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4章 他是什麽樣的人不用別人來告訴我!
  第054章 他是什麽樣的人不用別人來告訴我!

    畢竟,她臉上的紅痕還明晃晃的留存著。

    病房是三人間,每個床位之間拉著隔簾。陳星苒在最裏側靠窗的位置,阮挽聲看過去,往日活潑愛動的小女孩現在麵色灰白地躺在床上。

    她問:“醫生怎麽說?”

    “醫生說這個骨軟骨瘤是兒童期比較常見的一個良性腫瘤,苒苒發現的早沒有惡變,昨天找醫生檢查住了院,明天就手術。”羅慕顏笑著搭話。

    “其實也沒有很嚴重,你看現在就是不能動胃口好著呢。”

    陳合不太願意,“怎麽不嚴重,苒苒右腳踝骨那裏鼓成那樣,長個腫瘤能是小事?”他笑著看向阮挽聲,“聲聲說是不是這個理?”

    阮挽聲沒接他的話茬,“聽醫生的就好,我評斷不了。”

    陳合麵色僵了僵,神情變得有些難看。

    “苒苒。”阮挽聲走到病床旁。

    “姐姐,我爸說你昨天就在醫院,你怎麽不來看我呀。”陳星苒有些小心試探地拉過她的手,輕聲問。

    羅慕顏和陳合不約而同地愣了下。

    昨天那場可笑的誤會,兩個人都在其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本打算輕飄飄的揭過,卻沒想到被陳星苒一句無心的童語撕開這虛偽的平和。

    “呀,姐姐你的臉受傷了嗎?”陳星苒一聲輕呼。

    阮挽聲麵色柔和,反握住她的手,“是嗎,我以為別人看不到的。”

    “怎麽看不見,你這麽白看得特別明顯。”陳星苒脆聲反駁。

    餘光看到身後的羅慕顏麵色青紅交替,她陰暗地生出一抹暢快。

    可隨之,又是更強烈的悲哀。

    “要手術了,害怕嗎?”她坐到病床上,撫了撫陳星苒的額間碎發,聲音溫和的如同棉花軟糖,輕緩綿軟。

    陳星苒其實很喜歡阮挽聲,沒有什麽特殊理由,隻是因為她長得漂亮,聲音好聽。

    性格也很溫柔,自有記憶以來,她想做什麽姐姐都會依著她,想要什麽姐姐也都會讓給她。

    但自從姐姐上了高中選擇了住宿,她和姐姐就接觸的少了。

    爸爸總說姐姐不在家的時候更輕鬆,但她不這麽覺得,爸爸因此還覺得她傻。

    “有點。”她畢竟年齡小,怎麽會不害怕。

    阮挽聲柔聲安慰:“這很正常,但苒苒已經很勇敢了。”

    “姐姐,我明天手術的時候你能過來陪我嗎?你來陪我我就不害怕了。”她兩隻手握住阮挽聲的手,撒嬌道。

    陳合聽著連忙接話,“是啊是啊,苒苒也是你妹妹啊,她手術你總不能不來啊。”

    阮挽聲眉心稍蹙。

    她可以來,也會來。

    但陳合看似講情麵實則不容反駁地逼著她來,這讓她很不舒服。

    她轉頭,仍然麵帶微笑,眼底卻一片寒涼,“叔叔什麽時候這麽希望我來陪苒苒了。”

    陳合被她的神色震了下。

    半秒後反應過來,暗罵阮挽聲到了京城確實是翅膀硬了,都敢諷刺他了。

    要不是羅慕顏說昨天對不起阮挽聲,他今天也懶得假裝客氣。

    “叔叔我的工作實在離不開,假沒請下來,明天苒苒手術完就得回去,到時候還得麻煩你看護一下苒苒。”

    陳合用詞客氣,語氣卻帶著強硬。

    “你媽自己留下來也幫不過來,你正好放假,總不能看著你媽一個人忙前忙後吧。再說了,苒苒也是你妹妹,又那麽喜歡你,你留下來於情於理的,也說得過去。”

    阮挽聲冷淡地聽著,昳麗的五官蒙著一層薄冰,疏離感逐漸顯露。

    她極輕地扯唇,道:“忙不過來,可以請護工。”

    陳合眉毛一跳,“那不花錢啊!”

    “陳叔叔。”她起身站到羅慕顏和陳合麵前,“如果你隻想把我騙過來充當免費勞力,大可以直接說,沒必要拐彎抹角的。”

    她無視陳合逐漸沉下來的臉色,繼續說:“畢竟我們是一、家、人啊,有什麽話不能直接說呢。”

    他用“一家人”道德綁架她,那就別怪她用“一家人”讓他難堪。

    “你就是這麽想我的?”

    “您怎麽做我怎麽想。”她音色娓娓,字字清晰有力。

    她本可以繼續和他們虛與委蛇,但昨天的巴掌以及今天他們的做作粉飾突然讓她覺得無法忍受。

    陳合啞口無言,隻是那雙透著精明的眼睛翻騰著怒氣。

    羅慕顏沉默許久,終於出來和稀泥,“你們兩個怎麽回事,還當著苒苒的麵呢。”

    “我一個人能忙得過來,你該工作工作,聲聲你要是有事就忙自己的事,別勉強。”

    阮挽聲覺得這屋子烏煙瘴氣,已經不想待下去。

    “我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做,在和我的學習不衝突的情況下我能來會來。”

    “但不是因為你們。”

    她撂下這句話,又走到有點被嚇到的陳星苒麵前,放緩語氣,“你明天手術的時候姐姐會來,好好休息。”

    說完她直接邁步要走。

    剛出門,羅慕顏就跟了上來。

    把她拉到一處沒人的走廊,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阮挽聲按捺心中的不耐,“還有事?”

    “今天……”

    “如果是剛剛的事就不必說了。”

    “不是……是關於昨天。”

    阮挽聲麵色寡淡,等著她的後文。

    “那個追求你的男人,媽媽今天在網上看到了他的照片,那是墨氏的老板啊。”她有些苦口婆心。

    “墨氏是什麽樣的地位你在京城待了這麽久要比媽媽清楚,我看網上傳聞他薄情寡性,手段也狠,這種男人不是咱們這種小門小戶惹得起的。”

    “他昨天說的是好聽,但保不齊跟每一個像你這麽大的女孩都這麽說,你別一時糊塗就給別人騙了。他那麽有錢,不可能隻有你一個女人的。”

    “估計最擅長騙……”

    “媽!”

    阮挽聲直接打斷。

    “我長這麽大需要您關心的時候您不在,現在我已經不再需要了,我比任何人都清醒。”

    “是您和爸爸教會我依附任何人都不會有好下場的,不是嗎?”

    羅慕顏無力的張嘴,卻吐不出一句話。

    “他是什麽樣的人不用別人來告訴我,我有眼睛能夠自己分辨,請您以後,不要在我麵前貶低他。”

    不管兩個人最終結果如何,墨傾對她的幫助和愛護都不可否認地給予她治愈。

    而麵前這個被她稱作母親的人,從未做過。

    她又有什麽資格評判墨傾。

    羅慕顏顯得有些受傷,“媽媽,是別人嗎?”

    走廊十分寂靜,純白的牆壁映襯著此時慘淡的氛圍,也一如母女兩人之間的情感。

    蒼白,如同死灰。

    幾秒後,阮挽聲平淡的聲音響起。

    “您親手推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