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第143章

  夢蝶不知為何這麽信任我,居然肯卸下她光鮮閃耀的皮囊,把她最不堪醜陋的一麵展示給我看。

  說到底,我和她年齡差上幾歲,之前玩得並不算好,她嫁去中東以後,更是杳無音信,再見麵,如此放下身段求我,挺讓我詫異的。

  夢蝶把我的手攥的更緊,說:“太子爺寵著你,差點把你扶正的事兒,我都聽說了。嶽綾,除了你,我想不到還有誰能幫我,隻要你肯幫我,你讓我做什麽我都願意,幫幫我吧,嶽綾,我求你幫幫我吧!”

  夢蝶把好話說盡,可我還是不能向靠山開口求他幫忙,靠山肯讓我待在他身邊這麽久,圖的就是我安分守己,我若是擺正不了自己的身份在外招搖,傳到靠山的耳朵裏,不一定怎麽樣繪聲繪色。

  我對夢蝶說:“你可以報警,如果你自己報警不方便,我可以幫你。”

  夢蝶鬆開我的手,語氣有幾分不悅,“說到底,你就是不想幫我,對不對?”

  我沒有把話說的太明,隻道:“我是沒有幫你那個本事兒!”

  摸清楚夢蝶今天組這個局的目的,我不想蹚渾水,尋了個借口,就準備離開。

  夢蝶倒也沒有挽留我,倒是從始至終都沒有怎麽吭聲的曉蔓,主動提出來說送我。

  嵐姐怕在場的幾個人再起幺蛾子,沒有出來送我,讓曉蔓好好送送我。

  我讓曉蔓送到門口就行,曉蔓說好久沒見我了,要送我上車。

  曉蔓是嵐姐調教同批次姑娘裏年紀最小的一個,比我還小了兩個月,一口一個“綾姐”叫著,問我這一年多沒有見,過得怎麽樣。

  我說還行,不至於餓肚子就是了。

  曉蔓說她從北京回來,兩個月了,還沒有開始好好工作,之前攢的錢也所剩無幾,和我說如果生意,可以介紹給她,隻要玩的不是特變態,她都能接受。

  我之前一直不覺得自己混得好,說白了,不過是跟的爺牛逼一些,歸根結底,自己和她們本質上沒有任何區別,同樣都是難登大雅之堂的高級妓,女罷了!

  可是看她們一個個的經曆和遭遇,我竟覺得和她們相比,我幸運太多太多了。

  我要抓緊靠山,一定要抓緊他,除非他說他不要我了,不然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這麽牛逼、也寵著我的爺,從我手裏溜走。

  我和曉蔓說:“你還年輕,如果有更好的選擇,就想想別的出路,花無百日紅,這是個吃青春飯的圈子,也是個吃人的圈子,綾姐希望你以後可以找個對你好的男人。”

  曉蔓說:“我隻想盡快掙一筆錢回老家,如果有別的可選的路,我也不可能從北京回來。”

  曉蔓雖然沒有明說,但字裏行間都是之前北漂生活的不順意。

  我沒有再說什麽,隻說:“你囑托我的這件事兒,我幫你留心。”

  回到別墅,阿姨見我回來,不知道原本訂的晚上再回來,怎麽提前到了傍晚,問我說要不要吃飯。

  我說不吃了,拿著拎包上樓。

  回到樓上以後,我拿著手機,雙手抱臂,不住地在房間裏徘徊踱步。

  嵐姐說得對,我得要有靠山的孩子才行。

  不是說有了靠山的孩子,我就一定會在他身邊站穩腳跟,而是我一旦有了靠山的孩子,很多事情自然而然就會向我有所傾斜。

  我們這十二個姑娘,現在就楊姝混得最好,哪怕她上位這條路走得艱辛不易,可有了孩子,就有了可保她這一世榮華富貴的尚方寶劍。

  看看安妮和曉蔓,再看看夢蝶,她們的今日難保不會是我的明日,我一定要做點什麽才行!

  我在房間裏琢磨了好一陣,憋得心裏直鬧騰,到後來,一咬牙,也不管靠山這會兒方不方便接電話,直接撥了他的號碼出去。

  等電話接通的過程,對我來說有點煎熬,我既期待靠山能接通我的電話,又害怕知道他這會兒正和他的妻女待在一起,我這麽不知趣的打電話過去,不過是自取其辱。

  靠山很快就接了電話,他淡淡的一聲“喂”傳來,聲音哪怕很輕很淡,也在無形間撩撥著我的心扉。

  短短幾秒鍾的時間,我感覺自己的腦子裏閃過千百種該怎麽勾靠山回來的想法,隻是開口後,僅僅問了他一句在幹嘛。

  靠山說從外地過來幾個之前合作過的老板,這會兒在交際。

  他沒有覺得我這會兒打電話過來不合時宜,問我:“有事兒麽?”

