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們之間哪來的感情
  第2章 我們之間哪來的感情

    盛家的司機就等在公司樓下,看到盛瀾同盛嫵和祁朝川一起下來,愣了愣才開口叫了一聲。

    “二小姐。”

    盛瀾三步並作兩步地坐進後車廂,對著盛嫵勾了勾手指,笑得無害:“姐姐,快上車呀。”

    盛嫵稍稍遲疑了半秒,才跟著坐了進去,而祁朝川自然坐到了副駕駛。

    車子緩緩發動,盛瀾盯著窗外不斷倒退的景色,突然漫不經心地開口:“姐姐,你跟祁總下個月結婚,酒店定好了嗎?”

    “上個禮拜去看過了,就是公司附近的皇庭酒店。”

    說起婚禮,盛嫵臉上帶了淡淡的笑意,“爸媽也去看過了,都覺得場地很合適呢。”

    “皇庭酒店啊——那可真是個好地方。”

    盛瀾拖起了長腔,揚聲問前座的男人:“祁總,你覺得呢?”

    這句話語氣乍一聽和她平時說話並沒有什麽不同,但落在祁朝川耳中,卻儼然已經帶上了某些不可明說的意思。

    就像是那天晚上。

    昏暗的酒店房間裏,隻有落地窗外透進來的一點清冷月光,外麵似乎下著雨,劈啪的雨點聲打在窗戶上,愈發顯出裏麵滾燙灼熱的氣氛。

    那個女人就那樣勾著他的脖頸,精致嬌媚的臉上帶著挑釁的笑,在他耳邊輕聲問:“祁總,這裏可是你要和我姐姐結婚的地方,你知道我們這叫做什麽嗎?”

    她伏在他耳畔,呼吸落在他側臉上,每一下都撩撥起更深的情欲,近乎耳語般地吐出兩個字:

    “——偷情。”

    祁朝川驀然重重閉上了眼睛。

    那晚在酒精作用下模糊的記憶,就這麽隨著盛瀾的話被緩慢地重又勾上來,幾乎將他再次拉回了那個黑暗而又混亂的夜晚。

    他用力按了按眉心,壓下心頭莫名湧上的燥意,淡聲道:“按盛嫵的意思來就行。”

    聽起來像是個再正常不過的回答,代表著縱容和寵溺。

    盛嫵顯然也是滿意這個回答的,揚起幸福的笑意,又對盛瀾道:“阿川就是這個樣子,說是什麽都由著我,其實還不就是自己想偷懶,婚禮上要忙的事那麽多,單單是錄禮冊就很麻煩,他倒好,一點都不上心。”

    聽起來像是埋怨,但語氣一點埋怨的意思都沒有。

    “是嗎?”

    盛瀾慢悠悠道,“那我可得想想,等你結婚那天,要送你什麽禮物才好。”

    她話是對著盛嫵說的,目光卻一直落在車前的後視鏡上。

    透過鏡子,她可以清楚不過的看著前座的祁朝川,對他眨了眨眼。

    盛嫵正低著眼看手指上的訂婚戒指,聞言柔聲道:“瀾瀾,都是一家人,送什麽禮物,再說了,這些年你在外麵吃了不少苦,能回來我們已經……”

    她的話沒說完,就及時停住了。

    盛瀾靠在車窗邊,懶洋洋地問:“怎麽不繼續說了?”

    盛嫵沉默兩秒,低聲道:“抱歉。”

    盛瀾輕嗤。

    即使盛嫵不說,難道她就不知道她接下來想說什麽了嗎。

    無非就是最近半年,桐城被傳得沸沸揚揚的那些事。

    盛家多年前走失的小女兒突然被認了回來,還是自己拿著信物,主動上門認的親。

    她堂而皇之地出現在盛家大小姐盛嫵的訂婚宴上,連親子鑒定都不用做,單單那張和盛母極其相似的臉,就可以證明她的身份。

    盛大小姐的訂婚宴結束於一場雞飛狗跳,而盛家,從此多了個二小姐。

    盛瀾對自己的新身份接受良好,不出幾個月就已經熟悉了桐城的環境,將圈子攪得天翻地覆,人仰馬翻,有人背著她說她沒有教養,她就可以馬上把紅酒倒在那人頭上,讓他看看什麽叫沒有教養。

    不過這對於盛瀾來說,不過是個開始罷了。

    車子開進盛家的院子,盛瀾從車上下來,也不去理身後的人,走進客廳時,迎麵就撞上了盛母。

    盛夫人名叫唐晚,出身自名門世家,書香門第,當初嫁進盛家的時候還非常年輕,生了盛瀾和盛嫵兩個女兒和盛明函一個兒子,也絲毫沒給她的身體帶來絲毫的負麵影響,看上去像是剛過三十歲。

    見盛瀾進來,她微微皺了皺眉,沒有說什麽,甚至連眼神都沒有分過去一個,依然侍弄著手邊的花瓶,直到盛嫵同祁朝川進來。

    “媽。”

    盛嫵笑著叫了一聲,過來挽住了唐晚的手,“這是今天剛送過來的鳶尾嗎?”

    她捧著花聞了聞,打趣:“這都十多年了,爸爸每天都送花,這麽恩愛,果然我隻是意外是吧?”

    “胡說什麽呢?”

    唐晚臉上有了笑意,拍了拍她,“等你和朝川那孩子結婚,讓他也天天給你送花。”

    祁朝川將大衣遞給一旁的傭人,淡淡“嗯”了一聲。

    這反應其實可以算得上是平淡的,但還是讓盛嫵眸底不住的泛上欣喜,臉也微微發熱,看向祁朝川的目光裏,滿是掩藏不住的情愫。

    盛瀾冷眼旁觀她們母女情深,仿佛空氣中有虛無的線,將客廳分割成了兩個世界。

    也許說是堅硬的城牆更為合適,硬撞上去隻會頭破血流,這一點盛瀾可太清楚了。

    不過沒關係,她這次回來,就是摧毀盛嫵固若金湯,堅如磐石的城池的。

    畢竟,過去的那些事,盛嫵可以忘,盛家人可以忘,她不能忘。

    “何必等到婚後,現在不就可以送嗎?”

    盛瀾撐著下巴,整個人沒骨頭一樣靠在沙發裏,一派無辜的天真少女模樣,“反正花這種東西,隨便什麽時候都可以送。”

    唐晚的臉色沉了沉,沒有說話。

    倒是盛嫵看了她一眼,溫溫柔柔地說,“因為阿川平時比較忙,所以在這方麵沒有必要占用他的時間。”

    盛瀾無聲地扯起了唇角。

    是沒有時間,還是沒有感情呢?

    晚餐等盛父和從公司回來後正式開始上菜。

    菜色非常豐富,食材都是頂級的,單單是席間的一瓶紅酒,就相當於盛瀾往日幾個月輾轉打工的全部收入了。

    她沒有什麽胃口,有一下沒一下地喝著湯,聽祁朝川在同盛父說最近商業上的競標項目,而盛嫵正在體貼地給他夾菜。

    端的是溫柔笑意。

    盛瀾眨了眨眼,忽地來了興致。

    “目前需要注意的就是上麵下來的新政策,可能會對這次的競標項目造成一定的影響……”

    祁朝川的話音突然一斷。

    他垂下眼睫,看到一隻白嫩纖細的腳,不輕不重地踩在他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