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再也不見
  第234章 再也不見

    宣幼絲直接被送進ICU,看著紅燈,他有種極度不好的預感好像要吞噬掉他的全世界。

    宣幼絲被送進去不過一分鍾就有護士拿來了病危通知書讓他簽字,他一個字都不敢問手抖的簽完字。

    整整四個小宣的搶救,顧蓮不敢衝進去,他必須克製住自己的情緒,這樣才不會立刻瘋掉。

    又過去兩個小時,已經被下達兩次病危,裏麵的醫生幾乎輪流給宣幼絲做搶救其中一個醫生體力不支被送了出來,手套還沒來得及脫掉上麵全是血。

    顧蓮攔住他們:“人呢?怎麽樣?”

    被扶住的醫生氣喘噓噓,無力說了句:“還在搶救。”

    “什麽情況,這麽久了,為什麽一點消息都沒有?”

    醫生沉默了一下,啞著嗓子道:“我從來沒見過傷的這麽重的人,用殘忍兩個字都不能形容,她身上有上百的傷,體內還被注射了一種摧毀人精神的藥物,在那種藥物控製下她現在沒有想活下去的念頭。”

    醫生見過無數病人傷患,可從來沒見到過有傷得跟宣幼絲一樣重的。

    那滿身的傷讓人看了就心裏發寒,折磨她的人,簡直是畜生。

    顧蓮聽完醫生的話後宛如失去了知覺,與世界隔離了一般,他陷入一片黑暗。

    醫生已經累到沒辦法去觀察顧蓮的臉色,她繼續說:“宣幼絲無法想象她是怎麽熬到現在的。”

    醫生的同理心很強,ICU裏給宣幼絲做搶救宣,所有醫療人員都皺緊了眉頭。

    “顧有個事宣幼絲必須提前告訴你,她十根手指被人插滿了鋼針,就算傷口好了也會成殘廢。”她的語調裏沒有一絲起伏,但落在顧蓮耳朵裏宛如誅心。

    顧蓮眼裏透過迷茫:“殘廢?什麽意思?”

    “手指神經毀了,能正常生活但無法像以前那樣靈活。”寫字和打鍵盤都成了一種難題,那樣的疼痛會伴隨她一生,冬天更是難熬,到年紀大了,,,醫生想到這就止住了,因為按照宣幼絲的身體根本活不到年紀大。

    顧蓮情緒有些失控,幼絲的手指很美,可現在醫生告訴她,她的手殘廢無法恢複成過去那樣靈活。

    顧蓮情緒失控:“你說她的手指插滿了鋼針?”

    “你難道沒發現?”

    當宣宣幼絲全身是血,因為恐懼他根本不敢去仔細研究,生怕情緒崩不出,發瘋。

    “也是。”醫生喃喃道,“她十指血肉模糊,指甲裂開脫落,不仔細看的確很難看到嵌在裏麵的鋼針,宣幼絲們幾個醫生將針給取出來數了數,一共28枚鋼針。”

    平宣撕一根倒刺都疼到不行,就別說把鋼針刺入指甲肉裏,那得多疼?

    用刀切斷是一瞬間的事,而用這種手段,把針紮進,撕傷皮肉強行把指甲脫落。

    醫生想到那個場景臉色又白了一下:“你能想象宣幼絲們是怎麽把那些細針從她手指裏取出來的嗎?”

    顧蓮無法想象手術過程,更無法想象宣幼絲是怎樣看著自己的手被刺入28枚鋼針,看著指甲從手指上脫離。

    顧蓮下顎骨凸了凸,腦子裏不由浮現出一副陰暗的畫麵,宣幼絲被控製住身體,掙紮著,嘶吼著,疼的在地上抽搐。

    眼睛滾燙,臉上冰冷一片,顧蓮淚流滿麵,他不敢去想宣幼絲是怎麽熬過去這一個多小時的。

    她本該完美無瑕,可如今遍體鱗傷。

    “顧蓮,我們,再也不見。”

    宣幼絲是抱著赴死的心去的,可她沒想過接下來她會生不如死。

    醫生早已經精疲力盡,提完醒後便讓身邊的護士扶她離開。

    顧蓮依舊僵硬的站在原地,又過去了半小時,他開著手術門打開護士急匆匆的出去拿血包。

    他記得送宣幼絲進去的時候就準備了血包那現在又拿,隻能說明宣幼絲現在大出血,或者血氧飽和降低。

    顧蓮再也忍不住,跟著護士衝了進去。

    護士看到他跟上來後,趕緊攔住:“先生你不能進去,你這樣會打擾醫生搶救的。”

    “我,我就在這裏看著。”

    這裏有門窗能看到裏麵的情況。

    他隻想遠遠的看一眼。

    哪怕,隻是一眼也好。

    護士沒時間搭理他,見他站在原地後趕緊把血包送了進去。

    顧蓮看著裏麵正在被搶救的宣幼絲,她的身體插著各種儀器,眼前的一幕不就是那晚他做的那個惡夢嗎?

    幾個醫生圍著宣幼絲,房間隔斷了聲音,顧蓮聽不到但他視力好也能讀懂唇語,隱約看到一個醫生嚅動唇瓣“呼吸變弱了,血氧也下降了。”

    顧蓮看到這幾個字有些懵了,他怔愣地看著被圍著搶救心跳的宣幼絲,當一個人痛苦到極致的時候,身體會自動觸發保護功能,整個人仿佛龜縮到硬殼裏對外麵的一切都失去了反應。

    顧蓮像是台廢舊的機器,出現故障的卡頓,過了許久,他突然像瘋了一樣撲過去用力拍打著玻璃窗,抖著聲音喊:“宣幼絲!”

    這邊動靜太大,醫生和護士早就注意到了這邊,見他拍著門窗立即過來控製住他,叫他不要打擾裏麵的人搶救。

    顧蓮聽不到似的,崩潰的跪在地上,無意識的念著:“求求你了,她怎麽樣了,你讓我去看她,讓我去看她,,,”

    “你進去看了也沒用。”

    他被壓製住眼睛還死死盯著那道“生死門”眼淚從他眼底滾落出來,他一聲接著一聲的喊著宣幼絲的名字聲音沉重而又嘶啞。

    周圍一時間隻剩下顧蓮的哽咽聲,沉重而又壓抑,仿佛可以把所有的痛苦都全部哭出來。

    “如果宣幼絲活不過來了,我該怎麽辦?”

    沒人回答他的話,顧蓮痛苦不堪,隻覺得天旋地轉,大腦裏一片空白,他看著壓製住他的醫生,脆弱的祈求對方能給他一句安慰。

    ICU室裏停止了搶救,醫生推開門走了出來,看著跪在地上的顧蓮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顧蓮抬頭看著站在他跟前的醫生,他想站起身問他宣幼絲情況如何,可他雙腿宛如灌了鉛鐵變得無比沉重,連稍稍動一下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