  我很想說一句我想你了,可是男人交際應酬,我一個女人摻和進來,說膩膩歪歪的話,還是二奶的身份,有眼力的人會開上幾句無傷大雅的玩笑,但也不好說這裏麵有沒有那種瞧不起我們這些做情婦的大老板。

  雖說天下烏鴉一般黑,絕大多數男人都是吃著碗裏的、瞧著鍋裏的,但也有那麽一兩個不通事理還清高的人,我不清楚飯局上都是什麽人,自然不會亂說話。

  “沒什麽,就是打電話問問你在做什麽。好了,你忙吧,我先掛了。”

  我要掛斷電話,靠山卻突然叫住了我,和我說,他們等下要去夜未央玩,問我要不要過去。

  靠山是夜未央的隱名股東,雖說工商登記的備案上沒有他的名字,但混圈子的人,都知道夜未央其實就是他的場子。

  聽說他當年還以下麵馬仔的名義入股,並實際控股了文華,後來文華名義上的黃老板因為在澳門賭博,下的注太大,還借了高利貸,輸的差點連褲釵子都沒了,被那邊放高利貸的馬仔扣押下來,還是靠山出麵疏通關係,把他保了回來。

  也就是那次,黃老板為了感謝靠山,讓他在文華隨便選小姐玩,想怎麽玩就怎麽玩,要多少都行,也就是那次,我被靠山選上,收入了他的後宮。

  靠山這人真的特講義氣,被他看上後,他知道我是文華的台柱子,將我據為己有,會影響到文華的收益,就將自己下麵馬仔手上所持的股份,全部都轉贈到了黃老板的名下,讓他成為文華的全資控股人,據說那些股份變現,不會少於二百萬。

  靠山今天心情似乎不錯,如果是之前,他帶著客戶吃完飯後去會所玩,指定就點了會所裏的姑娘出台伺候,肯讓我過去一起玩,挺讓我意外的。

  我問靠山:“方便嗎?”

  靠山說了房間號,“我等下讓司機送你過來。”

  我找到包房的時候,還沒有進門,就從外麵聽到了男男女女調情嬉笑的聲音。

  這些人模狗樣的大老板,吃完飯以後到會所就是為了消遣,找女人作陪也無可厚非,很多時候,禮義廉恥都不顧,扒下褲子,身上的衣服可能都沒有脫,就已經把東西塞進女人的身體裏了,要是有人圍觀助興,他們還會幹的特別猛,生怕自己活兒不好,會被同行的其他幾個大老板嘲笑。

  我腦子裏浮現出靠山可能手裏摟著個女人喂他酒喝,像莉莉上次為他口,交也未可知,僵硬著的手,怎麽也沒有勇氣去推眼前那扇門。

  好一會兒後,裏麵有穿著超短裙的女人出來,看到站在門口的我,一愣,拔高聲音叫著:“你誰啊?站在這裏幹什麽呢?”

  我被她的聲音叫的一怔,思緒也有所回籠。

  我目光很淡的瞥了一眼當雞還這麽趾高氣揚的女人,一句話都沒有和她說,越過她,徑直走了進去。

  房間裏有四男六女,不比其他三個男人左擁右抱,靠山獨自一個人坐在單身沙發那裏,昏黃的燈光下,搖晃著手裏的酒杯,琥珀色的液體,映出他一點點兒菲薄的唇角。

  包間的電視屏幕上播放著MV視頻,下麵是歌詞字幕,但是已經沒有人在唱歌了,那幾個膀粗腰圓的大老板,正和懷裏的女人喝酒調情,肥胖的手,已經摸進那幾個女人的裙子裏,直摸得她們咯咯直笑,嘴上說著你好討厭之類的話。

  我看靠山鎮定自若的坐在單人沙發那裏,身上的鐵灰色西裝一絲不苟,連點女人在他身上蠕動時的褶皺也沒有,心上不舒服的感覺淡去,提步上前,直奔他走過去。

  我快要走到靠山麵前時,他伸手,直接把我拽到他的懷裏,我人往前一趔趄,結結實實的坐在了他的大腿上,他抬眼望著我,問我:“怎麽才到?”

  我說我沒有找到房間,在這裏饒了一圈。

  我剛說完話,一個長得賊眉鼠眼的男人,操著一口川普,笑著說:“這沈總等的佳人總算是到了,方才選姑娘的時候,長得多漂亮的姑娘都沒能入沈總的眼,沈總還真是情有獨鍾啊!”

  靠山輕笑了一聲,向我介紹說:“這位是孫總,那位是曹總,另一位是程董!”

  我向正在女人堆裏賣力的幾個男人頷首微笑,喚了聲“孫總”、“曹總”。

  當我預備向那位程董問好的時候,隻見他雙臂展開撐在沙發的靠背上,舒爽的眯著眼睛,有女人埋首在他的胯間,不斷的抬頭、點頭,做出來吞吐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