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揭穿(1)
  第94章 揭穿(1)

    小薈娘親一陣唏噓,“你這前前後後都投了多少進去了,還沒有拿下,若說查人,那之前想要咱們鋪子的董掌櫃上麵的公子倒是算一個,聽說也是年輕的公子,財力雄厚,要不找個時間我去試試?”

    “嗯,能探出來就探。”

    雲清音的那點好奇心也沒有到非知道對方是誰的地步,就是最近心裏不痛快。

    雲清音去了隔壁飯館,這邊雲清音不常來,聘了個管事,對方很是盡心盡力,把飯館打理得井井有條,每個月飯館的情況都會匯成文字告訴她。

    雲清音過去的時候,管事正和兩個人一起坐著,其中一個便是董掌櫃,見了她過來,起身打了招呼。

    “不必客氣,坐吧。”

    管事給雲清音讓出了位置,同時低聲告訴雲清音這兩個人過來的目的——需要借飯館的兩個廚子幾天。

    雲清音看過去。

    董掌櫃解釋,“有幾位外地來的商人過來,接下來幾日要住下,我聽他們提起之前吃過你們飯館的飯菜,這會還念著。”

    “這不是什麽大事,你們什麽時候需要,讓管事安排了。”

    事情談好之後,董掌櫃和杜掌櫃便一起起身離開,出了門,杜掌櫃終究沒有忍住好奇心地問,“這位姑娘看著好年輕,但是行事卻給人一種很老練的感覺,為什麽我從來沒有見過?”

    董掌櫃說,“這位雲姑娘挺低調,雲家飯館這兩年也是遍地開花了,聽說已經開到京外去了,那些富貴的公子哥兒常去玩耍的馬場也是她手底下的。”

    杜掌櫃意外地唏噓一聲,“看著才十六七,我剛才看那飯館裏的管事對她十分恭敬,便知她治人有一套,行事卻沒有潑辣之感,反而令人如沐春風,若不是公子早有心上人,我豁出老臉也要為他們牽線搭橋了。”

    莫名的,杜掌櫃覺得這樣的兩個人肯定能說到一塊去。

    但是遺憾的是,現在公子已經有了心上人。

    董掌櫃心思微動,“你最近和那位叢姑娘走動了嗎?”

    “去我那拿過東西。”杜掌櫃看著他,“怎麽了?”

    知道他不會無緣無故提起叢玲兒。

    董掌櫃猶豫片刻,抬步進了鋪子,裏麵有些淩亂,夥計還在收拾東西,杜掌櫃好奇的問了一句,“這是怎麽了?”

    夥計神色略有些不滿,“還不是那位叢姑娘,領著幾個朋友堂而皇之的過來,打劫了不少東西。”

    杜掌櫃看董掌櫃。

    董掌櫃讓那些夥計下去,和杜掌櫃一同坐了下來。

    “你這裏有什麽東西比公子的還要好?”

    杜掌櫃是真的好奇,他畢竟不是最初跟著沈岸秋那一班子的人,也是近一年才走進親信的圈子,幫沈岸秋做事,連溜須拍馬屁這樣的事情都不敢太過出格,能搜羅一些玩意親自讓沈岸秋挑一挑算是最明顯的手段了。

    私下裏送未來主母東西的事情他除了之前那次派人去叢府送禮,再沒有做過其他。

    “我也奇怪。”

    這正是董掌櫃不解的地方,愁眉不展,“我擔心是不是弄錯了什麽。”

    他手裏的東西比起沈岸秋請那些有名的簪娘打造出來的沒什麽出彩,而今日那叢玲兒看到之後分明是十分喜愛,董掌櫃察言觀色久了,還是能夠辯別出來那是看到一種非常美好的東西的時候的喜歡。

    杜掌櫃上了幾分心,“你的意思是……”

    雖未言明,但是兩個人經常往來,都能明白對方的未言之意。

    董掌櫃罕見的有了幾分凝重,“我也不確定,她手裏的那幅畫是真的,況且,這位叢姑娘確實是叢府的千金,而公子算是叢大人的學生,兩人相處久了……”

    董掌櫃想說,暗生情愫也不是不可能,但是不知為什麽,這時候他想到了在飯館遇到的雲清音。

    杜掌櫃想起了什麽,“前段時間,我搜羅了一些東西送到公子麵前,公子別的沒要,隻拿了一串紅繩穿著的鈴鐺,你可見那姑娘戴過?”

