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滯留在 擠湧的監牢4
  第63章 滯留在 擠湧的監牢4

  望晴看過去。

  梵溫庭的三個字在昏暗的燈光下,像是洪水猛獸,撲麵而來。

  “開門。”

  簡簡單單兩個字,透露著不容置喙的分量。

  昨晚孫雅無故外出了三個小時。

  通過監控望晴找到當時載她的出租車司機。

  得知她去的正是那家夜店。

  時間剛好卡在望晴過去的前後。

  她到底去做了什麽,不用猜也知道。

  望晴惡心,甚至想直接掛了電話。

  但梵溫庭有這種資本。

  即使你惡心他,厭惡他,也不能敵視他,輕視他。

  望晴深吸一口氣,“好。”

  掛了電話,她忙不迭把白板折疊好鎖進抽屜,又去衛生間照了下鏡子。

  一副哀莫大於心死的模樣。

  估計沒法勾起梵溫庭的興趣。

  開了門,她倚在門框,露出一個自認為放鬆的笑容。

  “梵少。”

  梵溫庭眼神諱莫如深。

  大多數時間望晴都沒法讀出他眼神中的深意。

  她索性放棄猜測,讓開一條路。

  梵溫庭麵無表情,越過她,坐在沙發上。

  望晴反鎖上門。

  夕陽將空氣中的塵粒照的分外明晰,也將兩人之間暗湧著的情緒,赤裸裸地展露出來。

  有外人在還好,隻剩下單獨兩個人的時候。

  似乎連空氣都走了樣,變了形。

  不用說,也感受到那種隻屬於兩人的氛圍感。

  像是在費洛蒙驅動下,身體散發出的磁性氣場。

  對頻的人隻需要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能共振環繞。

  梵溫庭的手搭在眉骨上,遮住眸子,雙腿分開,利落的腿腳垂向地麵。

  欣長的身材在沙發上壓出一道痕跡。

  沙發已經許久沒人坐了,上麵積了一層灰塵。

  望晴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沒注意到,拿了張濕巾,走到他麵前,“梵少,你……”

  不等她說完,梵溫庭就扼住她的手腕,把人帶到懷裏。

  好熱。

  望晴隻覺得一股熱氣直衝她的腦門。

  她伸了伸脖子,用額頭抵住梵溫庭的胳膊。

  好燙。

  他發燒了?

  望晴小心翼翼地調整姿勢,然,男女之間靠得這麽近,怎麽做,都顯得很奇怪。

  她索性不管了,支開他的手臂,梵溫庭難得配合,滾燙的胳膊順勢向下箍住她的裙擺。

  望晴沒注意,一心把手掌貼在他的額頭。

  燙成這樣,少說也得39度。

  “怎麽回事?”

  梵溫庭不說話,隻動手。

  等到望晴反應過來,胸前的束縛感斷然消失。

  望晴不敢不配合,他想要了,她不給,太容易引起他的懷疑。

  梵溫庭詭計多端,望晴不敢在他麵前露出一丁點的馬腳。

  隻是,她的演技還沒有爐火純青到影後的地步。

  吻他時,必須閉上眼睛。

  “睜開眼睛。”

  這是他進入這房間說的第二句話。

  聲音壓抑,帶著煩躁與不耐。

  望晴睜開眼睛,麵前的男人是那麽帥氣迷人。

  但他對感情不忠誠,把女人當玩物。

  她嫌棄他,如果睜著眼睛,根本沒法入戲,演出那種要死要活的感覺。

  她的眼神越來越清明,不染一絲塵。

  和剛才的投入形成鮮明的反差。

  “我去找退燒藥。”

  望晴想岔開話題,梵溫庭卻沒給她機會,他一把掐住她的下巴,另一隻手扣住她的後腦勺,將她的薄唇壓在他的唇邊。

  順勢吻了下去。

  是吻嗎?

  更確定的說,是在撕咬。

  望晴感受到了疼,下意識反抗,沒成想直接激怒了他,單手抱住她,壓在旁邊的茶幾上。

  那一瞬間,望晴想。

  她這輩子,都不會再碰玻璃茶幾了。

  梵溫庭非常狠,狠到望晴有種錯覺,他是在用這種方式懲罰她。

  她做錯了什麽呢?

  至少在梵溫庭麵前,她安分守己。

  除了在望至蔓麵前,逞能了幾次。

  難道因為這個,梵溫庭就不顧高燒身體力行來懲罰她?

  望晴走神的次數太多,最後什麽時候睡著的都不知道。

  她於半夜醒來,喉嚨幹得要命。

  剛起身,梵溫庭的手臂就把她撈了回去。

  他發燙的額頭抵在她的後頸,溫熱的呼吸沉悶又焦灼。

  “媽媽。”

  原來是在說夢話。

  望晴身體一僵,她沒有什麽母性,更沒打算做梵溫庭的媽媽。

  可是她越躲,梵溫庭纏得越緊,像是一條蛇,纏得她沒法呼吸。

  望晴盡可能放鬆自己,費力轉過身,輕輕拍著他的後背。

  一下又一下。

  “我不走。”

  望晴哄他,薄唇印在他的眉心,“快睡吧。”

  梵溫庭似乎心安了些,緩緩鬆開她。

  他口中的媽媽,自然不會是梵母。

  而是當初拋棄他,賣子求榮的女人。

  梵溫庭對她的態度,大概是又愛又恨。

  一方麵舍不得母親,一方麵又痛恨她為了錢把他生下來。

  望晴還記得她小時候偶然碰到過梵溫庭的生母來找梵母要錢。

  小孩子好奇心重,躲在書櫃裏偷聽,也就聽到了兩人的對話。

  “還要1千萬?當初是一錘子買賣,多一分你都別想拿。”

  “嗬,懷胎十月的人是我,梵夫人倒是風輕雲淡,為了生梵溫庭,我差點就死了,身子也落下了病根,這輩子都治不好,現在梵家有個這麽好的繼承人,都是我的功勞!”

  梵母擰眉,“你的功勞?溫庭這一生最大的汙點就是你!我想盡辦法把他身上劣等的基因一點點剔除出去,才造就了現在的他,你知道嗎?”

  梵母陷入瘋狂,按住那女人的肩膀,直接摔倒衣櫃上。

  咚的一聲,女人像是失去骨頭滑落到了地上。

  彼時的小望晴生活隻有城堡和鮮花,自然沒經曆過這種事,嚇得捂住嘴巴,小臉慘白。

  突然,櫃外響起一陣咯吱咯吱的聲音。

  是門開了。

  梵溫庭被梵母推到那女人麵前。

  梵母眉間帶著戲謔的笑:“溫庭,這個人傷了我,要怎麽處理?”

  望晴永遠忘不了梵溫庭的眼神,如同黑洞,吸走了一切的光和熱,在孩子的眼中那是成熟穩重的標誌,可等長大了,才明白,那叫做冷漠無情。

  他走上前,小小的精致的皮鞋踩在女人纖細幹癟的手背上。

  “傷了母親的人,不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