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被人托底的安全感。
  第009章 被人托底的安全感。

    阮挽聲的五感脫離又蘇醒,心髒砰砰直跳。

    在四周一片吸氣聲中,她鴉睫顫抖,緩緩抬眸。

    男人穿著黑色襯衫,領口半解,流利的脖頸線條和冷白淩厲的鎖骨極具衝擊性。

    下顎繃緊,黑眸沉冷。

    他垂眸看她,好像在檢查她有沒有被嚇到,“怎麽樣?”

    阮挽聲後怕,“……沒,沒事。”

    墨傾單手摟著她,抬眸,目光銳利地掃了一圈,沉冷的氣壓毫不收斂。

    包廂裏的人噤若寒蟬,黑衣保鏢散在四周。

    他們哪裏見過這種場麵啊。

    “膽子挺大。”墨傾的聲音像是裹著冰刃,懸在每個人的頭上,“就是沒考慮過後果。”

    他視線落在一個人身上,“喜歡玩扔酒瓶?”

    剛剛動手的高嘉此刻身子抖如篩糠,話都說不利索,“沒、沒有。不敢了,真不敢了。”

    在場的人沒一個人敢出聲,現在摟著女孩的男人,手上戴著代表著墨家三爺的雙蛇尾戒。

    放眼京城,誰敢惹墨三爺啊。

    墨傾左手摟著人,右手朝身後的人做了個手勢。

    林堂迅速會意,端了三瓶人頭馬過來,嶄新沒開封。

    “你怎麽會不敢呢。”他語調散漫,緩慢地發聲。

    高嘉就如同砧板的魚肉,任他宰割。

    他冷白修長的手穿梭在那三瓶酒上,骨節微動,選了最左邊的。

    握著瓶頭,抬起。

    兩個保鏢上前把高嘉一左一右地禁錮住,將他死死的按在牆上。

    周圍的人迅速躲開,生怕殃及池魚。

    高嘉像是意識到了墨傾要做什麽,瞳孔震顫,雙腿發軟,“三爺,真不敢了。我就是一時衝動,我錯了,您饒了我吧,饒了……”

    尾音未竟,墨傾利落甩手。

    “啊——”一聲慘叫刺破此時詭異的安靜。

    墨傾明顯感覺懷中女孩身形一僵,他抬手撫了撫她的背,低聲:“別怕,不死人。”

    熱氣噴灑,語調蠱惑,像是惡魔的呢喃。

    但阮挽聲知道他這是為自己出氣,況且剛剛那個酒瓶如果不是他把她拉開,她現在不死也殘。

    現在是高嘉自食惡果,她不會阻止。

    墨傾感受到女孩放鬆下來,又把目光投向高嘉。

    酒瓶擦著他的左耳炸裂在牆麵上,酒液澆了他半身,碎片飛起直直劃破了他的臉頰和手臂。

    在場的人都明白,這是墨三爺存心折磨,誰也不敢幹涉,生怕成了下一個高嘉。

    墨三爺,真的狠辣!

    高嘉嚇得渾身發軟,嘴唇發白,嘴裏一直重複,“我錯了,不敢了。”

    墨傾麵無表情,慢條斯理地拿起第二個酒瓶,出手,帶著精準的力道。

    “啪——”炸裂在高嘉頭頂,酒液兜頭澆下,密密麻麻的傷口此刻火辣辣的疼。

    “最後一個。”墨傾不帶一絲情緒的聲音再度響起。

    而這個,不再是隔靴搔癢,也沒有給人反應的機會,迅速狠厲地砸向高嘉的腹部。

    眾人駭然,高嘉狼狽地捂著腹部跌坐在地,疼的聲音都發不出來。

    收拾完高嘉,墨傾轉頭看向站在角落裏竭力縮小自己存在感的李溪年,“自己滾回學校,用我幫你嗎。”

    李溪年連連擺手,酒全被嚇醒了,“不用,不用。”

    阮挽聲自始至終窩在墨傾的懷裏,隔著一層薄薄的襯衫,男人胸膛的溫度清晰可感。

    每一次說話都能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動,每一次動作也都能感受到他肌肉的力量。

    他以絕對強悍的姿態為她出氣,給她撐腰。

    那是一種她從未感受過的,被人托底的安全感。

    陌生,卻安心的讓她想哭。

    墨傾摟著她轉身,低沉的聲音輕輕落下,“報警,把人都送進去。”

    沒理會後麵那群人驚恐的神情,就要拉著阮挽聲離開。

    阮挽聲有些羞赧地從他的懷裏出來,剛要邁步,左腳腳踝傳來一陣鑽心的疼。

    剛才站著還不覺得,現下一動疼得厲害。

    墨傾察覺到她的異樣,順著她的目光看去。

    白皙的踝骨上有一道觸目驚心的劃痕,此刻鮮血都滲進了她的白色短襪裏,染紅一片。

    墨傾眼皮一跳,直接強勢地把人橫抱起,大步往外走。

    “林堂,開車去醫院。”

    阮挽聲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攬在懷裏,墨傾步伐很大卻很穩。

    “其實我能自己走的。”她不太自在。

    墨傾沒理他,隻是托著她上身的手臂往上抬了抬,讓她更靠近他的脖子。

    “手抱好。”

    她不好意思動。

    墨傾突然鬆力,失重的感覺讓她下意識緊緊攬住他的脖頸,頭緊緊埋著。

    “不抱好就容易摔。”

    阮挽聲敢怒不敢言。

    ——

    墨傾帶著她去了醫院,還好傷口比較長但不深,隻是做了清理消毒。

    出了醫院就已經是十點了,她在包紮的時候就給舍友報了平安,現在墨傾送她回學校。

    阮挽聲靜靜的坐在墨傾旁邊,有些抱歉,“小叔叔,不好意思今天又麻煩您了。”

    “不過,您今天怎麽在那裏?”還那麽及時的出現。

    “路過,你沒關門。”墨傾聲音平淡,浸著夜色的涼意。

    在前麵開車的林堂極力壓製內心的洶湧。

    明明是您在三樓包廂的落地窗看見人家一個人進了酒吧,臉色還不好,特地找下來的。

    “以後不要獨自處理這種事情,雖然你有保護意識,但你低估了人性的惡。”

    墨傾冷雋的麵容側過來,雖然車廂闃暗,輪廓模糊不清,但那雙銳利的黑眸仍然能讓人感覺到實質的壓迫。

    “我知道了,下次不會這樣了。”

    她確實沒有預料到會有人衝動魯莽地朝她扔酒瓶。

    他倚在座椅上,散漫地摩挲右手的尾指,神色懶倦。

    車廂安靜幾秒,他突然開口:“繼母對你不好?”

    她錯愕幾秒,隨即明白,他應該是聽見剛剛在包廂裏的話了。

    “還行。”總歸也沒有虐待。

    “讓你一個女孩子晚上獨自一人照顧一個毫無血緣關係的酒鬼弟弟,算還行?”墨傾輕哂,“你脾氣還挺好。”

    “沒有,我也很生氣的。”阮挽聲水眸眨了眨,“但您不是幫我出氣了嘛。”

    女孩姣好的小臉上掛著笑,水靈靈地看著他。

    墨傾定定地看了她幾秒,沒作聲。

    阮挽聲被他看的有些慌亂,“怎麽了?”

    “阮挽聲。”墨傾冷冽的嗓音響起。

    “委屈,可以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