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別扭的男人
  第39章 別扭的男人

  陸佔睜眼,迫使那股迷糊勁清醒一些,話語邏輯在腦中過了一遍後,他吐聲:“溫先生的官司,我有些事項跟你談。”

  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

  “你現在在哪?”

  這次回聲,溫歲禮的聲音,明顯要比前麵清朗很多。

  “星海碧灣。”

  她回答很快:“你等會,我大概能二十分鍾內到。”

  幾個女人往這邊瞟了兩眼,其中一個挺身而出,走到陸佔對麵落座,一根纖細修長的腿,繞到他西裝褲腿處,意味深長的摩挲。

  “帥哥,要不要喝一杯?”

  陸佔稍抬頭,剜了眼女人手中晶透的酒杯,眉梢挑動下:“不喝。”

  那頭的溫歲禮,沒出聲,保持沉默。

  女人見他一副冰冷樣,更是挑起征服欲。

  “哢噠”一聲,高跟鞋落地的聲音。

  來這的人,大多都是尋樂子的。

  所以,即便陸佔把臉色擺得再正經,在外人眼中,那都是假裝坐懷不亂,女人光潔的腳底板,蹭到他褲子內部,肌膚相貼。

  陸佔神情繃緊,眼底一瞬亮起危險。

  “一個人多寂寞,不介意的話我今晚跟你走。”女人甜嬌嬌的嗓音。

  是個男人都無法抵抗的誘惑。

  偏偏陸佔這人不是一般的男人,他收回腿,讓女人撲了個空,冷言冷語:“溫歲禮,你再不過來,我可要被別的女人勾走了。”

  一直揣著手機,忙乎下樓的溫歲禮。

  被這話喊得,莫名有些噎住。

  她快速回轉情緒,說了句:“我已經在車上了,你再等等。”

  那邊的動靜,她都是聽得一清二楚的。

  不過想想也是,像陸佔這種精英男,別說是在酒吧這種釣凱子的地方,哪怕是放在頂級高端的會所,那也是個實打實的香餑餑。

  二十分鍾後。

  溫歲禮趕到現場。

  陸佔姿態慵懶,坐在軟皮沙發中,桌上的酒水不知為何潑灑了一桌,有些順著桌沿往下淌。

  “陸律師?”

  她沒徑直走進吧台,而是站在沙發椅後,喊了一聲人。

  陸佔抬起臉,滿臉都是一副恍恍惚惚的模樣,眼皮沉得像是抬不起來,他死勁撐著:“來這麽晚?”

  “不晚吧!”

  她還是掐著點來的,剛好夠二十分鍾。

  從清水花園到星海碧灣的路程可不近,溫歲禮一道兒上,催了好幾次司機。

  “進來。”

  陸佔喊她。

  溫歲禮伸著眼,在酒幾上掃過去,這邊位置根本沒法落座,她隻能繞到陸佔那一頭,坐在離他最遠的邊邊角角裏。

  四眼相對。

  陸佔不太滿意她的行為舉止:“離這麽遠,怕我吃了你?”

  氛圍本就不算靜。

  她還離得那麽遠,怕是連說句話都費勁。

  “陸律師,你不是找我來談我爸官司的事嗎?”

  但溫歲禮看這副模樣,儼然不是,喝成這樣,就算他思維邏輯異於常人的好,也不可能在酒醉後,還能分析到一清二楚。

  說這句話時,她滿嘴帶著質疑。

  “是啊!”

  陸佔眸色都渙散。

  砸吧下唇瓣,溫歲禮說:“我還是先送你回家吧!”

  他不動,眼神中都是陰冷的情緒:“我說了要回去嗎?”

  她憑什麽給他做這個主?

  溫歲禮深吸口氣,她剛站起到一半,男人的話,令她瞬間腦子清醒了幾分:“我沒別的意思,隻是覺得你現在在這,不一定安全。”

  “安不安全,那是我的事。”

  所以,他叫她來,所為何?

  難道是讓她陪他喝酒嗎?

  溫歲禮重新坐回去,這一次挨得近了幾分:“陸律師,那你叫我來,是為什麽?”

  陸佔身子往前挪,手指剛好夠到酒杯。

  他輕輕捏起,無視她的話,朝嘴裏灌入,酒精潤過的喉嚨,更加發沉:“談事,不然你以為我叫你來是為什麽?”

  看著他一杯接一杯,喉嚨不斷的翻滾,喉結處劃出性格弧度。

  陸佔越喝,愈發覺得心煩意燥。

  臉頰紅透,喉嚨裏火辣辣的,那股濃烈的酒勁,不停的往臉上跟頭頂竄,他撇眼看向女人,女人模樣在燈紅酒綠下,更顯得嫵媚多姿。

  冷哼笑聲。

  “溫歲禮,你不會覺得,我是沒人接,叫你來接我回家的吧?”

  溫歲禮眸子變了變。

  腦子是足夠的清醒:“沒有。”

  陸佔忽然起身。

  她沒說話,跟在身後,心裏平靜如水,前邊的人身子晃悠下,不太穩的往外走,溫歲禮也沒打算去扶人。

  打嘈雜的酒廳出來。

  “需要我幫忙開車嗎?”她主動提聲問。

  陸佔眸眼眯起,目光淡而無光的掃過去:“你會開?”

  來前,溫歲禮把駕照塞進了口袋,不怕一萬,以防萬一,她捏著駕照摁在那輛淩誌車頭上。

  陸佔看得個真切。

  車鑰匙塞給她。

  百來多萬的車,駕駛感很不錯,淩誌這款車型很符合陸佔的職業,以及他個人的性格形象,低調內斂,細看還不缺乏意氣風發的氣場。

  “回匯博。”

  男聲唔唔咽咽,聲音也輕。

  但溫歲禮聽力好,握住方向盤的手,調動個姿勢,把車頭調轉到相反的方向。

  匯博是整個滬港城,最昂貴的地段,真真實實的寸土寸金。

  有錢不一定買得到。

  得有錢還有權。

  起先溫歲禮以為,是喜歡陸佔的哪個富婆住在這,今晚他要過來會人,所以才特意叫她幫忙開車的。

  直到後座的人,掏出一張門禁卡:“先上樓,車就停在這。”

  眼裏的驚詫一閃而過。

  不留絲毫痕跡,溫歲禮伸手接過去,下車準備扶人。

  豈料陸佔已經自己走下了車。

  他步子跨得還不小。

  溫歲禮跟著他進去,一路上男人的臉緋紅一片,眼底晦暗不明的,唇瓣緊壓著沒說話。

  看來她之前是揣摩錯了,像他這樣的男人,身價如此高,怎會屈居於四季雲頂。

  “在想什麽?”

  “沒想什麽。”

  高階的地方,連電梯璧都擦得鋥亮,將兩人臉上的神情一展無餘。

  溫歲禮的臉,不用他轉頭去看,也幾乎能通過電梯裏的玻璃盡收眼底。

  陸佔又不傻,更不瞎。

  他冷笑一聲:“是不是在想,我一年賺多少錢,能住到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