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瘋子
  第三十七章 瘋子

    梁康這幾日,日日待在陰離氏的賭場裏,滿桌的黃白之物讓他迷了心智,賭場上的恭維,讓他覺得十分有成就感。

    整個賭場彌漫著貪婪者的欲望,這是一場賭局,也是一場人性的考驗。

    贏的人還想贏,輸的人想回本,可是天底下會有那麽好的事麽。

    二樓看的包廂內,陰離容朝沈湛恭敬地展示著他給梁康做的局,

    “你看他多瘋狂,這幾天贏得最多的了就是他了。”

    沈湛輕蔑地看著樓下失了心智的人,滿眼的無趣意味。

    “怎麽了,覺得沒意思還把人帶到這裏來。”陰離容有些看不懂沈湛。

    沈湛起身回道:“誰知道呢。”

    誰知道為什麽突然就答應她,幫她整這個人。

    沈湛盯著包廂下賭桌上的人,遲遲沒說話。

    梁康最近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整個人的氣場都不一樣了,陸嬌嬌從沈湛那邊得知最近梁康的手氣好的已經連贏好幾天。

    她雖然知道是給梁康做局,但是也從沈湛口中得知,目前梁康已經贏了不下八百兩。

    她眉心輕皺,有些擔心地看著正在磨匕首的沈湛。

    “贏了這麽多,他會不會跑了不賭了。”

    陸嬌嬌心想要是梁康拿到這筆錢以後洗心革麵不賭了,那她就不是給他挖坑了,而是給他財富了。

    一想到如此,陸嬌嬌不禁感到焦慮。

    沈湛原本在專心致誌地磨刀,見陸嬌嬌麵上有些擔憂。

    不禁嗤笑,“你以為賭徒為什麽叫賭徒,都向你那樣想賭場早倒閉了。”

    說完繼續磨自己的匕首。

    陸嬌嬌見裏麵竟然還有別的學問,不禁有些好奇,一臉求知若渴地看著沈湛。

    沈湛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收起匕首走向窗邊回過頭滿臉瞥向陸嬌嬌,“聽過一句話麽,不怕贏錢,就怕你不來。”

    陸嬌嬌點點頭,原來如此。

    陸嬌嬌想了想那自己應該趁著這幾天梁康有錢的時候,去把錢要回來。

    於是她等沈湛走後,找來小綠,兩個人湊在一起小聲討論著。

    梁康最近不僅沉迷在賭桌上,也浸潤在女人香裏,這不是好幾天夜宿在天香閣,陸嬌嬌聽了小廝的稟報後差點沒吐出來。

    但是計劃還要進行,這天梁康從天香閣回梁府,最近手氣好,臉色都紅潤了不少,平時幾個狐朋狗友誰不圍著喊一聲梁兄。

    小綠在梁府附近等著梁康,見梁康一人晃晃悠悠的回家。於是在半道上把人攔下。

    “梁公子,這次你可得救救我家小姐,你寫的那張欠條被我們老爺發現了,我們老爺正在家責罰小姐呢。”

    小綠聲淚俱下地攔著梁康,突然哭過來把人梁康還嚇了一跳。

    “怎麽了?”梁康拍了拍身上新買的衣服。

    “嬌嬌被打了?”梁康湊過去小聲問。

    “梁公子,你要不把我們小姐的錢先給我們小姐吧,等後麵要用再找小姐吧。

    不然我們老爺對你有意見就算了,難道你家來你臉上也不好看。”

    小綠邊說邊哭訴自家小姐有多慘?

    梁康心裏想了想,糾結著到底要不要把錢還了。

    “梁公子?”小綠有些著急,這個梁康怎麽有些油鹽不進呢。

    “梁公子不會不管不顧我們小姐吧,要是這樣當我沒來過吧。”小綠假裝轉身要走。

    “等等。”梁康見小綠真的要走,咬咬牙從懷裏掏出來兩百兩銀票遞給了小綠。

    小綠鬆了一口氣,把銀票收了起來,隨後給了梁康一個好臉,剛準備走,梁康心急地把人拉住。

    “欠條,欠條你沒給我。”梁康指了指小綠手上的欠條。

    小綠愣神片刻,慢條斯理地把欠條還了。

    見小綠把銀票拿走了,梁康還是很心疼,好不容易贏了八百多兩銀票。

    但是想了想明天可以再去賭場撈一把。

    陸嬌嬌在府裏有些焦灼的等小綠,雖然不知道能不能把銀票拿回來,不過是有很大的期待感。

    等人的過程中,陸嬌嬌在嚐試著繡荷包,她特地讓粉黛在一旁手把手教自己。

    “這邊是往下穿,對。”粉黛一點點有耐心跟陸嬌嬌指導著。

    “是這樣麽?”陸嬌嬌拿著針線小心翼翼地穿過布料。

    “對,就是這樣,這邊也是這樣。”粉黛帶著鼓勵的方式教陸嬌嬌。

    小綠回來的時候,陸嬌嬌放下手裏的荷包,迎上去,有些期待地問,“怎麽樣?”