    董掌櫃搖了搖頭。

    “可能是沒戴,也可能是你說的那個可能。”

    杜掌櫃犯了愁,“這可不能馬虎,得查清楚。”

    但是怎麽查,總不能直接到叢玲兒的麵前問,那樣的話,萬一她的身份真是公子的心上人,隻怕事情就鬧大了。

    “我和她接觸的多,我來查吧。”

    ……

    雲清音快到晌午才回飯館,沈岸秋和沈東東,李安傑他們在後院裏坐著,鳳安安跑到跟前,壓低了聲音,“漂亮姐姐,你和沈哥哥是不是吵架了啊?”

    “……有那麽明顯嗎?”

    鳳安安煞有介事地點頭,雲清音哭笑不得,“別亂想,問問他們吃不吃瓜果,我去切。”

    雲清音沒有特地壓低聲音,沈東東笑聲傳來,“清清多準備一些!”

    “知道了。”

    雲清音讓鳳安安先去玩,她去了冷藏室,挑了一個大西瓜還有幾個小瓜,打算分兩趟過來拿,沈岸秋已經從她手裏把那個大西瓜接了過去。

    他走到門口,見她沒跟上來,“風寒才好,還想繼續病怏怏的?”

    冷藏室裏四周放了冰。

    雲清音抿了抿唇,抱起幾個小瓜跟在沈岸秋的身後。

    單間廚房裏,沈岸秋拿刀切了西瓜,每一塊都大小相同,紅壤的果肉看著特別讓人有食欲,雲清音在他身後站了一會,沈岸秋處理好了西瓜,又朝她伸手。

    雲清音把手裏的小瓜遞過去一個。

    沈東東的腦袋伸進來,在兩個人之間看了一圈,“切好了?我先端過去啊,早就忍不住了!”

    端上之後就非常有眼色的離開。

    雲清音把最後一個小瓜給他,低眸,見他的胳膊又出現在視野裏,下意識地說,“沒了……”

    卻在看到他遞過來的削了皮,鮮嫩的瓜瓤時閉了嘴,過了會,接了過去,心不在焉地吃了一口。

    頭頂上傳來他的聲音,“好吃嗎?”

    雲清音想著,“挺甜。”

    沈岸秋在水池邊洗了手,“是嗎?”

    緊接著,她的下頜便被抬高,沈岸秋一隻手沉穩地托著她的後腦勺,然後低頭吻了下來,片刻後,他稍退開,認真評價,“確實挺甜。”

    “……”雲清音沾染上果漿的手動了動,看到沈岸秋身上那件她縫製的衣服,忍了忍,終於沒有將魔爪伸過去。

    “你最近不是懶得和我多說什麽嗎?”

    “清清。”對她,沈岸秋向來有耐心,“不想理我的人是你。”

    看了她一會,沈岸秋問,“你有沒有什麽話和我說?”

    雲清音迷茫地站了一會,想必根本不明白沈岸秋的話是什麽意思,男人的唇角弧度淺了些,眼眸越發的令人捉摸不透。

    雲清音仰起小臉,“你是說國公府認我作孫女的事情?”

    盡管心裏有些失望,沈岸秋並沒有表現出來,“這件事我沒提前和你說,是想等你見過國公府的老夫人之後再作打算,國公府門楣雖高,但也不是跨不過去,最主要還是看你的意思。”

    沈岸秋知道雲清音和忠勇侯府還有定南王府的關係都好,前者是以前的家,後者是當朋友處的,但是這兩家與雲清音現在的關係都算不上實質。

    “你出了什麽代價讓他們答應?”

    國公府這樣的清貴之家,和商人的界限應該是涇渭分明的。

    “我和國公府公子有過生意上的往來,有他從中牽線,說服國公府的人不是難事。”

    沈岸秋並沒有說太多,但是雲清音知道,那代價一定不小,琢磨了一會,雲清音也想通了他這樣安排的目的,無非是想回擊那些她配不上他的傳聞。

    沈岸秋始終盯著她的神色,見她猶豫,了然一般詢問,“不太願意?”

