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研讀《女誡》
  第143章 研讀《女誡》

    聽到這話,雲鯉先是狐疑問道:“你要她們做什麽?”隨即反應過來,又凶狠問道:“你怎麽這麽多錢!你為什麽要用這麽多錢買這些女人!”

    衛璋輕飄飄回答三個字:“開青樓。”他說完就預料到了雲鯉會做什麽,一手擋住自己的肩膀,不讓她咬上來,另一隻手扶著她的腰,以免她亂動摔到地上去了。

    “你一個太監開什麽青樓!”雲鯉瞪著眼睛問道:“你怎麽這麽不正經!”

    衛璋笑起來:“我隻是開青樓,又不是逛青樓。”他向前,與雲鯉額頭相觸:“經營的錢都給你,如何?”

    “不要轉移話題!”雲鯉還是不願意:“何必又讓那些女子重回青樓,我給她們錢,可以出去謀生……”

    “你以為她們還有什麽手段自謀生路?”衛璋嗤笑:“這些女人從幾歲開始,隻學伺候男人的本事,尤其是一雙手,講究的是柔弱無骨,你覺得她們是能種地還是織布?”

    雲鯉吃驚:“這樣嗎?那為何要如此保護那雙手呢?”

    衛璋突然失語。

    他隨口回答:“討好男人當然得彈琴作畫,你以為呢。”

    哦,是嗎,雲鯉可不會彈琴作畫。她跪坐在衛璋身上,問道:“那你開個酒坊,或者別的什麽,別讓她們回老本行。”

    妓女可不是什麽好的,雲鯉既然見過這些女子一麵,心中就不大願意讓她們重回青樓。

    之所以還剩十幾個女子,就是因為雲鯉問不出她們背後的主人是誰。而她現在當著這位“主人”的麵卻絲毫沒有一點懷疑:“青樓有什麽意思,真不懂你們男人。”

    衛璋笑道:“沒意思?是誰前幾天晚上纏著我的?”

    “那是因為藥!”雲鯉去捂他的嘴,又試探問道:“這些人處理幹淨了,雲錦其他的妃嬪怎麽辦?”

    這些妃嬪都是官宦家的女兒,上過皇家玉碟的,奈何她們沒生育過子女,按照規矩,都應去皇陵給雲錦守墓。

    衛璋問道:“你想怎麽做?”

    “我準備悄悄地送她們回家。”雲鯉老實回答:“她們還很年輕,沒必要去皇陵守活寡。”

    讓一群年輕女子去皇陵守墓,實際上和等死差不多。在那裏,她們就不再是養尊處優的妃子小姐,而是要和守墓人一樣幹活吃齋,從此念經養心,不得出皇陵一步。

    雲鯉不忍心,她和衛璋商量:“不過這件事要私下進行,你能不能讓暗衛幫我去遞個消息,把這件事告訴她們的父親,然後把人送回家?”

    天真。

    衛璋不想打擊小皇帝,他一口承諾下來,雲鯉這才安心。

    可一直等了五日,等到衛璋都把剩下泰和宮的女子全領走了,也隻有四位官員主動找到雲鯉,私下提出接女兒回家。

    雲錦後宮的嬪妃有十八人呢!

    雲鯉十分不理解,一開始她還以為是衛璋辦事不利,沒有把信帶到,可某日下朝後,她正想叫住通政使商量一下事情,卻見對方腳下抹油,跑得飛快,眼神都不敢和她接觸一下。

    通政使的女兒就在後宮,半個月後,她就要出發去皇陵守墓了。

    雲鯉呆立在原地,她這才明白,不是這些父親沒有收到女兒的求救信,而是他們根本不想救人。

    “為什麽呀!”她的三觀都崩塌了:“難不成他們寧願女兒去那種鳥不拉屎的地方守寡嗎!”

    衛璋漫不經心回答:“又不是他們守寡。女子為夫守節,本就是殊榮。”

    “狗屁的殊榮!”雲鯉氣得爆粗口:“你要是死了,我才不給你守著!”

    衛璋也不生氣:“放心,我絕對不會死在你前麵。”

    死了也要帶你一起走。

    雲鯉被他氣得噎住,她在原地轉了幾個圈,拍桌子道:“既然不給朕麵子,朕就強硬把人送回去了!”

    衛璋道:“你信不信,你前腳敢把人送回去,後腳她們的父親就能把女兒吊死?”

    雲鯉:“!”

    衛璋道:“你把那看話本的功夫拿出來讀讀女誡,便能明白了。”

    這是又在嘲笑自己沒文化嗎!雲鯉立刻吩咐唐巧為自己找來《女誡》一書,當著衛璋的麵開始研讀。

    “夫有再娶之義,婦無二適之文,故曰:夫者,天也。天固不可逃,夫固不可離也。行違神祇,天則罰之。”雲鯉越看眉頭皺得越緊,忍不住把書一合:“什麽東西!”

    衛璋靠坐在榻上,提醒她注意言行舉止:“清閑貞靜,守節整齊,行己有恥,動靜有法,是謂婦德。”

    雲鯉:“略略略。”

    衛璋本意也不是為了讓雲鯉學習這種東西,不過是讓她明白,這世間的規則遠沒有她想的這般單純。父子君臣,這些關係自古便會因為很多利益關係糾纏在一起,不是簡單的感情就能牽係的。

    “好了。”他從雲鯉手中抽出那書,隨手丟於床下:“既然她們的父親都無所謂,你操那麽多心做什麽。再說了,名門閨秀哪個不是讀女誡女訓長大的,她們心中也是願意的……”

    “不可能!”雲鯉把身子一扭,麵向衛璋:“不會願意的。”

    她看著衛璋的眼睛,很堅決地說道:“不可能願意的,就算是表麵被這種東西洗了腦,但隻要有人願意幫她們,她們就不可能願意的。”

    衛璋道:“你又知道了?”

    雲鯉點頭,她解開束發的玉冠,強調道:“我也是女的,我明白的。”

    衛璋抬手撫上她的長發:“可你是做男孩兒長大的……”

    “那我就更明白了。”雲鯉眼睛很亮,亮到衛璋都有些不敢與她對視。

    “我是女孩,卻以男子身份坐上皇位,這說明大家看中的隻是‘男女’二字,根本不是本身的性別實際。男女沒什麽不一樣,若有出路,誰也不想被規則框死,我想給她們一次機會選擇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