    “拿到了,小姐。”小綠從懷裏掏出來銀票,遞給陸嬌嬌,一時間陸嬌嬌鬆了一口氣。

    接下來就是等著收網了,陸嬌嬌這幾天隻需要在家,安靜的等待外麵的消息。

    梁康今天在賭場總是被壓一頭,場場輸一點,馬上手裏的銀票就不夠了,梁康心裏急了。

    最後一把,把身上所有的銀票一下子全部推出去了,梁康的額頭開始出現汗液。

    “大大大。”

    一群賭徒奮力的呐喊,梁康的聲音尤其的瘋狂。

    “開,小。”莊家發話,底下輸的人,一片哀嚎。

    梁康呆愣愣的看著賭桌上的銀票,手裏就沒有銀票了,旁邊的人見他輸光了,不下注了,便把他擠到一邊。

    梁康失魂落魄地跌坐在椅子上,直到一旁多了個陰影,梁康抬頭便看見那人朝自己笑了笑,拿出手裏的銀票。

    梁康從那人手裏貸錢貸了一千兩銀票,同時利息按照百分之五百的算法計算。

    一開始梁康還不在猶豫。直到聽到賭桌那邊的人發出呼喊聲,有人滿莊了。給梁康悔得直拍大腿。立刻簽下字據,拿了一千兩銀票往賭桌那衝去。

    傍晚殘陽照耀在大地上,坐在賭莊門匾下的人,失魂落魄地看著街上走來走去的過路人。

    梁康輸了,把身上的錢輸光了,連帶著借的款也輸了,賭場的人告訴他,三日之內按照欠款協議上的來,三日之後還沒付錢,就要他一隻手。

    梁康渾身微顫,逃似地往梁府跑去,一路上衝撞了不少人,一些路人隻當他是失心瘋了。

    沈湛冷臉看著那人,輕佻地笑了,轉頭消失在街角。

  第 三十八章 惡人惡報

    乞巧節要到了,陸嬌嬌的荷包才做到一半。

    粉黛說她的領悟能力已經很好了,但是她總覺得自己不適合做手工。

    顫顫巍巍中紮了好幾次手指。

    連一向鼓勵她學刺繡的陸母因此都有些動搖了。

    “要不然還是別繡了吧,交給粉黛她們吧?”陸母試探性地問。

    “不行,繡都繡一半了,哪裏還有放棄之說。”

    陸嬌嬌秉承著簡直就是勝利,埋頭鑽研,以至於馬上就要乞巧了,她的荷包還是沒有完成。

    這天陸嬌嬌繡了一會,有些無奈地把荷包放在了桌子的一邊。

    自己開始自省,小綠站在一邊想要說什麽,被粉黛搖搖頭製止了。

    陸嬌嬌趴在桌子上,百無聊賴的盯著眼前的荷包。

    或許她真的不合適做這個,荷包上的鴛鴦繡得像兩隻野雞。

    正在糾結要不要繼續的時候,外麵突然來了個小廝,小廝敲了敲門。

    粉黛把人領進了門,小廝恭敬地匯報這幾天跟在梁康後麵看到的事。

    “小的看他發瘋似的跑回了梁府,沒過幾天幾個彪形大漢找到梁府,在梁府麵前,要求他們把梁康交出來。

    那梁府的姨娘聽了撒潑似的,說什麽也不讓人進屋。

    門口聚集著許多沐陽城的百姓,大家都在看梁府的熱鬧。

    彪形大漢這時把梁公子簽的字據拿了出來,上麵清楚地寫著,梁公子的名字還有手印。

    最後那姨娘沒辦法,隻叫這些人再等等,等他家老爺回來。

    後來,梁家老爺還未回來,倒是梁家大公子先回來了。

    那梁家大公子看著溫煦,但是對上幾個彪形大漢是一點沒在怕啊。

    說話有理有據的,幾個大漢被他一頓說通後,竟也沒在鬧事隻是跟著梁家大少爺進了府裏。

    本來小的以為,這件事應該就這樣也算他們家內部解決了。

    誰知道,梁康的父親回家,沒過一會,把那梁康從梁府打了出來。

    嘴裏還罵罵咧咧這個不孝子,什麽的。

    幾個彪形大漢臉色也不好,隨即有人走出來不耐煩地跟梁府道:

    “梁家家主,既然你兒子借了錢還不了。

    那你這做父親的是不是要幫他還,若是不幫,人我們可就帶走了。

    我們陰離氏很講規矩的,好借好還大家都沒話說。

    如今貴公子沒錢給,我們陰離氏就要按照道上的規矩辦事了。

    梁父聽了要錢的人是陰離氏的人,頓時也腿軟,顫抖的問陰離氏的人,梁康欠了多少錢。

    那大漢直接爽快地說:本金一千兩銀票,加上利息1萬五千兩。

    梁父聽了也愣住了,怎會這麽多?