    雲清音輕輕地嗯了一聲,又怕讓他為難,說出實情,“我知道你的擔心,但是成為國公府的人就要相應的參與到國公府後院的關係中去,我不覺得這樣的麻煩比被人說兩句來得輕。”

    沈岸秋摸了摸她的頭,“我怕你難過。”

    他不想那些人說她。

    “嘴長在別人身上,我為什麽要為別人的惡意讓自己難受。”雲清音微微一笑,“你不要擔心。”

    看著兩人又如膠似漆地一起過來,沈東東朝李安傑飛快地眨了眨眼睛,說我猜的準吧,李安傑移開目光。

    ……

    入夜。

    和好後,雲清音就迫不及待地問壽宴那天到底怎麽回事。

    沈岸秋似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你很關心七殿下?”

    “也沒有啊。”雲清音一臉的正色,是那種坦蕩到極致的自然,“這不是那天他也中藥了嗎,給他下也就算了,說明有人想阻止國公府成為他的助力,但是給我下是為什麽?”

    雲清音唯一想到的就是有人想毀她清白,她想過叢玲兒,也想過其他人,但是因為那是在國公府的地盤上,她隻是過去做客的,離開後也不好再繼續查了。

    心裏一直憋著疑問。

    沈岸秋怔了片刻,電石火光之間突然明白為什麽始終沒有等來雲清音對於那天的解釋,她是從頭至尾壓根沒有把自己和趙墨清放在男女身份上,沒有這個前提,自然也就不會有所謂的曖昧。

    幾乎就像是,你是一個小孩,我也是一個小孩的心態,小孩和小孩在一起,能有什麽呢。

    對於這樣的認知,沈岸秋不知該是什麽表情。

    雲清音瞅到他的表情,“你怎麽了?”

    “沒事。”沈岸秋說,“你有沒有想過給你和趙墨清下毒,還是在國公府,若是被人看到你們兩個在一起,七殿下和國公府的這樁婚事多半要不行,而七殿下失去這一助力,最有助於誰?”

    “我?”雲清音吃驚,“我和趙墨清八竿子打不著,宴席上那麽多姑娘,怎麽偏偏選中我?而且,你也中藥了,說實話,我之前一直懷疑是叢玲兒為了拆開你我,才下的藥。”

    所以看到她還拉著沈岸秋的袖子那一幕,可真是隔應死了。

    “但是後來想想,在國公府的宴席上,她恐怕還做不到這種程度,而照你剛才那麽說,下藥的人是那些敵對趙墨清的人?”

    沈岸秋緩緩道,“朝中局勢已成三足鼎立之勢力,太子趙傾寒,五皇子趙傾煜,七皇子趙墨清,太子為中宮嫡出,身份優勢便拉他們一大截,但是帝王心思,又確實難以捉摸,底下的這兩個兒子也是他縱容的,甚至,對七皇子格外偏愛,其他人欲爭聖寵,自然是要不遺餘力的抹黑趙墨清。”

    雲清音聽完,感歎了兩聲,“那這麽說,趙墨清麵臨的狀況還挺複雜的,但是我看著他又不像是有重心思的人。”

    沈岸秋眼神晦暗不明,盯了她一瞬,“皇室出身的人,哪裏時看表麵就能猜透的人,你以後不要與他單獨出去。”

    雲姑娘應下,“那是肯定的,聽你這意思,他身邊現在就是活靶子,我才不往他跟前湊。”

    話鋒一轉,雲清音突然想到,“昨天那些黑衣人不會就是那些要害趙墨清的人派過來的吧,那個被捉的人審問了嗎?”

    “墨楓還在審,他們不是七皇子的對家。”

    雲清音以為還沒有審出來,便也沒有繼續問。

    沈岸秋去拿了藥過來,示意她脫衣服。

    雲清音見他氣定神閑地擺弄那些藥瓶,不由得好笑,“你是如何麵不改色的對一個少女說出脫衣服三個字的?”

    沈岸秋瞥了她一眼,視線溫和帶著淡淡的寵溺,“結合前後情景,我說的意思應該就是讓你暴露出受傷的後背,當然,你若是想到更深的一步也不是不可以,畢竟那是我們以後勢必會做的事情。”

    “……”雲清音心裏罵了一萬聲,但還是很乖巧地讓沈岸秋上完了藥。

    藥一上完,雲清音就逃之夭夭了。

    ……

    幾天後,小薈娘親遞來消息,說是查到了一些眉目,雲清音便過去了一趟。

    小薈娘親說,“我又見了董掌櫃幾次,知道他家公子尚還婚娶,但是已經有心上人,他說他們公子也在爭一個鋪子,不過就不知道是不是一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