿，表情嚴肅的聽父母和季沉哥哥說話。
大人們說完話，才發現小臉髒兮兮的蕭念。
蕭家父母哭笑不得，正要好好說教一番，季沉就無奈的抱起蕭念去清洗。
季沉問蕭念為什麽要用手去拿雞腿，蕭念心虛極了，認真的朝季沉比劃，要擦手。
回答牛頭不對馬嘴。
季沉又問，雞腿好吃嗎？
蕭念眼睛都亮了，一臉回味似的道：好吃好吃。
季沉用毛巾擦幹蕭念臉上的水珠，起身把毛巾放回原位。
蕭念眼巴巴的站在原地，伸開雙手，哥哥抱我。
季沉蹲下身，伸出手指戳了戳蕭念的肉嘟嘟的臉頰。
蕭念趁勢鑽進季沉懷裏，吧唧一聲在季沉側臉，唔，哥哥抱。
兩人再次回到飯桌上，蕭念規規矩矩的拿著筷子吃飯。
蕭家父母和季沉討論的話題太過深奧，蕭念捕捉到一句她能懂的話，一副小大人的模樣問道：“季沉哥哥，念念以後長大了要做什麽？”
季沉轉頭看向凳子上的小團子，笑著反問道：“那念念喜歡什麽？”
蕭念開心道：“念念喜歡季沉哥哥，最喜歡啦。”
蕭家父母沒忍住笑出聲，飯桌上的氣氛更加其樂融融。
蕭父夾了一塊排骨放到季沉碗裏，開玩笑道：“那念念長大後嫁給季沉哥哥，好不好。”
蕭念把碗遞到蕭父麵前，她也想要排骨，含糊回道：“好喔。”
季沉伸手揉了揉蕭念的腦袋上紮起的小揪揪，笑的十分無奈。
蕭念費力的嚼著排骨，想起電視劇的台詞，一本正經道：“念念以後長大了，要為季沉哥哥洗衣做飯，不求回報的幹家務……”
蕭父臉色微變：“……”
蘇婉月哭笑不得：“……”
季沉筷子一頓：“……”
季沉心底好笑，順著蕭念的話，輕咳一聲道：“不用你洗衣做飯，也不需要你幹家務。”
蕭念覺得季沉哥哥不相信自己的能力，立馬嚴肅道：“念念會很勤快的，還要為哥哥生兒育女……”
蕭家父母同時放下碗筷，麵容平靜：“……”
季沉頗為頭疼：“……”
童言無忌啊蕭叔。
第二天，蕭父就吩咐蕭家所有仆人，不可以讓蕭念看任何狗血言情劇。
……
季沉記得很清楚，飯後蕭念抱住他的手臂，說要跟他回家，為他鞠躬盡瘁。
季沉好笑的糾正她胡亂的發音和誤解的意思：鞠躬盡瘁不是這樣用的。
蕭念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他回疏影大院的時候，蕭念緊緊趴在他的背上，怎麽說都不下去。
蕭家父母無奈，讓蕭念帶著她的小被子去了疏影大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