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明白你有控製欲 我為了大局3
  第67章 明白你有控製欲 我為了大局3

  落地窗外是喧鬧的人潮聲。

  雙層玻璃隔絕了所有的噪音,隻剩下咿咿呀呀的越矩唱腔。

  梵家和徐家都是北洋時期被迫南下港城的滬城人士。

  即使到了這一輩,也無時無刻端著滬式腔調。

  饒是徐子陵如此卑劣的人渣,也是紳士格調,情趣高雅。

  僅是吃個飯,也要找幾個舞女作陪。

  僅隔一道單薄的屏風,身段清絕的舞女風姿綽約地下腰,旋轉,媚而不俗,妖而不豔。

  更絕的是,她們聽不見,隻能從音符砸在舊地板上的律動來判斷節拍。

  所以說,無論在包間內發生多麽醃臢,下賤,無恥的行徑,她們都無從得知。

  真會玩。

  徐子陵的手掌緩緩向下,托起她纖細的脖頸。

  她的皮膚很薄,血管清晰可見。

  似乎隻要多用點力氣,血管就會爆開。

  鮮血就會噴他一臉。

  想到這,徐子陵眼底泛起猩紅,呼吸漸重。

  “我要你把望氏醫院,給我。”

  望晴聽完不覺輕輕一笑,大腦飛速轉動,思考徐子陵是不是瘋了。

  “您高估我的能力了。”

  徐子陵不急不慢地繼續說:“隻要望至堯消失,望武凱就隻能在你和望至蔓之間選出下一任繼承人。”

  望晴抬眸,“您覺得,院長會選擇我,拋棄望至蔓?”

  “以前我不相信。”徐子陵故意加重了力道,讓她的脖頸又揚起了些。

  角度太刁鑽,下身不得不懸空。

  望晴的手按住一旁的桌角,卻沒有躲。

  “但現在,我相信。”徐子陵稍稍挑眉看她,“即使你裝出一副乖巧懂事的樣子,但自從我第一次見到你,我就知道,你和我是一類人,你絕對不會是一個乖巧,委屈自己的人。”

  望晴眯了眯眸子,的確,第一次見麵,她就差點毀了他的命根。

  難怪會給他留下這樣的印象。

  望晴到倒吸一口冷氣,也不知道是房間的冷氣太足,還是她穿的太少。

  皮膚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她斂目,思索片刻,問:“可是這麽做,對你有什麽好處呢?”

  徐家沒有類似的業務,望氏醫院的體量大,不良資產也多。

  以徐家的能力吞下,隻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沒準還會落下一個噎死的命運。

  除非……

  望晴腦中閃過一個奇怪又合理的念頭。

  “你想證明,你比梵溫庭更優秀?”

  徐子陵漸漸眯起眼睛,緩緩俯下身。

  就在他快要覆住她的薄唇時,望晴錯開,聲音輕顫,“梵溫庭出了紕漏,你就想取而代之,讓梵老不再信任梵溫庭?”

  多麽叵測的居心。

  一個外姓人,居然懷著越俎代庖的心?

  “把容sir和梵溫庭的事捅給媒體的人,是你吧?”

  那天給梵溫庭下藥的人,也是你吧。

  後一句話,望晴沒說。

  說了,就證明她那晚看到了梵溫庭。

  隻要徐子陵不說,她絕對不挑明。

  望晴不想引火上身。

  聞言,徐子陵不怒反笑,雙手按在她座椅的扶手上,強勢熱烈的氣息包裹住她的氣息。

  “是又怎麽樣?就算查到了,姐夫也不會責難我。”

  用的是肯定句。

  望晴不禁訝異,難道徐子陵救過梵萬傳的命?

  所以才會對他無限縱容。

  即使被捅破真相,徐子陵也沒有一絲膽怯的樣子,而是坐回主位,翹著二郎腿,手指隨著越劇的陰陽頓挫輕點額頭,“溫庭在繼承人的位置太久了,換個人,也能讓他產生點危機感,促進他成長,不是嗎?”

  豪門栽培繼承人的方式自然比普通人家教育孩子更加苛刻。

  會念書從來不是加分項。

  甚至有富一代告訴孩子,你什麽都不會也OK,隻要能雇傭到頂級商學院的畢業生為你賣命即可。

  所以,豪門選拔繼承人的標準並不是品性多良善,智商多絕頂。

  而是會做生意。

  可這是一個相當模糊的概念。

  賣襪子能成為零售業大王,倒賣垃圾債券也能成為基金公司新貴。

  到底什麽叫做會做生意?

  殺伐決斷,絕不心慈手軟,即使對麵站著的是自家人,也能痛下殺心。

  這便是梵家的教育。

  幾代都不曾變過。

  望晴不置可否。

  這不是她能討論的話題。

  但並不代表也什麽話也不想說。

  “你想怎麽處理望至堯?”

  望晴算計了一遍。

  是輸是贏她都沒有什麽損失。

  反正隻有爛命一條,收走也不虧。

  梵溫庭一定會力保望至堯,找徐子陵做靠山,不失為一個良策。

  再者,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他們鬥得越猛,望晴才能得到喘息的機會。

  一曲終了,舞女退散,鋪陳著花開富貴的牡丹不見纖細妖嬈的舞姿,隻留下一團黃色的光。

  徐子陵捕捉一絲痕跡地答:“給望至堯供貨的上家正好是我的人,再加上……”

  他轉動椅子,正對著望晴,手指伸入內袋,掏出一個U盤。

  “當時在場的人拍攝的視頻。”

  望晴放在膝蓋上的手指捏緊。

  徐子陵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怎麽,你在想這些證據此時為什麽沒有出現在法證科嗎?”

  他十分惋惜地蹙眉,“做好人也是需要時間適應的嘛,對不對?”

  那樣子,做作至極。

  望晴勾唇,靜謐的麵容下似乎被劃開一個口子,淌下黑色的毒液,將周遭腐蝕幹淨。

  那是刻骨銘心的憤怒,是根深蒂固的恨,是從地獄歸來血肉模糊的嘶吼。

  望晴緩緩鬆開手指,“汙點證人的可信度很容易被推翻,視頻也容易被鑒定機構偷梁換柱,梵溫庭保你的手段,也會用在望至堯身上。”

  徐子陵桀驁的眉心微卷。

  望晴不去管他的表情,手搭在公文包上,思索了幾秒,似是下定了決定,沒有一絲猶豫地打開包,拿出一份文件夾,放在餐桌上的玻璃轉盤。

  “如果徐少真的能絆倒望至堯,不如看看這個,或許更有幫助。”

  說完,望晴就走了。

  徐子陵轉動轉盤,打開牛皮紙文件夾,在看到第一行字時,緊皺的眉心緩緩鬆開。

  他果然沒有看錯望晴。

  她和他,就是天生絕配,一樣的肮髒下賤。

  誰也不必誰高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