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滿足我預計的失望4
  第123章 滿足我預計的失望4

  整個發布會的氣氛瞬間緊張起來,幾百雙眼睛一齊看向徐子陵。

  像無數條支流匯入主幹道,其中暗藏著無數湍急的漩渦。

  稍有不慎,就會命喪於此。

  徐子陵身旁的公關部經理急忙搶過話筒,“今天召開發布會是為了梵氏股東大會的無效決策,至於其他問題,我們是不會……”

  轉移話題,是眼下最好的辦法。

  話音未落,徐子陵就抽走話筒,安在台麵支架上,然後一步一步走上去,雙手扶著台子的邊緣,沉目看向那名記者,“你說你有證據,什麽證據?”

  他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既可以解讀為坦然的不懈,也可以理解為滿不在乎的高傲。

  台下的鍵盤聲頓時此起彼伏的響起,兩份結果截然相反的快訊已經初見雛形。

  徐子陵掃視一圈,揚手彈了下麥克風,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

  “怎麽不說,是麥克風壞了嗎?”

  並不寬敞的會議廳風向變得極快,一開始記者的突然提問占據了上風,但很快被徐子陵的反問殺下一子。

  徐子陵保持著風輕雲淡的笑。

  他知道,他不是在和一個記者爭高下,而是和他背後的人拚個輸贏。

  他敢打賭,那人頂多就是嚇唬嚇唬他,不敢下殺招。

  有梵母坐鎮,誰敢動他?

  目光的刀光劍影之間,記者終於開口。

  “需要我現在公布嗎?”

  徐子陵並不信他能拿出什麽證據,直到……

  記者從公文包掏出一遝文件,與此同時,在場所有記者的手機同時震動了下。

  一條信息赫然出現在手機屏幕,打開,是一個1,5m的文件。

  這裏麵不僅記載了徐子陵以前的不法行為,更有他和爆炸案行凶者的對話錄音。

  徐子陵無所謂的聲音響徹會場。

  “死人?那又怎樣?一將功成萬骨枯,你知道多少企業家都是靠榨幹韭菜的血才獲得第一桶金,你知道多少豪門用見不得人的交易得名又得利,裝成高尚的模樣,實則最肮髒?你知道資本上每一塊錢都沾著血嗎?你知道隻要我們這些出身好,家世背景好的人隨便動動,都會有一群人來跪舔我們嗎?”

  “你去想原因,你想破頭都想不明白!欠債幾千萬就把你的人生全毀了,但對我而言,那不過是零花錢。”

  錄音到這裏戛然而止。

  望晴坐在床上,笑了下。

  這話很符合徐子陵的精神狀態,但她真沒想到,警方都定性為意外的案件,居然在這個關鍵時刻迎來反轉。

  她的臉上終於多了分悲戚的表情。

  心中有個大膽的猜想。

  “你從一開始就知道徐子陵的計劃,知道他要利用你對望至蔓的愛和對雨夜的恐懼製造意外,你故意配合,陪他演了這一出戲,就是為了看到他今天的醜態。”

  望晴的腦筋轉得很快,她知道徐子陵是個人渣,但如果沒人激他,他不可能說出這麽無下限又諷刺的話。

  既要激怒他,又要錄音裁剪,說明那人早有預謀。

  梵溫庭摸了摸眉毛,慢條斯理地說:“也不全是。”

  “畢竟,我現在看不到,我隻能聽到。”

  “你究竟想幹什麽?”

  梵溫庭朝著他的方向動了動唇,“你們梵家的恩怨和我無關……”

  不等她說完,梵溫庭用力按住她的後頸,她不得不揚起頭。

  “怎麽會無關呢?你肚子的孩子,不就是他最後的希望嗎?”

  望晴顫了下。

  這一刻,她才發覺,她真的不了解梵溫庭,從來都不知道這個男人心底的真實想法是何等的幽深恐怖。

  在別墅的時間過得很快,馬上就到了望晴和徐子陵訂好的婚期。

  望晴躺在床上不吃不喝,梵溫庭立馬找來個照顧她的女人。

  巴厘島的本地人,隻會說本地語言,連英語都不會。

  她不吃飯,女人就硬塞,望晴自認手勁很大,但怎麽能比得過常年勞作的農婦?

  她知道,梵溫庭就算要她死,也要她在徐子陵麵前死。

  所以登船的時候,她惡狠狠地瞪了梵溫庭一眼,所有的恨意都付諸於這一次怒視。

  梵溫庭突然感知到什麽,轉過頭看向望晴的方向。

  站在他旁邊的秦淮問;“是缺了什麽……”

  梵溫庭的語氣淡淡。

  平淡到根本無法將他和這幾天在港城引起驚濤駭浪的始作俑者聯係在一起。

  徐子陵鐵證在前,直接被扭送到警署,由於案情太過嚴重,梵母找了好幾個人也沒能見到弟弟一麵。

  她想到了正在監視居住的容sir,馬不停蹄送了盒上好的毛尖。

  晚上,兩人在僻靜的茶室碰麵。

  梵母倒好一杯茶,容sir卻沒有接。

  金絲眼鏡後的黑眸緊盯著梵母,“阿薇,不是我不幫你,這次是子陵作繭自縛,我愛莫能助。”

  梵母的眼睛都哭腫了,隻能用極好的教養維持著體麵,“容sir,我求求你就幫我這一次吧,況且,子陵的那些事,您能脫得了幹係嗎?”

  容sir笑了,笑得輕佻又寡淡。

  “威脅我?”

  “我隻是實話實說。”說著,梵母又將茶杯遞到容sir的眼前。

  “徐子薇,求人不是這個態度。”

  容sir起身,隻留給徐子薇一個背影。

  “你從一開始就錯了。”

  侍者剛剛闔上包間門,梵母就直接將茶杯摔了出去。

  她好久沒聽到這個名字了。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她的名字被替換成梵夫人,像是永不消失的烙印,撫平上前半生所有的記憶,變成了服務於梵家的一份子。

  她滿腔的怒火無處發泄,回到家,就看到梵萬傳剛從集團回來。

  孩子們都不在,兩位老人也不用演伉儷情深的戲碼,梵母喊道:“你已經拋棄了子陵一次了,你還打算拋棄他第二次嗎?”

  梵萬傳捏著眉心,年邁的身體縱使修養多久,也無法匹敵當年雄風,他累得不想說話,徐子陵在任時間不長,捅出來的小窟窿不少,要不是梵氏家底豐厚,早晚會被徐子陵敗光。

  這時,他才意識到自己那個兒子有多好。

  他扯鬆領帶,直接越過徐子薇,吩咐秘書,“把溫庭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