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

  我無意多說便準備離開,而仲溪午並沒有就此讓我走。

  他跟著我,麵容看起來的確有點疲憊,卻還是勾唇淺笑著說:“淺淺,這段時間一大堆的事都堆積著,我好不容易才抽出時間來尋你,你就不要再推開我了行嗎?”

  宮人們早就很有眼力見的站遠了,這種識趣的舉動卻刺痛了我的眼:“我以為那天我說的話已經夠清楚了。”

  仲溪午看著我,眼裏並沒有惱火:“我已經等了這麽久了,不介意再多等你一些時間,等你能夠接受我。”

  “皇上,你總是把問題想的太簡單了,我們之間可不是隻有你情我願就可以了。”我回道。

  仲溪午表情有些想笑,他說:“你現在的意思是說一個皇帝想法簡單?”

  知道他故意曲解我的意思,我轉身就走,他也不介意繼續跟著我開口:“淺淺,你也是對我有意的不是嗎?我知你一向憂慮過重,不過那日我說的話還作數,你可以隨時轉頭來尋我。”

  “我說過了不需要……”

  “你現在說的話我都不會聽的。”仲溪午打斷了我的話,“淺淺,你隻要知道我一直還在等你。”

  迎著仲溪午仿佛能溺死人的眼眸,我隻覺得心底發苦,最終倉皇而逃。

  回了華府,我開始閉門不出,直到一直監視晉王府的侍衛傳來了消息,說是看到一個人影出入晉王府,行蹤頗為隱秘。

  在和晉王府隔了一條街的地方才大意露出了蹤跡,還好侍衛警惕,隻覺得那人突然出現來的莫名其妙,才留意上了。

  我當即就組織了浩浩蕩蕩的一隊人馬,出發前往東城山腳下——那裏是唯一一處能離開京城而不收盤點的出口,也是侍衛口中說的那名黑衣人的去向。

  不出意外的等了約半個時辰,就看到幾個人影經過,隻是都遮去了麵容,我當機立斷嗬斥:“拿下。”

  那幾個身影似是沒想過這裏會有人守株待兔,於是慌忙之中亂了手腳。再加上我帶的華府侍衛少說也有一百人,那四個人寡不敵眾,漸漸落了下風。

  其中一個黑衣人終於忍不住了,衝我吼道:“好你個華淺,你當真是要我的命嗎?”

  我充耳不聞,對偶爾路過的行人報以微笑:“我們家府裏仆人逃了,是在抓逃奴呢。”

  行人雖半信半疑卻也沒有插手,四個黑衣人身上漸漸帶上了或大或小的傷痕,剛才那個黑衣人又開口:“華淺,誅殺他國皇子,這罪名你擔得起嗎?”

  “皇子?”我掏了掏耳朵開口,“哪個皇子?”

  那個黑衣人忍無可忍,終於破口大罵:“我是伍朔漠。”

  我冷笑著扯了扯嘴角:“大膽奴才,使臣一行早就離開京城,竟敢冒充他國皇子,給我狠狠的打。”

  伍朔漠就算武功高又如何?他們隻有四人,還到不了以一敵百的程度。怪就怪他太大意,以為真的無人知道他蹤跡,所以才這般放鬆了警惕。何況在這京城裏,他也不敢大肆張揚呼救,他的身份若是暴露指不定就上升了外交問題了。我敢肆意抓人,他卻不敢呼救,所以他才會捉襟見肘的落了下風。

  一旁的侍衛長有些憂心,靠近我開口:“小姐,這鬧得越來越大,恐怕會不好,若是驚動了京城裏的…”

  我不慌不忙的回道:“就是要鬧大一點,我還嫌不夠大呢。明日去宣揚一下,最好鬧得人盡皆知,就說華府在山腳下抓了四個逃奴。”

  侍衛長遲疑了一下,卻不敢多言。

  眼見那四人都去了半條命,我才開口叫停,命人將他們圍了起來。

  我靠近了些許開口:“若是現在束手就擒,我便就此停手,咱們有話好商量,不然…不死不休。”

