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情願 一起不舒服 1
  第40章 情願 一起不舒服 1

  黑衣保鏢分為兩列,人手一把撐開的黑傘,形成了一個封閉的空間。

  如同密不透風的高牆,隔絕掉任何試圖窺伺的視線。

  一位耄耋之年的老人邁著沉重的步子走過來。

  他轉動著玉扳指,不等徐子陵開口,就是一耳光。

  “我……”

  徐子陵剛張嘴,又是一巴掌。

  老人帶著墨鏡,花白的頭發因為噴了發膠,穩穩貼在頭皮。

  “你怎麽鬧我都無所謂,但你居然跑來這種地方,也不嫌丟人!”

  不是因為他傷害望晴而生氣,而是因為他選擇這種貧民寄居的地方。

  才動怒。

  “我……我錯了。”

  在絕對的權勢麵前,再極端的惡也成了沒了根的浮萍。

  搖搖欲墜。

  “還不鬆手!”

  徐子陵像是打了霜的茄子,悻悻放開望晴的裙擺。

  望晴如同驚弓之鳥,縮到床頭。

  一雙濕漉漉的眸子,警惕地盯著眼前的兩個人。

  “怎麽,啞巴了?不是挺厲害的嗎?在我修養這段時間,你是一點沒閑著!”

  老人拿起拐杖,一下一下戳著徐子陵的胸口。

  那樣子,和徐子陵在醫院踹望晴肩膀,如出一轍。

  徐子陵蠕動嘴唇,半天才憋出一句,“對不起,姐夫。”

  姐夫?

  麵前的老人居然就是傳說中的第四代梵先生,梵氏掌門人梵萬傳。

  也就是梵溫庭的父親。

  梵萬傳摘下墨鏡,儒雅斯文的麵容,布滿肅殺的厲氣。

  望晴終於明白梵溫庭骨子裏的那股斯文敗類的氣質是從哪裏來的了。

  梵萬傳眯著眸子,眼神不帶一絲溫度,“滾出去。”

  “姐夫。”

  徐子陵還想辯解,但被梵萬傳那麽一瞪,頓時啞火了。

  他轉頭去拿衣物,經過床頭時,突然湊向望晴。

  眼神像是淬了毒,極為凶狠,“下午的事,不準說出去!否則,我出去就玩死你!”

  望晴打了個寒顫。

  她不是徐子陵的對手。

  他是條瘋犬,毫無道理章法可言。

  上一秒還在幫她,下一秒就要咬死她。

  妥協,是唯一的出路。

  梵萬傳關掉房間內旖旎魅惑的燈光,隻留下白熾燈。

  在燈光的映襯下,望晴的臉顯得更加蒼白了。

  “伯父。”

  梵萬傳垂眸看了眼沙發,估計是嫌棄不幹淨,沒坐。

  他站在床邊,審視望晴的一舉一動。

  “按理說,你應該和子陵一起,叫我姐夫。”

  “我……我還沒嫁給他,還是叫您伯父吧。”

  梵萬傳眸子微挑,緩緩說道:“子陵這孩子比較特殊,這一點,你能感受到吧。”

  對,都30多歲的大男人了,還被當做不懂事的大男孩。

  這話望晴隻敢在心裏想。

  見望晴沒說話,梵萬傳繼續說:“今天這事……”

  望晴趕緊表決心,“我是不會說出去的,您放心。”

  梵萬傳很滿意她的反應。

  “子陵是直接把你帶到這裏嗎?”

  望晴愣了一秒,想到徐子陵的話,用力點頭。

  她怕了。

  怕徐子陵喜怒無常的性格,怕他說出自己和梵溫庭的事,怕被埋進那個坭坑裏。

  既然徐子陵鍾意,梵萬傳自然把望晴查了個底朝天。

  應了妻子的那句話,她和徐子陵,真是絕配。

  徐子陵這種無法無天的人,就需要一個能忍能抗的女人。

  之前的那幾位,太嬌氣。

  這個,剛剛好。

  畢竟,能在望家的打壓下苟活到現在,非常人能做到。

  梵萬傳指定望晴和他同乘一輛車回家。

  徐子陵敢怒不敢言,快上車的時候,忽然想到了什麽。

  抵著車門,摸摸鼻子,“姐夫,那個,你是怎麽找到我的?”

  崇慶大廈的賓館隻要多加錢就可以不用身份證登記,他還特地拆掉了行車定位儀和導航,手機除了在賓館的幾分鍾之外也沒開機。

  梵萬傳根本沒關注他,而是打了個手勢,示意望晴上車。

  徐子陵捏緊車門,想到望晴的求救電話居然打給梵溫庭,就覺得不爽,非常不爽。

  他最討厭居於梵溫庭之後。

  最討厭他在意的人,更在乎梵溫庭。

  黑色的車隊1個小時後駛入梵家停車場。

  天空飄起了小雨。

  保鏢先下車,撐開傘等在車外。

  徐子陵吊了郎當關上車門,轉過頭,就看到望晴扶著梵萬傳,一副父慈子孝的畫麵。

  切,真會巴結!

  如果望晴知道徐子陵的想法,真要為自己叫屈。

  她隻是想照顧長者。

  況且,港城誰人不知梵萬傳身體虛弱,常年在T國修養。

  她不過是做了一個晚輩該做的事。

  “萬傳。”

  梵母迎了上來,有點驚訝丈夫居然回國,她沒收到一丁點消息。

  梵萬傳點了下頭,看向她的身後,“溫庭呢?”

  “剛出差回來,已經睡著了,孩子太累,還是不要打擾他了。”

  梵萬傳對望晴點了點下巴,“扶我進去吧。”

  梵母挑了下眉。

  梵萬傳向來生人勿近,靠近他的人,都是經過層層審查。

  望晴當然不知道這些,她兢兢業業把老人家送到客廳,然後站在他的身側。

  “坐下吧。”

  梵萬傳雙手拄著拐杖。

  望晴一愣,有些不可思議地坐在沙發的邊角。

  徐子陵雙手插兜,拖鞋在地麵摩擦出巨大的聲響,幾步走到望晴旁邊的位置,剛要坐下,就聽到梵萬傳怒喝:

  “跪下。”

  “姐夫,憑什麽她能坐,我就要跪!她是我的女人,我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她都該受著!”

  “混賬!”

  梵萬傳繃緊下巴,揚起拐杖。

  徐子陵躲在梵母的背後,“姐夫,我爸都不會打我,你不能打我!”

  “我就替嶽父教訓你這個混賬!”

  梵母心疼地勸道:“行了,有什麽大不了的,又沒見報,又沒出人命!這次子陵很乖了!”

  梵萬傳氣得連胡子都在抖,“你就是這麽教育他的!”

  聞言,梵母卻是紅了眼,“怎麽了?我寶貝我的親弟弟,有什麽問題!”

  梵萬傳捂著心髒,喘不過氣來。

  望晴感覺到不對勁,連忙起身,卻被一股力量推開。

  那人準確找到梵萬傳的心髒病藥,遞到他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