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她逃他追
  第77章 她逃他追

    衛璋沉著臉,從假山後的密道走出來。

    葉為安被五花大綁丟在地上,嘴裏塞著一塊布,正嗚嗚嗚地叫喚著,雖然聽不到他具體說的什麽,但應該罵得很髒。

    “報——”

    前去查看的侍衛迅速回來稟報:“東宮出口百米外有一巷子,一般是用來停放恭桶的,屬下已查明除夕夜守門的侍衛,證實他們並未檢查恭桶出入時是否藏人。”

    一聲輕響,躺在地上的葉為安驚恐發現,假山石頭被衛璋一掌捏成了灰!

    他閉上嘴,不敢再叫喚了。

    衛璋蹲下來,示意侍衛扯出葉為安口中的布條,語氣和藹地問道:“這個密道,皇上是知道的,對嗎?”

    葉為安把頭一扭,拒絕回答。

    衛璋臉上帶著笑意,語氣涼颼颼的:“來人,把葉大人的十根手指全部砍下來。”

    葉為安大叫:“知道!她知道!”

    這不就對了。

    衛璋又問道:“你今日來這裏,就是因為知道了皇上失蹤的地點,心中起了疑心,所以前來查驗的嗎?”

    葉為安破罐子破摔:“是啊,我聽我爹說,你們是在這假山附近找到皇上的遺物的,我憋了好幾天,今日終於得空進宮,想看看她是不是躲在這密道裏了。”

    說著,他又大叫起來:“我沒別的意思,我也不是同黨……唔!”

    衛璋站起來,用鞋底狠狠碾過他的嘴,吩咐道:“將除夕夜守門的那幾個廢物吊死,將那夜的夜香郎抓進慎刑司拷問,派幾隊人馬出宮,搜查夜香郎經過的每一戶人家,不管是平民百姓,還是達官貴族,若有不配合者,當場處死。”

    “是!”

    侍衛領命前去,衛璋低頭,看了一眼被踩得一臉鼻血的葉為安,嫌棄地收回腳:“把他也關進慎刑司。”

    一直守在衛璋旁邊的猴兒麵終於忍無可忍了:“不是,你最近一直在發瘋,我那慎刑司都住不下人了,單間都關了五個人!”

    “那就住六個。”衛璋往外走:“實在不夠,你就殺幾個。”

    猴兒麵問道:“那我先殺了你的周回?”

    衛璋腳步一頓。

    那一夜,雲鯉將毒蟲引走後,他震開了八處大穴,終究還是追了出去,可一出門,除了火光和毒氣,院子裏空蕩蕩的,什麽也沒有。

    他一路衝出火焰,不顧暗衛的勸阻,跌跌撞撞順著地上淩亂的腳印尋找,可結局隻收獲了一片帶血的衣服。

    所有的印記到這裏便失去了蹤影,一切證據都指明,他的小皇帝早已經化作了一灘血水,滲入積雪和土壤,連一點點碎骨都找不到。

    他緩緩跪坐在地,抓起那片血衣,最終一口血噴了出來。

    周回急忙扶起他:“大人!”

    “為什麽不跟著她。”

    嘶啞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疲憊,透著無盡的哀傷:“為什麽不保護好她。”

    周回簡直不敢相信,這般頹廢的聲音是從他的掌印大人口中傳來的。他解釋道:“您還未出關,我不能離開……”

    一掌擊中他的腹部,周回重重摔到那塊假山岩石上,尖銳嶙峋的石頭擊得他吐出一口鮮血。

    “你可以派人跟著她……”衛璋站起來,黑夜中,他滿臉經絡遍布,宛如索命的惡鬼:“你可以救她的!”

