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就算是下地獄,你也得陪我一起去
  第110章 就算是下地獄,你也得陪我一起去

    隨著衛璋轉身,雲鯉隻覺得有一股氣流擊中自己的小腹,她“哎喲”一聲掉下樹來。

    意料之內的痛摔並沒有發生,一個結實的臂膀把她穩穩接住。雲鯉雙腳落地,還沒來得及鬆口氣,那隻大手鬆開她的腰,一把鉗住她細瘦的脖子!

    月夜之下,衛璋臉上還帶著剛剛的嗜殺之氣,他眯了眯眼:“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完蛋了!

    衛璋剛剛很明顯是想要剖開那個孕婦的肚子,揭下她的皮拿到那什麽圖紙,雲鯉不願他做出如此殘忍的事情,完全沒有考慮被抓包的後果,想也不想便射出短箭阻止。

    可現在……

    她隻慶幸射月還未回來,不會正好撞到這槍口上。她兩隻手虛虛扶著衛璋的手腕,小聲央求:“你先放開我……我們回家再說……”

    “家?”

    衛璋歪了歪脖子:“你一心想要逃走的地方,也叫家?”

    什麽逃走?雲鯉一開始沒明白,待想清楚後,連忙否認:“我不是逃走,我就是……”她不知道怎麽說才能把射月摘出去,猶豫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心虛,衛璋眼裏的火苗愈燃愈烈……

    她果然還是想逃走!若不是自己早了兩天回京,恐怕兩日後,她已經不見蹤影了!

    “你不想要暗衛,我便換了兩個丫鬟服侍你。”衛璋用一種可怖的陰森眼神看著她:“我果然還是對你太好了,任由你的脾氣胡來,竟忘了你是個什麽樣的小騙子。”

    雲鯉被他看得有些害怕,忍不住往後縮:“我沒騙你,隻是我在那院子裏太無聊了,所以趁著半夜沒人出來逛逛……”

    衛璋嘲諷一笑:“逛到樹上去了?”

    我說這是巧合你信嗎。

    雲鯉不敢在這個時候觸黴頭,她隻能先安撫衛璋的情緒:“我真的不是逃跑,我最近在學這弩箭,想著到一個空曠的地方練練。你回去問就知道了,周統領也知道的……”

    “周回監管不嚴,射月挽花伺候不利,這些賬,我回去會慢慢清理,而現在——。”衛璋掐著雲鯉的脖子,把她往懷中一帶,用身子蒙住她的雙眼:“我先辦點正事。”

    雲鯉看不見,但她能感受到衛璋周身那股升騰的殺意。她雙手抓住衛璋的衣襟,連聲哀求:“別……你別殺她……”

    “乖。”衛璋不帶任何感情地吻了吻她的頭頂:“不讓你看到。”

    “不要!”雲鯉用身體的全部力氣阻止衛璋繼續:“她是個孕婦……掌印,你放過她好不好,你不就是要那個圖紙嗎,她、她紋在身上你也可以看……”

    “可是除了你,我不想看到任何人的身子。”衛璋說的是情話,可語氣卻冷若冰霜:“我最喜歡看的,就是人皮做的冊子。”

    這是雲鯉第一次親眼看到衛璋這樣的一麵。

    世人都說衛璋喪盡天良、嗜殺成性,尤其是上一世,他用盡了各種殘忍的手段,將天下姓雲的趕盡殺絕。那時的雲鯉已經躲到了西邊的外祖母家裏,仍被嚇得整夜整夜睡不著,生怕有一天被遠在千裏之外的九千歲發現,押送回京,把她的人皮剝下來一起曬在城牆外麵做旗幟。

    可這一切不是還沒發生嗎……

    雲鯉不想衛璋變成上一世那樣的暴君,她抱住他,不許他往前:“你放過她……她還懷著孩子啊!你不要這般殘忍……”

    “殘忍?”

    衛璋頓住腳,他輕撫著雲鯉的秀發,問道:“你忘了嗎,鶴童顏早就提醒過你,我練的是邪功,靠的是殺人取樂。這才是我的本性,你若是想要規勸我,未免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他果然知道自己與鶴童顏的那番對話!