  三個黑衣人一同看向中間那個一直說話的人,那人猶豫了很久,才丟掉手裏的佩劍,侍衛一擁而上,把他們綁了起來,押到我麵前。

  我伸手挑開他的麵具,伍朔漠那張臉就露了出來,看著我咬牙切齒。

  我輕笑開口:“好久不見啊,大皇子。”

  第二日,如我所料京城裏傳遍了華府追逃奴的事情,連仲溪午都派人來問了一下,我隨便找話搪塞了幾句,他也就不再過問。

  柴房裏,我坐在凳子上,伍朔漠全身被捆著丟在地上,看著如同一個扭曲的毛毛蟲。

  “華淺,我真是低估了你的狠辣程度。”伍朔漠瞪著我開口。

  “狠辣?”我挑著眉頭看他,“隻許你宴會屠殺,就不許他人反抗嗎?”

  伍朔漠的麵色變了變,開口:“你怎麽知道的?”

  我沒有說話,走到他身邊,把鐲子扭成小刀,劃開他胳膊上的衣衫,一道刀傷映入眼簾,明顯不是新傷。

  “山穀下麵的人果然是你。”我手機玩著刀子開口。

  伍朔漠盯著我開口:“我問你是怎麽知道的?”

  “我是怎麽知道的?應該說是牧遙出賣的你?”我歪著頭看向他。

  隻見他麵色一變,卻又瞬間恢複如常:“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我輕嗤一聲:“可真是讓人感動的深情啊,不知道牧遙知道了會不會感動呢?你說我給她送個什麽禮物能讓她一下子認出來是你,手指?耳朵?還是眼睛呢?”

  一邊說我一邊轉著小刀,目光在他身上掃來掃去。

  伍朔漠被我氣的雙目通紅:“你這個毒婦。”

  我走到他麵前蹲下來:“要不還是舌頭好了,反正你這張嘴也吐不出象牙。”

  伍朔漠身子一退,躲開了我伸出手抓他臉的手,衝我吼道:“你有什麽衝我來。”

  我皺著眉裝作不解:“我不就是在衝你來嗎?我要割的舌頭是你的,剁的手指是你的,戳的眼睛也是你的啊。”

  我看過的小說裏,華淺從勾欄裏逃出來,變得有些神經質的黑化,我覺得就和我現在做出來的模樣差不多。

  伍朔漠閉上眼睛,似是在忍耐,許久之後他才睜開眼看我:“華淺,你不是說我束手就擒就有話好商量嗎?”

  我收回了刀子,也收起了自己的笑臉:“你有給過我機會好好說話嗎?”

  “宴席上行刺你的…不是我的人。”伍朔漠不等我問,就先開了口。

  “那是誰?”

  “我不知。”

  我輕笑一聲:“也就是你的人裏混了別的人?”

  伍朔漠低了頭說:“對。”

  “那你行刺的原因是什麽?”我眯眼開口。

  伍朔漠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垂下了頭,不再言語。

  “你不說我也知道,反正你在我手裏,我就等著看牧遙會不會來尋你。”

  “你不要去驚擾她。”伍朔漠聽到這句話才開口。

  “憑什麽?”我麵無表情的回答。

  “我和她……已經徹底兩清了,所以你不要再因為我的事去打擾她了。”伍朔漠自顧自的說著,眼裏全是自以為的情傷。

  若不是還有些理智,我真想拿著刀子在他身上插幾刀:“你們之間如何關我屁事?難不成你覺得我會為你的深情感動,成全你們這對苦鴛鴦?”

  伍朔漠沒有被我的嘲諷激怒,他看著我開口:“你本來就知道原因不是嗎?何必再去找她多此一問。”

  我起身向外走:“問了才有談判的理由。”

  身後傳來伍朔漠的聲音:“你還真的是和以前大不同,難怪……她會有了危機感。”

  我腳步一頓,沒有回頭,大步邁了出去。

  接下來幾天華府都不太平,每夜都有一撥人夜探,不過也不敢有太大動作,最終都是無功而返。

  這也是伍朔漠的軟肋,畢竟名義上他早就離了皇城,現在不管是他的人還是牧遙的人,都不敢大肆宣揚搜查。

  自己等的無聊,又頻頻收到了戚貴妃的邀請貼,我索性就進宮赴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