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和好
  第69章 和好

  這種時候,就看誰的底氣更足。

  陸佔能幫她,沈岸也能幫,如今選擇權掌握在她手上,說到底,溫歲禮是有恃無恐了。

  她望著男人,俊美麵孔上不悲不喜的,無波無瀾,淡定從容到,你根本分不清這是晴空萬裏,還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良久。

  陸佔張開唇瓣,問了句:“你想怎樣?”

  溫歲禮笑了下:“不想怎樣。”

  在車內待一會,渾身血液暢通,臉跟著身子氣溫回暖,她麵上裹了一層很淡的紅暈。

  看在陸佔眼中,這完全是油鹽不進。

  他微頓,似乎想了幾秒,回聲:“如果沈岸目的達到,事後把你甩了,你打算怎麽辦?”

  溫歲禮不動如鍾,閑話家常的口吻:“那就當我自認倒黴。”

  內心卻是覺得,沈岸不會拿自己的職業生涯,去賭她。

  四目相對,陸佔沉氣的表情很明顯。

  她勾起嘴角,臉上笑容愈發突顯:“倒是陸律師,前腳誓要跟我撇清關係,一聽我跟沈律師合作,這麽急眼,該不會是……”

  “當然不會。”

  他知道溫歲禮要說什麽,及時止住。

  她似想到了什麽,當即嗤笑:“確實,畢竟薑小姐才是你心裏的白月光。”

  餘下的時日,溫歲禮照常上班,跟陸佔同出入南博。

  沈岸接下案子後,偶爾會約她出去。

  臨近下班點。

  手機震動好一會,溫歲禮洗了把手,打洗手間出來,邊走邊查看信息。

  沈岸:溫小姐,今晚八點陶桃居見個麵。

  看完,幾乎沒有停頓,手指握緊手機,輕巧的塞進口袋中,這個小動作,被樓上的陸佔盡收眼底,他端起杯抿了口水。

  溫歲禮上樓收拾工位。

  在樓道口,與男人迎麵相撞,四目而對。

  “晚上有約?”

  她點頭,應聲:“嗯。”

  陸佔打量她一番,聲音挑起些沉重:“跟沈岸?”

  溫歲禮走上去,跟人擦肩而過,她說話理直氣壯,沒半點虛:“我的私事,應該不需要跟你事事報備吧?”

  至打他解約溫江南的案子。

  她像是變了性格,以往的柔軟半點不剩。

  他站著沒動身,臉緩緩側過去。

  看向女人漸行漸遠的身影,心底浮起一層躁氣。

  陸佔壓了壓,平穩住氣息,一句狀似警惕的話,連聲吐出:“你可以當做這是私事,但最好是別連累南博,有些話……”

  沒等他說完。

  溫歲禮站在比他高出十幾個台階的位置,目光下垂,沉沉的抵著他視線:“要真是影響到南博,我自己辭職走人。”

  此刻的她,宛如一隻高傲的孔雀。

  看得陸佔極其刺眼。

  腦中在回想,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局麵不受控製的。

  那種滋味,令他有些抓狂咬牙。

  他手指探進口袋,摸出一支煙,銜在嘴邊試圖點燃的瞬間,甚覺無味,拿下扔進垃圾桶。

  整個過程,陸佔的麵孔宛如戴了一張麵具的滲白。

  許家的家宴,由於一些不可控的緣故,臨時取消了。

  阮玲芳約陸佔晚上去陶桃居吃飯,順道相談遺產的事。

  看他坐在位置邊,有些心不在焉。

  阮玲芳問:“是律所出了什麽事嗎?”

  陸佔起身,坐到餐桌上來,理順襯衣的同時,他也平穩了表情。

  阮玲芳看破沒說破,從旁點撥了兩句:“阿佔,你也年紀不小了,何時考慮成家?上次陳總的女兒,你見過的陳雅婷……”

  “我暫時工作忙,結婚的事沒多考慮。”

  “工作再忙,總得成個家。”

  阮玲芳這些年,從中沒少給他物色介紹過,回回他都以工作忙為借口,不是推辭,就是敷衍了事。

  久而久之,她也就習慣了。

  可今年不同往年,眼看陸佔步入奔三行列。

  阮玲芳夾起一塊魚肉,往他碗裏塞,話語口吻帶著幾分強硬:“不管你考慮得如何,我已經跟雅婷約好了,她待會就能到。”

  陳雅婷的父親陳立海,是滬港城有名的書法家。

  雖然在商界沒多少分量,但也是典型的書香門第。

  跟陸佔的家庭素養,匹配度極高。

  心口的氣愈發浮躁了。

  手指捏住筷子,挑開魚刺,他往嘴裏塞,胸腔很是泛堵:“我去趟洗手間。”

  “快去快回。”

  陸佔麵無表情,腳步不停,徑直走到洗手間門口,隔壁包間門沒關嚴實,他幾乎是一眼掃到餐桌上的女人,實在是那張臉乍眼。

  溫歲禮。

  文文靜靜,端端正正的坐姿。

  臉上不盡的賠笑,眼梢嘴角彎彎勾起。

  冷白的膚色,在聚光大燈下,被照耀得反光。

  陸佔沒動,目光玩味的投射進去,直勾勾看向女人,不知沈岸說了句什麽,她彎腰起身,手指壓了壓裙擺,湊過去跟人敬酒。

  包間攏共四人,隻有她一個女的。

  溫歲禮麵孔算不上諂媚。

  敬完酒,她輕輕收回手指,繼續安靜的坐在自己的位置處。

  也就在那一瞬間的事。

  她不知怎地,驀然抬起臉,正好迎上門口陸佔的視線,兩人目光在空氣中,隻形成短暫的對視。

  陸佔率先撇開,隨後挪步走開。

  一係列的動作,根本沒停頓半秒。

  隔著大幾米遠,溫歲禮也看清了男人眼中的神采。

  嫌棄厭惡,還有鄙夷諷刺。

  或許在他那種生來高高在上,貴氣的人眼中,像她這樣的行為舉止,是不齒惡劣的。

  溫歲禮拿開蓋在腿部處的外套,起身跟沈岸道:“沈律師,我去趟洗手間。”

  “去吧!”

  窸窸窣窣一陣響動,陸佔洗把手,擦幹淨去掏煙,煙盒在手,摸不到火機,出門時過於急促,他把火機落在包間西裝外套裏。

  一隻細嫩的手指伸過來,迎著他叼煙的位置,哢嚓點燃。

  溫歲禮端住火機,臉上浮現蕩漾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