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你他媽就是個瘋子。
  第158章 你他媽就是個瘋子。

    新一周的周一,墨唯昭和樂團的人正式見麵,開始投入緊張的練習當中。

    也逐漸跟一些人熟悉起來,有時候還會約著吃飯。

    墨唯昭看著這一周的安排,最終確定了周三這天去遊樂園。

    給岑彧打了電話,他很快答應。

    前一天晚上,墨唯昭結束排練回到樟錦府,先去洗了澡褪去一身疲憊。

    隨後玩著手機等岑彧回來。

    岑彧今天加班,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

    客廳內亮著盞昏黃的落地燈,電視上還播放著未竟的電影,沙發上的女孩卻早已睡熟。

    她枕著抱枕,身上蓋著一條薄薄的毯子。

    一旁的廚房餐桌上還放著外賣盒。

    他落眼去看,發現一張便利貼。

    ——我做飯太難吃了,所以點了外賣。不知道你回來的時候我睡沒睡著,如果我睡著了,廚房裏給你保溫的粥(也是外賣/吐舌/),如果沒吃飯記得喝哦。

    ps:要把睡著的我抱回臥室呀!!

    岑彧心底滿是柔軟,把便利貼揭下來,放進口袋裏。

    他確實沒吃飯,但是還是打算先把女孩抱到床上睡覺。

    可能是她一直惦記著岑彧,他一動她,她就醒了。

    躺在岑彧的懷裏,她迷迷糊糊的,“你回來啦。”

    她揉揉眼睛,“你喝粥了嗎?”

    岑彧垂頭親了親她的手背,又親了親她的額頭,哄道:“喝了。”

    “把你抱上去睡覺?”

    她還困著,聞言放下心,然後趴在岑彧的肩膀上點頭。

    岑彧安置好她,最後吻了她一下才下樓。

    他喝完粥,然後準備好明天去遊樂園要用的東西,才洗漱睡覺。

    ——

    漫無邊際的黑暗。

    沒有方向,沒有出路。

    他隻身孤影,身形峭立。

    四麵八方的沉壓裹在濃稠的黑色中傾覆而下,形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將他的所有重重圍合,沒有一絲縫隙。

    “你是岑家唯一的繼承人,你必須做到最好!”

    敲打的隱痛伴隨著嚴肅的聲音砸下,如同重錘攪得他視線模糊一片。

    “岑彧,今天上午為什麽家教老師說你走神不認真,記住這次打,以後再出現這種情況不會這麽輕易地過去!”

    “你記住,你的出生就是為了岑家的興盛!”

    “小彧,爸爸都是為了你好,那些所謂的自由都是頹廢的借口,聽我的安排,爸爸不會害你。”

    又來了。

    男人的聲音無孔不入地紮進頭顱,像銀針一樣。

    視線有了些微光點,隨後化作一幀幀畫麵,尚且稚嫩的男孩被一板一眼的機械教條規製著,不能行差踏錯半步。

    畫麵跳轉流動,壓抑扭曲地往腦中灌。

    他蹙眉,厭惡從眸中逸散。

    男孩逐漸長大,羽翼漸漸豐滿。

    他戴上眼鏡,遮掩所有情緒,蟄伏隱忍。

    最終,那個鞭笞壓製他的男人被他親手桎梏,報複性的快感隨著他不甘地被關入郊外別墅的身影成倍湧入。

    “岑彧,我成就了你,就這樣冷血又病態地活著,岑氏隻需要這樣毫無感情的人掌管。”

    瘋狂的笑聲環繞,他眉心緊緊皺起,腦子快要炸掉。

    “哈哈哈哈,小彧,囚禁我又能如何,你改變不了你的性子,什麽都改變不了!”

    聲音越來越遠,卻又越來越清晰。

    他眼眸逐漸猩紅,青筋蟄伏在皮肉裏跳動。

    雙手緊握成拳,身子像一張拉至滿弦的弓。

    “不會有人愛你,你就這樣孤獨的按照我給你的路線走下去,永遠都這麽走下去!”

    岑儼耀武揚威地站在他麵前,嘴角詭異地上揚,看他的樣子像是看一個藝術品。

    一個他親手塑造的藝術品。

    “你他媽就是個瘋子。”

    他在嘶吼。

    畫麵驟然一變,女孩熟悉的笑容映入眼簾。

    “岑叔。”

    他臉上近乎瘋狂的神情僵住,伸手觸碰。

    “岑叔,我喜歡你哦。”

    他上前,想把她抱住,告訴她他也喜歡她。

    撲空了。

    她後退了。

    視線模糊一瞬,再次睜開眼,女孩臉上已經沒有了笑容,一片冷漠。

    “岑彧,我不喜歡你了,你的愛太窒息了,我受不了。”

    岑彧像是被人打碎重組一般,隻知道問:“你說什麽。”

    女孩勾唇,笑得諷刺,“你那麽無趣,跟你在一起很快就倦了,好聚好散不行?”

    不行。

    絕對不行。

    他大步上前,抓住女孩,僅僅攥在手裏。

    語氣執拗,絕望要淹沒他,“不可以,墨唯昭,你不可以。”

    女孩開始哭了。

    她在控訴,“為什麽不能放過我,我不喜歡你了,我好痛苦。”

    她在打他,在反抗他。

    拳頭如雨點,力道不大卻宛如錐心。

    他留不住她,他看見自己瘋了。

    她在哭,他痛不欲生。

    畫麵被擊破,周圍再次一片黑暗,沒有任何人。

    濃霧壓下,他呼吸開始困難。

    無法喘息。

    窒息。

    瀕臨死亡。

    ……

    他猛地睜眼,胸腔劇烈起伏,大口呼吸。

    窒息的感覺曆曆在目,無比真實。

    他掀開被子,沒穿鞋,直接下床去了墨唯昭的房間。

    她睡得很香。

    不知道是不是在做什麽美夢,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第二天要去遊樂園,她嘴角都勾著笑。

    岑彧猛地舒出一口氣。

    像是重新活過來。

    他坐在她的身旁,小心翼翼地撫過她的臉頰。

    指下滑嫩溫熱。

    他俯身,去親吻她的額頭和麵頰,最後是嘴唇。

    在女孩渾然未覺的深夜,他又一次噩夢纏身,隻能通過她的氣息鎮靜他躁亂不安的心。

    “昭昭,別離開我。”

    他低喃。

    眸色深沉又複雜,極致的絕望和極致的慶幸。

    自從和墨唯昭在一起,這種患得患失的夢便接踵而至,挑動著他的神經。

    他甚至有些草木皆兵。

    墨唯昭沒醒過來,隻是感覺到有她熟悉且喜歡的氣息靠近,於是下意識抱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下,蹭了蹭又睡熟過去。

    他心尖被她的動作弄得有些癢。

    平複好情緒,他按了按眉心。

    暗歎自己過於緊張。

    岑彧在她的床邊坐了半夜才起身回去,太陽穴有些酸脹。

    他睡了幾個小時又起來健身,給墨唯昭做早飯。

    自律嚴格到令人發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