    我們陰離氏放錢都是按照一天百分之五百來放的,梁家不會是想賴賬吧。

    就連一旁的梁家大公子都有些驚訝,不過他用餘光掃了一眼跪地的梁康,表情耐人尋味。

    那梁父直接開口罵向梁康:你這敗家子給我滾出去,成日裏不做正事,不歸家,如今惹事了,知道回來了,給老子滾。

    那梁康跪在地上哭爹喊娘的,不過這梁父壓根不理會他,隻讓人把人帶走。

    那大漢見梁府沒人掏錢,於是把梁康逮住就往外拖,嘴裏道:

    既然梁府不給錢,我們隻能按照我們的規矩來了,說著拿起一邊的錘子,把梁康的手放在地上。

    那梁康嚇得直喊娘,那花枝招展的姨娘也隻能跟著跪下求梁家家主。

    不過那梁父也狠心,無論對方怎麽求,都無動於衷。

    幾個大漢見此,直接掄了一錘子在梁康的手腕上。

    梁公子當時就發出了痛苦的叫聲,小姐你們不在現場不然也會嚇到的。

    不過準備掄第二下時,那姨娘爬過去,拽著那大漢的衣裳。

    說自己還有錢,硬是讓自己的丫鬟回屋拿出來幾百兩。

    不過那大漢可不是好說話的,見隻有那點錢,眼睛看了眼梁家家主。

    見對方隻有些許惻隱之心仍然沒發話,於是把那姨娘推到一邊,又向那條小腿掄了一錘。

    當時那個骨頭斷裂的聲音,聽得是清清楚楚啊。

    梁公子直接暈過去了,那梁家家主見外頭那麽多人,麵色氣急地問,如今還要給多少錢。

    大漢這才回過頭衝梁家家主說:既然梁家公子受了兩錘,那給五千M,L,Z,L,兩這事就結束。

    以小的看那梁家的產業所有的加一起也堪堪不到一萬兩,那梁父氣的身子往下倒。

    大漢見梁父不再開口,第三錘正準備掄向大腿骨,被梁父抬手攔下來了,道:五千兩我出。

    大漢這才放開梁公子,梁父扶額,帶著人往屋裏走,家裏的小廝出來把人抬進去了。

    倒是那梁大公子,小的總感覺他有些看戲一樣。

    不過也許是小的看錯了,聽說他家大公子一向和善。

    小廝把事情原委跟陸嬌嬌說完,陸嬌嬌聽了長歎一口氣,這也算給原身上輩子報仇了。

    陸嬌嬌讓小綠打賞了小廝,心裏瞬間還有些惆悵。

    不出一日,整個沐陽城的人都知道,梁家二兒子,因為賭錢的事,被人家弄廢了一隻手一條腿。

    梁家還搭上了大半個家業。

    那梁家家主,如今是看那姨娘和兒子就不順眼。

    把兩個人送回來到莊子上去,至於以後怎麽生活,那都是後話了。

    陸嬌嬌最近幾天心情大好,終於幫原身出了口氣。

    以後都不會受那人糾纏了,想到此胃口都變得格外好轉。

    陸母見梁康出事,對自己閨女一點影響都沒有,心下鬆了口氣。

    當她聽說梁康那件事的時候,心裏都感到害怕。

    自己的女兒若是跟這樣的人在一起,以後注定沒有好日子。

    好在自家女兒懂事了,看著陸嬌嬌這樣。

    陸母寬慰地摸了摸肚子,一切都往好的方向發展。

    而七巧節還有三天,陸嬌嬌的荷包終於趕上了進度,她心下鬆了口氣。

    小綠打趣道她是給哪個如意郎君的禮物,如此珍重。

    陸嬌嬌麵上一羞,想到那人魁梧挺拔的身形,於是心不可控製地快速跳動。

    見此陸嬌嬌趕快,搖搖頭,摸了摸心髒的位置,暗道:

    “你可不能亂跳。”不然沈湛那廝還不知道會發什麽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