    雲鯉心中驚疑不定,她穩住心神,哄著他:“你既然知道了那天的談話,那你也應檸檬㊣刂該知道,我說過絕不離開你。”她蹭了蹭衛璋的胸膛,試圖讓他冷靜:“求你了,我們先回家再說……”

    噗嗤一聲,是什麽東西穿透血肉的聲音。雲鯉驚恐地瞪大眼,鼻間傳來濃重的血腥味。

    衛璋甩了甩手上帶血的皮子,另一隻幹淨的手緩緩滑過雲鯉的後背,語氣眷戀:“你離不開我的。”

    他鬆開手,雲鯉腿一軟,幾乎快要摔倒在地。衛璋單手扶住她,低頭咬住她的嘴唇:“就算是下地獄,你也得陪我一起去。”

    ……

    衛璋的小夫人病了。

    鶴童顏被關了好幾天了,那個被狗太監拐騙來的女娃子隻留給他一對骰子,便再也沒有來看過他一眼。他每日隻能左手和右手對著賭,生活寡淡得像摻了水的假酒。

    就在他試圖和桌子對賭的時候,大門突然被人一腳踹開,衛璋大步走進來,提著他的衣領就往外走。

    鶴童顏被衣領勒得臉漲紅,他手腳亂踢:“你又發什麽瘋!我已經六十歲了,身子骨經不起你的折騰!你要是把我弄死了,你拐來的那姑娘誰還給你治……哎喲!”

    他被衛璋一把丟到地上,滾到了一張織金繡銀的紫檀木床前。

    嘖嘖嘖,這是整木雕成的床啊,這麽大一棵樹,至少要長上百年吧。可惡的狗太監,這床要是給了他,同樂坊欠下的賭債都還完三輩子的了……

    他還在摸那床,衛璋一腳踢到他屁股上:“愣著幹什麽,看病!”

    鶴童顏被他踢得往前一撲!

    他揉著屁股,不情不願直起腰往那床上看去。這一看,立刻一蹦三尺高!

    “衛璋!我不是跟你說過嗎,這小姑娘身子都沒長好,受不住的!你他娘的是不是個太監啊,就急這麽一時半會的嗎!”

    衛璋臉色快要噴火:“你再胡言亂語,我真的會砍了你。”

    鶴童顏指著閉眼不起的雲鯉,理直氣壯道:“她本就弱症纏身,體脈虛寒。我用了那麽好的方子,好不容易給她聚了一團元氣,這還沒養好,怎麽就散了呢!”

    他坐上床,一會翻雲鯉的眼皮子,一會扒拉她的嘴唇:“你瞧你瞧,舌苔青白,眼神渙散。我在這邊治人,你他娘的在那邊害人,還治什麽治,把這床打成棺材下葬了得了!”

    衛璋自知理虧,他昨晚確實是氣昏了頭,以為雲鯉又要逃跑,所以故意當著她的麵殺了那婦人,又不願聽任何解釋,怒氣衝衝將人提回了宅院。

    他不顧雲鯉的掙紮,拿了繩索將她的手腳綁在床上。他害怕看見雲鯉驚恐憤怒的眼神,又拿了一塊黑布將她的眼睛也蒙上了。

    動不了、看不見,雲鯉嚇得渾身發抖。她隻能感受到衛璋的手遊移在自己身體之上,尤其是在那腹下之處打轉。她被蒙住了眼睛,黑暗中免不了想象那懷著孕的婦人被這隻手開膛破肚的場景,又因為目不能見,身體的觸感異常清晰,又驚又怕之下,沒多久便渾身一緊,腦袋一歪暈了過去。

    若不是時機不對,衛璋真的很想把這小混蛋的屁股打爛。

    這種事情,就算是衛璋這種不要臉的人也沒法和外人細說。他隻能站在一邊,忍氣吞聲被鶴童顏臭罵一通,等著他罵夠了開了藥方子,這才把人“送”了回去,親自去煎藥了。

    嘴對嘴的喂完了一碗藥,雲鯉總算是悠悠轉醒了。

    她蔫巴巴縮在被子裏,眼神都發直,就算是衛璋抱她親她也沒有任何反應。

    見她不哭不鬧,衛璋心中反而更加沒底。他已經從周回和射月那裏了解了,雲鯉那晚真的不是逃跑,早已十分自責,又見她一直不肯理自己,隻能笨拙地細聲去哄她。

    他每日親自為雲鯉煎藥,為她擦洗身子,哄著她入睡。他不再做任何出格的舉動,隻是單純地照顧她的起居,如此殷勤了五六日,雲鯉總算是有了些反應。

    她在睡夢中哭起來了。

    她哭得斷斷續續、細聲細氣的,一會叫著母妃,一會叫著唐姑姑,反正絕不叫一聲掌印。

    忍住心中的不忿與酸氣,衛璋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好不容易哄得那小人不哭了,正擰了帕子給她擦幹眼淚,就聽見小姑娘囈語道:

    “掌印,不要殺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