    一隻手掐住周回的脖子,將他整個人從地上提起來。周回劇烈掙紮起來,兩隻腳不停蹬著,可始終挨不到地麵,他臉色漲紅,眼球都快爆炸了,卻還是堅決道:“不……行……我不能離……開……”

    脖子上的大手鬆開,周回摔倒在地,捂著喉嚨大聲咳嗽著。

    “你走吧。”衛璋背過身:“我不殺你。”

    周回一愣,他往前爬了幾步,跪在衛璋身後:“我立過誓,隻要您還在一天,便會永遠追隨……”

    “我馬上就要死了。”衛璋摸著懷中那片血衣,語氣變得繾綣溫柔:“你留在這裏也沒有意義,走吧。”

    周回嚇呆了,他完全不知道事情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不過是死了一個姓雲的皇帝,那行宮裏不還關著五個嗎,隨便撈一個出來不就完了嗎!

    茫然中,他想到了之前,來寶提點自己的話:

    “要像尊重掌印一般尊重皇上。”

    這……這……

    周回徹底想不通了。

    他自知有罪,但也不願意走,於是默默去了慎刑司占了一塊地,找了個空監獄蹲進去就不出來了。猴兒麵真的是煩死他了,趕也趕不走,打也打不過,隻能每天相看兩生厭。

    他故意說道:“周回的內力不錯,應該能把六大酷刑全部遭受一遍,正好,有些刑具都快生鏽了,拿出來開開光——誒,你等等我!”

    衛璋大步向前走去,一邊走一邊吩咐道:“讓周回挑幾個輕功最好的,沿路加快腳步給我找,若是找到了人便算將功補過,若是沒有找到,讓他自我了斷吧。”

    說完,他又急忙補充了一句:“找活的!”

    “找活的~”猴兒麵學著他的語氣重複了一遍,做了個鬼臉便去辦事了。

    ……

    宮中亂成一團糟,宮外,雲鯉看著鍾聿白抱回來那堆女人衣服,隻是略微驚訝了一下,便彎腰抱起包裹進了屋。

    “我知道了。”

    她從被鍾聿白帶回來的那一天就有感覺了,這些天裏,他雖然給自己拿來的都是男款衣服,也從未多問過一個字,但雲鯉就是知道,鍾聿白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秘密、

    她沒有戳破,本打算傷好後獨自離開的,可現在,她一個人似乎很難做到了。

    她在屋裏換衣服,隔著門,鍾聿白在外麵解釋原因:“宮裏派了侍衛,將從宮門到正德街的每戶人家挨家挨戶進行搜查,恰巧我有個同窗的哥哥在隊伍裏,他偷偷告訴我,宮裏丟了重要的東西,若是今日搜不到,便要關閉城門,全京城地毯式搜尋!”

    “我也不是想冒犯你,可你這個樣子,想要出城是不可能的。沒辦法了,我隻能拿了我妹妹的衣服首飾,你略穿穿,等出了城我再給你買新的……”

    “那個,還有件事……我準備帶你先回宥陽老家避一避,既然是要出城,你就得有個身份……我、我幼年說過一門親,那女孩父母親死後,便投奔了我家,極少出門的……你放心,我隻把她當妹妹,正巧你們年歲相當,我便拿了她的戶籍,到時候好出城。”

    “你、你放心,我們隻是出城用,等到了宥陽,你、你隨意……”

    他結結巴巴還沒解釋完,門被一把拉開。

    初春的陽光很柔和,灑在雲鯉身上,就好像給她渾身鍍了一層淡淡的金光。她穿著一件桃紅色的羅裙,比那三月桃花更嬌豔,又如玉山王母座前的小仙女,眉眼靈動,渾身透著伶俐可愛。

    鍾聿白徹底不會說話了。

    雲鯉摸摸頭發,她並不會梳頭,於是隻能簡簡單單將頭發盤起來,選了兩根簪子插上便是。她總是怕這發髻歪了,走兩步就要伸手扶一扶。

    “既然是未婚夫妻的關係,你就別這麽客氣了。”雲鯉又摸了摸發髻,腦袋略歪了歪,頭上插著的一根步搖晃動,晃得鍾聿白眼熱不已。

    “梓瑜,你便喚我阿梨吧。”